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之场”:皮埃尔·诺拉的档案记忆思想发凡
2020-06-01丁华东黄琳
丁华东 黄琳
摘要:法国历史学家皮埃尔·诺拉主编的三部七卷本的《记忆之场》汇集了众多法国史学家的研究结晶,是当代法国最具影响力的历史著作之一。全书内容涉猎面广泛,颇具启发性,故文章聚焦“記忆之场”这一主旨概念,对皮埃尔·诺拉的档案记忆思想进行剖析和揭示,以期为档案学研究引入新的学术视角。
关键词:档案记忆;记忆之场;国家权力;档案强迫症;历史研究
分类号:G270
"Places of Memory ": Pierre Noras Ideas of Archival Memory
Ding Huadong, Huang Lin
(Department of Library, Information and Archives of Shanghai University, Shanghai, 200444)
Abstract:Places of memory, edited by French historian Pierre Nola, brings together articles of many French historians, and is one of the most influential historical works in France. The whole book covers a wide range of contents and is quite enligtening. Focusing on the key concept of "places of memory", this paper analyzes and reveals Pierre Noras ideas of archival memory, in order to introduce a new academic perspective for archival research.
Keywords:Archival Memory; Places of Memory; Power of State; Archives Obsession; History Research
“历史在加速”,法国历史学家皮埃尔·诺拉(Pierre Nora)在其主编的《记忆之场》导言中这样说道。于是,在这种时空易逝的压迫感之下,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诺拉动员120位作者,历经十年的努力,编纂出版了由135篇论文组成的三部七卷、超过5600页的巨著《记忆之场——法国国民意识的文化社会史》。全书总共涵括第一部《共和国》(一卷)、第二部《民族》(三卷)和第三部《复数的法兰西》(三卷),分别于1984年、1986年和1992年出版。[1]该书的一大创见和核心内容之一在于对“记忆之场”内涵的阐述和解释,意图透过各类“记忆之场”现实表征物的历史生成、演化,另辟蹊径探讨“记忆之场”如何承载和形塑法国国民意识,进而反映不同于以往民族—历史叙事框架的当代法国记忆景象。伴随《记忆之场》出版的巨大成功,“记忆之场”这一诺拉生造的词语成为学界经典术语,进而成为引申各领域深入思考的重要启发性概念。
纵览全书,《记忆之场》中不乏对档案和档案馆的论述,第三部第三卷则开宗明义以“从档案到标志”为标题。诺拉在全书的导言、结语性等文章中,或以零散字句,或以较大篇幅,多处论及档案和档案馆。这些对档案记忆不同层次上的表述和分析,莫不围绕“记忆之场”这一全书的奠基性概念展开,并折射出诺拉的档案记忆思想。本文就此对其档案记忆思想进行了大致提炼。
1档案和档案馆:一种典型的记忆之场
依诺拉的界定,“记忆之场”这一抽象概念融实在性、象征性、功能性于一体,是“一切在物质或精神层面具有重大意义的统一体”。[2]而这些统一体在经过人为操控或岁月流逝之后,已经转变为特定群体的历史文化遗产。这一概念的提出有着深刻的社会历史背景,代表了法国记忆史研究的前沿成果。诺拉指出:“对记忆之场的研究发生于两场运动(注:史学史的反思和记忆传统的终结)的交汇点上……这两种趋势都使得我们以同样的热情同时去照观历史研究的基本工具和我们记忆中最具象征意义的对象:如档案,如三色旗,如图书馆,如辞书,如博物馆,同样还有各种纪念仪式、节日、先贤祠和凯旋门,以及《拉鲁斯词典》和巴黎公社墙”。[3]这段话虽然对档案仅有只字片语,但我们仍能从中窥见他对档案的态度和看法。
