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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情艺致:高级绚烂,自然造

2020-06-09沙子

小康 2020年16期
关键词:庭园造园林徽因

沙子

“明朝的紫霞仙开了,咱们去双塔寺看牡丹去。”这是前段时间太原的朋友们打招呼时最打动我心的一句话。

双塔寺的大雄宝殿是明代典型的无梁殿建筑,殿前花圃中有一株明代栽植的牡丹花,被称为“紫霞仙”,是我国现存最古老的牡丹品种之一,堪称太原牡丹之祖。

在城市游走,却向往自然;为艺术倾倒,反向生活掘进;向天而歌,哪怕喉咙沙哑

作为山西人,能观赏到明朝时候的牡丹是一种幸福,能站在双塔寺的文宣塔上,临空俯视那灿若云霞、雍容华贵的牡丹开放的盛景,更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闲来翻书,发现国人为牡丹痴狂,早在唐朝就开始了。南宋洪迈的《容斋随笔》发现,唐朝时候很多诗人写了牡丹诗。比如白居易写的“共道牡丹时,相随买花去”“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刘禹锡的“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正是在唐朝,人們大量种植牡丹,庭院、官衙、寺庙等地都有栽种,对牡丹的喜爱也到了癫狂的程度,买花种花赏花写花乐此不疲。

今天的人们有没有对牡丹那么痴迷不好说了,因为可以喜欢的中外植物花草太多了。但是去观赏名胜古迹之余,又趁机欣赏到历经几百年依然生机盎然的牡丹,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为什么在寺庙里栽种牡丹?不知道是僧人自己的普世之爱,还是佛教典籍给人的启示,暂不去考虑。单单看到从古至今,人们为了庭园的环境美化,栽花种草,或者叠石堆瀑,种种辛苦种种努力,把自然和人造两方面进行充分的结合,就会生发感动和欢喜。

而游览日本的寺庙,会发现他们更登峰造极地发展出了枯山水这种庭园美学观。

王南在《木骨禅心》一文中提到,日本庭园除了学习中国造园理念外,其最重要的独创,在于勇敢地在枯山水庭园中彻底剔除“水”这一造园的主要元素,并创造性地以白砂取而代之。他分析到,“下定决心取消真水,而代之以白砂,需要经由禅宗思想的帮助,才能实现这一最终突破。”

是啊,如果去日本观看龙安寺方丈庭园,十五块石头被摆放到不能挪动丝毫,白砂围绕着几组石头,这枯山水的代表作品,是需要懂得禅学的人,沉静下来参悟进去,才能懂得那种美吧。

在中国,却没有那么刻意地营造环境,建筑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产生了美感。比如林徽因和梁思成考察了山西汾河古道上的一些寺庙,林徽因这位建筑家、女诗人记述道——

山西庙宇的远景,无论大小都有两个特征:一是立体的组织,权衡俊美,各部参差高下,大小相依附,从任何视点望去均恰到好处;一是在山西,砖筑或石砌物,斑彩淳和,多带红黄色,在日光里与山冈原野同醉,浓艳夺人,尤其是在夕阳西下时,砖石如染,远近殷红映照,绮丽特甚。

庭园山水,完全是人工思考的杰作,却刻意地摒除人为痕迹,让这些材料完全体现自然之美,最后才能达到枯山水要求的极致意境;而山西的庙宇组群,能工巧匠精雕细琢,原本想要人工的整齐美、庄严美,却被历史和造化这些外力鬼斧神工地破坏消损了,之后又碰上懂他们的人,却也发出了美的感叹。我们对比之后,心里不由赞叹:人工的绚烂,敌不过自然的平淡;自然的平淡,更是一种高级的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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