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LS模型为基础的蒙古国集聚力分析

林木西, 赵双剑

(辽宁大学 经济学院, 沈阳 110000))

0 引 言

空间经济学是近年来兴起的一门学科,是用来解释产业的空间分布与经济增长关系的一系列理论。它发源于20世纪90年代,在20多年的发展历史当中,产生了很多模型,这些模型主要是在克鲁格曼CP模型的基础上,以迪克西特-斯蒂格里茨模型(D-S模型)的垄断竞争一般均衡理论为分析框架发展起来的,通过扩充生产要素、改变生产函数或者效用函数的形式、变换假设条件等方式产生了更广泛的应用,对现实的解释力也更强了。

LS模型是空间经济学当中一个本地溢出的模型,对资本形成的成本进行了改进,将知识资本引入模型,使其成为内生增长模型,从而突破了资本收益率递减的限制,并对创新源不会被轻易取代的原因做出了有力的解释。也正是基于知识资本的假设,该模型对产业集聚的条件进行了分析。

1 LS模型框架下区位的集聚力分析

1.1 模型假设

假设存在2个区域:北部为发达地区,南部为落后地区,资本所处的位置决定了区域的研发成本。每增加一单位资本所耗费的成本,也就是边际成本为F。LS模型中的资本专指知识资本,用I来表示创造这项资本的部门。劳动投入目的是生产知识资本,K用来表示单位资本,一单位K的生产需要aI单位的劳动,wL用来表示工资率,不加*变量为北部区变量,加*变量为南部区变量,北部和南部的有关表达式分别为

1.2 2个区域空间分布与贸易自由度的关系

在对称的LS模型长期均衡的条件下,北部资本存量的增长率g和南部资本的增长率g*长期影响资本份额sK有如下恒等关系:

通过解nn曲线,得出北部支出份额sE关于空间贸易自由度φ和空间知识传播自由度λ之间关系的表达式:

一般来说,交易成本降低可以吸引落后地区的企业向发达地区转移,但如果落后地区处在2个发达地区之间,降低交易成本则可以吸引企业在落后地区落户。因此说,公共基础设施政策的效应主要受地理结构影响。

1.3 3区域空间分布与贸易自由度之间的关系

现在讨论被扩大到3区域模型。用A、B、C分别表示3个相邻的区域,并且假定在位置的分布上,B位于中间,A和C分别位于两侧。区域A、C与B等距,A、C之间的运输都要经过B。3区域的运输成本如下所示。

A与B以及B与C之间的运输成本各为τ,那么A与C之间的运输成本就为τ2。为方便讨论,假定区域A和区域C尤其在资本禀赋方面完全对称,区内交易成本为0。区域B的企业数量在3个区域中所占的份额用snB来表示,区域B的支出在3个区域中所占的份额用sEB来表示,因为区域B是落后地区,所以它的支出份额和资本禀赋份额都小于1/3,有sEB<1/3。那么,产业区位和区域收入差异之间的均衡关系式为

(1)

1.4 落后地区产生集聚力的条件

这就意味着,如果中心落后地区的市场规模足够大,地区之间存在着一定的交易成本,政府降低交易成本的政策(主要是基础设施建设)就可以促使“中间区”的企业产生集聚。换句话说,位于2个发达市场之间的“空旷地”不一定能形成产业集聚,而要想实现产业集聚,“空旷地”必须要具备一定的市场规模。与此同时,节省交易成本的“中心地带”更有吸引力,但是既有的交易成本必须比较高,因为这样才能凸显节省交易成本的重要性。得出的结论是:假设落后地区的支出份额达到一定程度,那么,加强位于2个发达地区之间与落后中心区地区的贸易的政策,可吸引两端市场的企业在落后地区落户[2]。