诺拉在记忆之场视域下对档案和档案馆的本质属性展开探究,明确将档案和档案馆定性为一种具有某种象征意义的客体物质(也即物质和精神的统一体)。他说:“记忆已经完全转化为最细致入微的重构。这是一种被记录的记忆,它让档案去为它铭记,并删减承载着记忆的符号的数量,就像蛇蜕去死皮一样”[4]。档案伴随着个人、团体组织和企事业单位等各类主体的社会活动而生成,它以文字文本形式记录和固化着特定的活动信息。当人类活动成为过去时,这些档案便以历史记忆承载体的身份留存和累积下来。然而由于人类活动范围的扩大和活动内容、形式的多样化,档案文件形成和积存数量逐渐呈现出一种爆炸性的增长趋势。不同馆藏结构和建构形式的档案馆的出现成了人类社会和档案事业发展的必然。“莱布尼茨所称的‘纸面记忆已经变成了一种独立的体制……仅就公共档案馆而言,根据专家们的估计,几十年内发生了数量上的革命,它们增长了上千倍”。[5]档案和档案馆之间存在着天然的联系。因此,诺拉同样也将档案馆视为具有象征意义的记忆之场。[6]档案馆是历史档案保管基地,可想而知,它的象征意义是由其馆藏档案所赋予的。单份档案文件所反映的可能只是碎片、零散的历史,而档案馆作为众多档案的聚集地,它利用档案与社会间的实践对应关系,以及各份档案文件之间的有机联系,清晰地揭示出国家—社会范围内的历史发展脉络,进而象征着国家—社会的整体历史进程和国民意识变迁。
从诺拉对档案和档案馆的表述中,我们可以认识到它们新的身份定位和社会功能。当今的档案学界需要对档案和档案馆在社会中所处的立场重新思考并调整自我认识。档案不再仅仅是记录历史事实和社会活动的文本,它更是特定人群用以回溯历史根源和集体记忆的线索。而档案馆在档案记忆思想的引导下也逐渐转换新的社会角色、承担新的社会职能。档案馆作为一种典型的记忆之场,它存在的理由是将其象征意义最大限度地封锁在固化的场域之中,让已经或正在流逝的时间暂时静止下来,让无形的东西有形化,从而巩固记忆减缓遗忘。[7]档案馆凭借其记忆象征性将观者代入到特定的历史场景当中,以达到传达历史价值观念、维系某个风俗习惯或者延续某种情感认同的目的。档案馆不再是被动接收和保管档案文件的国家辅助性机构,它已然演变成为一个主动存储、传承、建构和控制档案记忆的场所,凭借其天然的权威地位在国家—社会范围内发挥传扬历史记忆和文化知识的作用。
2国家权力形塑了档案“记忆之场”
诺拉对法国大革命爆发前后的档案工作作了详细阐述,并高度重视权力在档案、档案馆演化为“记忆之场”中的运作力量。他在书中借用拿破仑的话“一个优秀的档案学家比一个优秀的炮兵部队指挥对国家更有用”[8],来说明“档案始终只是王室的私有财产,只用于十分功利主义的用途”“档案工作者们无论想表现得多么独立,始终只是权力的忠实附庸”[9]。档案工作者本身不得不生活在一个受主流意识主宰和控制的时代,其处于国家权力的末梢,在档案鉴定、归档、保存和利用工作中需要时刻贯彻执行国家政府的意志。档案和档案工作作为国家权力的附庸,一方面,体现在档案收集保存范围上,档案工作者仅“保存关乎王室权威和统治的文书,为王室储备涉及权力与权利的法律文件”[10],另一方面,还体现在档案提供利用服务上,如克日什托夫·波米安所言,“在古代法国,资料交流在最好的情况下被视作一种恩赐与奢求,要经历繁复的程序,而且常常无果而终”[11]。因此,经由档案工作者建构的档案记忆自始至终都是维护国家权威统治的产物和工具,档案记忆属于国家。档案保存地点向政府内部的迁移、对档案收集范围的限制以及中央保管机构的建立等都是源于君主制政权势力对公民思想意识的严格把控。这样保守刻板的做法一直持续到1789年法国大革命的爆发,才被逐渐瓦解和攻破。“大革命宣布了一项基本原则:档案属于整个国家,应当供每位公民使用”[12],这才使得“公共档案”理念在实际工作中得以落实和体现。
但人们对于法国大革命在档案工作领域做出的改革仍存在巨大争议,并未对此达成一致观点。在法国大革命之后,“‘历史性档案归于国家图书馆;对国家行政与诉讼有用的档案被保存起来;而‘无用的文件将被出售,有关‘暴政与迷信的档案则要郑重销毁”。[13]因此,“正如罗贝尔-亨利·博迪耶指出的那样,大革命并不意味着与传统档案观的彻底决裂,相反,它甚至为传统加冕。档案公开的原则存在于从君主制合法性向国家主权的过渡过程中,它并不意味着放弃国家政府的特权”。[14]法国大革命虽然允许档案向社会公众开放并提供利用,但仍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其为国家统治者服务的性质。
诺拉的上述论述揭示出如下国家档案记忆观:即无论在哪个时期,档案的收集、鉴定、保存和开放利用工作始终都为国家政府所把握和掌控。档案记忆归根结底是在国家权力操控下建构而成的产物,也是维护统治阶层核心利益和控制社会意识形态的有效工具。这种观念体现出后现代主义思想的影响,动摇了档案原始性、真实性和客观性的传统定位,促使人们重新思考和审视权力运作在档案“记忆之场”构筑过程中的具体影响。
