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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里的动物世界(组章)

2020-06-03蔡旭

鸭绿江·华夏诗歌 2020年1期
关键词:女画家白鹤格林

鸟的复仇

鸟与蛇的生死搏斗,发生在庐山风景区。

蛇是鸟的天敌,它偷吃鸟蛋、呑食幼鸟,鸟与蛇的搏斗经常发生。

没想到这一战摆开在旅游胜地,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

蛇是大花蛇,杯口粗,1.6米长。鸟叫红嘴蓝鹊,也有68厘米的体长。双方都不是无名之辈。

只见这条大花蛇在沟渠中爬行时,一只红嘴蓝鹊突然俯冲下来,狠狠向蛇头啄了一口。

被激怒的蛇竖起半身,张开大嘴,猛烈反攻。

战争的相持阶段持久而漫长,反复你来我往,攻防不断转换。

聪明的鸟儿避其锋芒,寻找破绽,它一次又一次啄向蛇的“七寸”。

被击中要害的蛇头破血流,渐渐不支。它想转身而逃,却被鸟儿堵住去路。

红嘴蓝鹊腾空而起,俯冲而下,竟啄住蛇尾,将它叼离地面,用力甩动。

战争从地面转向空中,又从空中转到地面。

鸟儿将蛇甩落地上时,用爪死死踩住蛇的身子,猛啄蛇头。

一个小时的搏杀,大花蛇已无招架之力,任由红嘴蓝鹊嘶咬,直至面目全非,一命呜呼。

红嘴蓝鹊对着大花蛇尖叫了几声,这才梳理羽毛,高歌凯旋。

是怎样的家国情仇,激起红嘴蓝鹊敢于以死相搏?

是怎样的无穷力量,鼓舞它不知疲劳,越战越勇?

围观了这场恶战的游客,用剪刀破开了大花蛇鼓起的肚子,惊讶地发现,蛇肚里,有一只还没消化的红嘴蓝鹊幼鸟……

狼的童话

从小就记住了“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今天却读到了女画家的“格林童话”。

格林不是德国的作家兄弟,它是四川女画家野外写生时收养的一只小狼。

小狼在她的照顾下逐渐长大,成了她野外工作的随身伙伴。

那天,她在野外扭伤了脚,竟然严重到了无法动弹。

格林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焦急地在她身边原地打转。

后来,小狼突然不知去向。

反而让女画家担心,它会不会成为别人枪下的猎物……

事情的结果,令人大出意外。

小狼回来时,后面跟着一匹高头大马。

它把嘴里衔着的缰绳交到画家手中,好让她骑马回去。

还担心主人不懂它的用意,它用身子把画家往马边推。

女画家终于艰难地爬上马背,格林一路护送她到家。

于是女画家放下她的画板,拿起笔,要写一篇新的“格林童话”……

我见到了同东郭先生碰到的不同的狼。

并不凶残,也不狡猾。而是它的反面:善良,以及聪明。

其实,动物的世界也如同人的世界。狼与狼不一样,如同人与人,也不一样。

老鹰重生

有的鹰只有40岁,有的鹰活到了70岁。

鹰与鹰也有不同。

据介绍,鹰到了40岁,就老了。名副其实的老鹰。

老了爪子,不能再有效地抓住猎物;老了喙,又弯又长,几乎碰到胸脯;

老了羽毛,又浓又厚;老了翅膀,沉重得难以飞翔。

有的鹰,生命就这样划上了休止符。

更多的鹰,再难飞,也要拼命飞到山顶,在悬崖安家。

用喙击打岩石,让喙脱落,慢慢长出新喙。

用新长的喙,拔掉一个个指甲。

用新的指甲,拔掉一根根羽毛。

让新羽毛,在五个月后,渐渐长出。

漫长的150天,痛苦的150天,重生的150天。

新的生命展开翅膀,再一次鹰击长空。

从40岁重新出发,又能再翱翔30年。

谁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潜能,也许这些鹰知道。

也许它也不知道,但它知道不能等死,它要死里求生。

谁也不知道即使冒死,能不能获得重生?也许这些鹰知道。

也许它也不知道,但它知道只要有一线生机,就要争取。

鹰與鹰也会有不同。

命与命就会不一样。

有的鹰只有40岁,有的鹰活到了70岁。

鹤立虎群

人们肯定都见过鹤立鸡群的情景,肯定未见过鹤立虎群的情形。

史书从未记载,民间也不见流传。

谁都不愿作这样的猜想,不想目击鹤入虎口的惨状。

这一天,杭州野生动物园,一只白鹤突然降临了虎窝。

不知是失足跌落,还是有意来访?

墙头上,栅栏外,围观的人群一阵惊呼。

面对从未发生的情况,白鹤与虎群都为之一怔,画面一下子定格。

白鹤并未慌张。不知是初生鹤儿不怕虎,还是无知者无畏?

短暂的对峙后,一只虎扑了过来。它不可能把送上的礼物拒之门外。

白鹤腾起,老虎扑空。又一只老虎扑来,白鹤又一次腾空。

在被老虎逼到墙角的时候,白鹤反击,飞起,是战斗机;跳下,是坦克车。

尖锐的嘴甲,犹如会飞的匕首。

一只虎上来,又一只虎上来,竟然无所获。反复的较量,仍是势均力敌。

气喘吁吁的老虎们,只能一只只,垂头丧气地走回洞里,再也不肯出来。

而那只鹤,却在那里闲庭信步,在围观者的掌声与欢呼声中,走进了无数手机的镜头。

这是发生在2015年的事情。

迟钝的我,直到如今才看到这段视频。

几年间,已经有多少人同今天的我一样,从白鹤的得胜中汲取了能量?

知道了,凶猛如老虎,也可以相形见绌,成为勇敢者的背景。

蔡旭,笔名许才、菜须。广东电白人。中共党员。毕业于复旦大学中文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先后担任《广西工人报》副总编辑、《海口晚报》总编辑。高级编辑。享受政府特殊津贴。著有散文诗集《彩色的明信片》《阳光与花朵》《烟火人间》《抚摸世界》《椰城思绪》《在我心中散步》《敞开心扉》《椰岛踏歌行》《蔡旭散文诗选》等,中英文对照《蔡旭散文诗选》等,儿童散文诗集《童心与父心》,杂感散文诗集《淡淡有味》《微笑是最好的美容》,短论集《小发议论》《绿茵小语》《小题小作》,散文集《天伦小乐》《经不起酒精考验的人是我》《圆月照方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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