2 三区域模型下的蒙古国集聚力分析

2.1 蒙古国实际集聚力下降

中蒙俄经济走廊是我国向北开放的重要窗口。从中国、蒙古国和俄罗斯的地理位置分布上看,蒙古国位于中、俄之间,并且属于落后地区。如果降低落后地区与发达地区的交易成本,从理论上说可以吸引企业在落后地区落户[3],引发“中心区”效应超过本地市场效应,激发落后地区的经济起飞。然而,中蒙俄经济走廊提出了将近6年,外商在蒙古国投资规模缩减,新增注册外资公司数量增长放缓,蒙古国吸引外资的能力在变弱;来自中国商务部《2018年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显示(图1),中国向蒙古国的直接投资流量在2015年、2017年和2018年居然出现了负数,也就意味着中国在蒙古国的投资不但没有增加,反而减少了,撤出的投资比新进的多。这又是为何?从直接原因上看,与2012年蒙古国出台有关矿产资源限制外资法律有关,从内部因素来看,LS模型给了重要的启示。

图1 2010—2018年中国对蒙古国直接投资流量情况Fig.1 Direct investment flows from China to Mongolia 2010-2018

2.2 贸易自由度估值

贸易自由度是由一个贸易成本的函数(φ=τ1-σ)得到的,其变化趋势与区际贸易成本负相关。φ的取值范围为0到1之间。当贸易自由度φ的取值为0时,表明贸易成本为无限大;当贸易自由度为1时,表示地区之间不存在贸易成本。根据Baldwin等[4](2003)的分析,经济系统内部的聚集力量主要是价格指数效应和本地市场效应,分散力量主要是由企业间的竞争引起的效应。当运输成本非常高时,经济系统的分散力高于聚集力[5]。贸易成本一旦开始下降,聚集力和分散力都开始下降,但分散力的衰减速度高于聚集力的增加速度,则当贸易成本下降到一定水平以下时,聚集力更高,经济活动将开始发生聚集。

图2 聚集租金随贸易自由度变化趋势Fig.2 Trends in aggregate rents with trade freedom

在贸易自由度达到突破点φB之前,分散力大于聚集力,经济活动在地区间分散布局;在贸易自由度超过临界值φB之后,随着贸易自由度的进一步提高,位于核心区企业的聚集租金(熟练工人选择在核心区生产与选择在边缘区生产的效用差距)会经历一个先上升后下降的过程(图2)。当贸易自由度达到突破点之后,随着贸易成本的进一步降低,核心区企业获得的租金逐步升高[6],但是在贸易成本降低到某一临界值后,进一步降低贸易成本,会导致聚集在核心区的企业的收益下降[7]。当贸易自由度提高时,核心区企业的聚集租金下降,企业在任一地区生产所获得的收益一样。

贸易自由度的设定。本文根据由《华尔街日报》和美国传统基金会发布的2016年经济自由度指数年度报告中给出的“贸易自由度”分数计算贸易自由度指数。计算公式[8]为

其中1为中国,2为蒙古国,3为俄罗斯。

2.3 支出份额估值

3 对策与建议

3.1 扩大蒙古国市场容量

一个国家的市场规模主要由2个方面决定:人口和人均收入水平。

蒙古国国土总面积为156.65万平方公里,根据2016年的数据,总人口为312.0万人,平均人口密度为1.99人/平方公里,属于低人口密度国家。蒙古国近5年总人口虽然逐年增加,但增长率从2014年的2.22%变为2016年的2.03%,有明显下降的趋势。蒙古国2016年的总人口同比增长6.2万人。2012—2016年,蒙古国总人口和增长率情况如图3所示[9],所以从人口数量上来看,蒙古国不占据优势。

图3 2012—2016年蒙古国总人口和增长率情况Fig.3 Total population and growth rate of Mongolia 2012-2016