3“记忆之场”诱发了当代档案强迫症
作为记忆凝结之所,“记忆之场诞生并维系于这样一种意识:自发的记忆不再存在,应该创建档案,应该维持周年纪念活动……对文件进行见证”[15]。诺拉在《记忆之场》中指出,要对真实的记忆和已经转变成历史的记忆抱有一种清晰的差别意识。真实的记忆“今天已经隐藏在行为和习惯中,隐藏在传承无声知识的职业中,隐藏在身体的知识中”[16],这是一种无意识的、不自觉的直接记忆。直接记忆的传承具有一定的自发性和内隐性,往往在人们日常的肢体动作和语言交流中得以实现。而转变成历史的记忆“是自觉的,有意识的,它被视为一项责任来经历,不再具有自发性”,[17]诺拉又将其称为间接记忆。从直接记忆到间接记忆的转变,事实上是一种“档案化”的过程,是有意识地将历史痕迹留存下来的过程。就作为责任的记忆而言,一面是根源、身份、归属感,一面是疏离、断裂、陌生感。“记忆之场”的象征与功能意义恰可回应人们对过去流逝的恐慌、痕迹的迷恋。“归档,归档,总得留下点什么!”[18]人们也由此患上了档案强迫症,自下而上的历史如口述史的兴起也就不足为奇了。
时空无限的变迁流逝和人类有限的寿命二者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造成了不同代人记忆断层和历史遗忘的现象。人类活动总是随着实际利益需求的满足而转瞬即逝。一个活动一旦完成,它就不再存在。那么关于该活动的记忆该如何传承给后世呢?对此诺拉指出,“记忆的内在体验越是薄弱,它就越是需要外部支撑和存在的有形标志物,这一存在唯有通过这些标志物才能继续。”[19]记忆的传承和延续需要人们有意识地借助可以持续存在的外部物质来实现,如马赛曲、埃菲尔铁塔、万里长城、圓明园、博物馆和档案(馆)等。只有通过制作形成并且有意识地保管现实可触及、可感知的象征物并利用其教化后代,该历史文化才能形成人们世世代代的惯例和准则。换而言之,传承历史文化首先需要依靠人们有意识、有目的地把握象征物的客体实在性和稳定持久性。
档案因其具体直观的历史记录在众多标志物当中脱颖而出,承担起了传承记忆的重任。诺拉认为,“档案强迫症影响着当代人,它既想完整地维持当下,又想完整地保存过去。迅速而决定性的流逝意识与对当下确切意义的焦虑、对未来的不确定感结合在一起,并赋予最微不足道的遗迹、最细微的证物潜在纪念物的荣誉”[20]。档案记录通过将社会记忆外显化和固态化,取代了人类大脑记忆机制,使历史记忆能够脱离形成者而稳定持久地存在,进而跨越漫长时空传承给没有亲身经历过和体验过该历史事件的后代。因此,档案的形成和保管是保障历史文化传承的前提条件,是后世建构社会记忆的重要基石。人们今天所称的记忆,实际上是由庞杂巨型的档案资源库所构成的。[21]
而在另一方面,对历史根源性和连续性的追求、对未来的茫然无措以及对社会失忆的巨大恐慌导致人们无限度地形成档案。人们已经不再将记忆传承的希望寄托于不稳定、无意识的个体化实践,而是对稳固可靠的档案介质产生过度依赖情绪。“人们禁止销毁,将所有东西都立为档案,纪念物的领域被不加区分地扩大,记忆的功能病态地膨胀,这种功能与对记忆失落的焦虑紧密相连,于是各种记忆机构也就相应地强化了。”[22]档案数量的急速扩张导致档案意义和地位的变化。“它不再是经历过的记忆的多少带有目的性的残留,而是失落的记忆的有意识的、有组织的分泌物”。[23]关于这一档案生产的转变的后果,诺拉甚至称之为“历史化记忆的恐怖主义”[24]。面对着档案漫无边际、不加限制的制作和留存现象,诺拉敏锐指出,对于档案学者而言,其职业关键在于“审慎的销毁艺术”[25],这也为探讨遗忘引出了线索。记忆的另一端即使遗忘。作为读者的我们需要反思現象背后的本质及其带来的社会影响。身份、记忆、遗产三者相互交织,已成为“当代意识的三个关键词”[26]。在传统的民族—记忆更多以遗产—记忆的形式进入全球化视野时,我们更需关注档案记忆如何以记忆遗产的形式加以再现和表达。
4史学研究重构了档案“记忆之场”
诺拉的历史—记忆观对档案记忆与史学研究二者关系的考察有着深刻的启发价值。他延续了哈布瓦赫将集体记忆与历史区分开来的思想,认为历史与记忆存在对立性的显著区别,事实上,诺拉正是在历史与记忆的拉断、历史对记忆的控制中引申出了为历史学家所忽视的当下记忆之场。诺拉在“档案效应”一节中明确说明了档案学与史学二者之间存在紧密的联系。他指出,“当代提出的最新问题根源于最古老的文献资料。因其诞生条件,批判历史学长期保持着一种文献情结,甚至直至今日都可能还未摆脱这种情结。”[27]“契约、文书、契据集很长时间以来都是史学家‘象征资本的核心。档案不仅强加了一种‘起源的困扰,而且还强加了一种对‘资源的借代性使用。”[28]一直以来,人们将档案学认定为史学的辅助性学科,将档案视为史学研究的重要信息资源。档案所涉及的范围之广和数量之多为历史学科的建设提供了有力的帮助,其最大的效应在于“它所引发的历史类著作的数量突然甚至可以说是爆炸性的增长”[29]“这种数量的变化只是史学扩大化的一个表面现象,这一扩大化由档案引起又由档案提供支持,后者自始至终地贯穿了整个过程。档案的内容如此宽泛甚至无边无际,因此史学家们长期满足于汲取档案中已明确记录的内容也就不足为奇了。”[30]
但诺拉也明确指出档案学与史学之间虽然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二者并不等同。他认为,史学从本质上而言并不是对历史事实的客观表述,也不是对档案文献的照搬利用。他将档案资源在史学研究中的使用情况分为两种:“在第一种情况下,尽管作者充分运用了‘资源,但也只是对传统的一种复制;而在第二种情况下,作者对资源抱着怀疑态度,有目的地进行了重新建构,也就进入了批判与研究的范畴。一切被称为‘实证主义的历史学都经历了从第一种向第二种的过渡,亦即叙述性资料和文献档案之间的区分。”[31]叙述性资料与文献档案的区别,清晰地揭示出了档案学与史学之间存在的联系和界限。档案作为有意识累积的人类活动的原始历史记录,为史学研究提供重要资源,使历史学家得以在此基础上进行主观能动的组织和阐释。
历史学家虽然总是宣称要确立一个绝对真实的、完整的历史,但事实上再现的仍是体现个人历史价值框架的个别化记忆。“科米纳不知道自己搜集的只是一种王朝记忆,拉波普里尼埃不知道自己撰写的只是法国人的记忆,博须埃写的只是基督教和君主制的记忆,伏尔泰描述的只是关于人类进步的记忆,米什莱的笔下只是关于‘人民的记忆,拉维斯的作品则仅仅是有关民族的记忆。”[32]历史学家以其主观能动性不断修正和扩展档案史料的意义内涵,从而使历史表述能顺应当下的主流价值观念。“整个史学传统的发展都表现为对记忆的规范化和自发的深化,表现为对过去的完整无缺的重构。”[33]某种程度上,这也体现了20世纪七八十年代以来全球史学研究的一种“记忆转向”。
不可否认,档案对史学的建设和发展具有重要推动作用。历史学家“将档案提升至真理之保障、科学性之标准的地位,最后又赋予其证据般的明确权威性”。[34]他们所从事的史学研究是在档案的基础上进行挖掘、加工、组织和整合,从而建构记忆的过程。史学是客观历史事实和主观现实意识二者相结合的产物,并且总是随着人们认知程度的变化而呈现出随时扩充或删削档案记忆内容的动态。因此在不同时代、不同地区,档案历史记录都有特定的象征意义,而这种象征意义就是特定时代框架和特定社会范围内所达成的记忆的一致性。诺拉就认为,正是在近代民族—国家意识主导下,拉维斯的27卷《法国史》如大熔炉般实现了“档案的普遍真理性以及民族的特殊真理性”[35]的融合,成为法兰西民族的经典“记忆之场”。而同样作为鸿篇巨著的《记忆之场》,回应的则是“全球化、民主化、大众化和媒体化”[36]下法国民族—记忆面临消解乃至趋向扁平化遗产记忆的挑战,其历史叙事的关键不在于对史实的考索,而在于缕析其何以传承、再现、重构为当代形态的“记忆之场”。
诺拉在《记忆之场》一书中大致提出四个层次的档案记忆思想,分别是在“记忆之场”视域下对档案和档案馆的本质分析、对国家档案记忆观的论述、对当代档案强迫症机理的探索以及对档案记忆与史学关系的研究,从中不难看出诺拉本人对档案记忆研究的持续关注。他的档案记忆思想主要服务于“记忆之场”理论的阐述,并深受二战后法国经济社会发展和史学研究影响。尽管诺拉也曾慨叹这一概念在广泛传播、运用中有缩减为狭义物质场所的倾向,“因试图包罗万象,结果变得一无所指”[37],但“记忆之场”所富含的创新性思想,以及诺拉对历史、记忆与档案的深刻阐述,无疑对档案记忆研究有着深刻的启发和引导价值。本文仅从“记忆之场”角度略概其要,其丰富内涵不止于此。我们有必要深入挖掘诺拉的档案记忆思想,为后续的档案记忆研究提供支撑力和持续注入思想活力。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档案记忆再生产研究”(项目编号:19BTQ093)阶段性研究成果。
注释与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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