再来看收入。图4反映了从2000年到2011年蒙古国月平均工资与从业人员的数量[10],虽然2006年以后蒙古国居民平均工资收入增长比较快,但目前仍处于中低收入水平。据蒙古国国家统计局统计,2018年,蒙古国家庭月平均收入为1 147 242图格里克,约合人民币3 109元。[11]同年,中国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居民年人均可支配收入为28 228元,按照我国家庭的户均人口数3人来计算的话,我国家庭的月人均可支配收入为7 057元。也就是说蒙古国人均收入不到中国人均收入的一半(44%),考虑到税收的话这个比例还要低,并且2019年有减少的趋势,其购买力可想而知。

图4 蒙古国月平均工资与从业人员的数量Fig.4 Average monthly wage and number of employees in Mongolia

因此,蒙古国的市场狭小主要是由于其人口密度低、生产水平不高、收入低下造成的。所以发展生产力,提高收入水平是蒙古国当今的主要任务。中国也应当对蒙古国的经济发展尽力帮扶,只有蒙古国经济实力达到一定水平,中蒙俄经济走廊的协同效应才能真正发挥出来,一体化的目标才能实现。目前,蒙古国的出口结构比较单一,以2015年为例,中国是蒙古国最大的出口对象,那一年蒙古国出口到中国的商品中居于前三名的分别为铜矿精粉、原煤和铁矿石,这里面铜矿精粉出口51.65万吨,贸易值为6.2亿美元;原煤出口397.9万吨,贸易值为2.4亿美元;铁矿石出口25.6万吨,贸易值为1.2亿美元,而这与蒙古国当年出口这3种矿产品的总量基本相当,占蒙古国对中国出口价值总量的将近95%。图5为2015年蒙古国对中国出口的主要商品构成[12]。蒙古国的贸易结构折射出本国的经济结构也比较单一,采矿业和加工业,占到工业总产值的90%以上,其产值占GDP的20%左右,缺乏弹性和互补能力,高度依赖国际能源原材料市场价格波动,因此造成历年GDP增长率振动比较大。

蒙古国是畜牧业大国,国内面临着大量畜产品的剩余需要出口。蒙古国每年亟须出口2 000万只左右的牲畜,这也是治理过度放牧、保护生态环境的需要。蒙古国畜牧出口面临的最大问题是疫病问题,这方面中国可以利用自身更发达的农牧业科研平台帮助蒙古国抵御口蹄疫、小反刍兽疫、山羊羊痘和绵羊羊痘等畜牧疫情,并且增加对蒙古国的畜产品进口,加强与蒙古国在畜产品加工等项目上的合作。另外,蒙古国的传统艺术和体育产业特长显著,中国也可以考虑在文化、体育产业等方面,结合旅游业加强与蒙古国的合作,改善蒙古国的产业结构和出口结构,提升其综合国力。

图5 2015年蒙古国对中国出口主要商品构成Fig.5 Composition of Mongolia's major exports to China in 2015

3.2 加强蒙古国交通基础设施建设

由LS模型可以看出,贸易自由度φ的提升也可以增加中部区域产业聚集的机会。这就要降低区域间交易的成本,完善区域内和区域间的交通基础设施。

交通基础设是蒙古国发展的一个短板。目前,蒙古国的公路运输网仍未形成连通全国的能力,交通运输业还是以铁路运输为主,运力难以满足要求。根据世界银行2018年公布的全球物流绩效指数,蒙古国国际物流绩效指数为2.37,排名为世界第130位,该指数2016年的排名是第140位,但仍然比世界平均水平要低,属于交通基础设施最差行列的国家。蒙古国落后的基础设施建设,无法满足矿业资源开发出口和经济发展的需要。国内基础设施的落后,目前已经成为蒙古发展最重要的阻碍因素之一。导致了蒙古国对外部经济的依赖性比较强。

目前蒙古国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的主要问题是资金匮乏,效率低下,并且在主观上由于对中国的倡导持有疑虑,建设的积极性不强[13]。中国可以发挥自身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的优势,通过PPP、承包工程等方式开展与蒙古国的合作,对一带一路规划进行积极宣传和解释,并且努力保持与蒙古国“草原之路”计划的衔接,使中蒙俄经济走廊的大通道得以畅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