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公众对科学的信心及对科学家社会作用的看法

2020-06-01

世界科学 2020年5期

一些科学问题，如气候变化、儿童疫苗、生物技术等，都是公民生活的组成部分，同时也引出了一系列社会、道德和政策问题。近日，齐聚在美国科学促进会（AAAS）年会上的科学家们，对美国公众对科学问题及科学家社会作用的看法进行了调查和综述。

一、公众在科学问题上的分歧有些与党派之争一致，有些则不一致

科学问题的争论有可能成为当前社会中与事实和信息相关问题的关键战场。气候科学一直是气候变化及气候政策讨论的一部分，围绕科学证据以及确定地球平均气温升高原因等问题而展开。虽然公众在气候和能源问题上的分歧往往与其党派归属一致，但在其他科学问题上的态度可能并非如此。

图1 受教育程度高、家庭收入高的美国人认为，麻疹疫苗效益高，风险低

图2 美国成年人对新兴科学技术的不同反应

图3 大多数美国人认为科学对社会产生积极影响

例如，公众对儿童疫苗的风险和益处的看法存在差异，这种分歧出现在疫苗虚假信息满天飞的公民辩论中。虽然这些对公共卫生都有重要影响，但并不具有特别的政治色彩。

事实上，共和党人和倾向于共和党的无党派人士，与民主党人和倾向于民主党的无党派人士一样，总的说来都认为麻疹、腮腺炎和风疹疫苗的好处大于风险（两党人士赞成者所占比例分别为89%和88%）。

二、美国人对新兴科学技术发展的看法也有分歧

科技发展是创新的关键源泉，因此也是社会变革的关键源泉。皮尤研究中心就基因工程技术、自动化等方面的问题对公众对新技术发展的反应进行了调查。公众反应首当其冲的一个领域是婴儿基因编辑或动物基因工程的开发应用。2018年的一项调查显示，美国人对使用基因编辑技术降低婴儿一生中可能发生严重疾病风险的看法有分歧，一些人认为这是对新医疗技术的合理应用（占60%），一些人则认为这是对新医疗技术的滥用（占38%）。同样，57%的美国公众认为，用动物基因工程为需要移植的人类培育器官或组织是合适的，41%的美国公众则认为这是对新技术的滥用。

当美国人被问及可大大提高健康人认知能力的未来脑芯片植入技术时，69%的人表示对这种可能性非常担心或有点担心；相比之下，34%的人对这一前景充满了热情的期待。此外，在思考自动化技术对工作场所的影响时，更多的人认为自动化给美国工人带来的伤害大于带来的帮助。

调查发现，面对各种新兴科学技术，美国公众的犹疑不决通常与人们对人类是否会失去对机器掌控权的担忧有关，特别是如果这种技术发展与个人、宗教和伦理价值观相抵触的话。在关于自动化相关技术的发展以及生物医学干预措施“增强”人类潜能的公众反应调查中，研究人员发现，提高人们对这些技术掌控能力的提议可提高公众对新技术的接受程度。

三、大多数美国公众看到了科学对社会的净效益，并期待未来有更大发展

73%的美国人认为，总的说来科学发展对社会有积极影响，82%的人预测未来科学发展将给社会带来更多好处。

科学给社会带来益处的观点受到了公众的强烈支持，尽管美国人接受这一观点的程度因种族以及科学知识水平的不同而有很大差异。

这些发现与“科学研究影响的综合社会调查”的结论是一致的。2018年，74%的美国人表示，科学研究的好处大于任何有害结果。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公众对科学研究的支持度大致保持稳定。

四、自2016年以来，美国人对科学家以公众利益为重的信心在增加

过去几年，公众对科学家以公众利益为重的信心呈上升趋势。截至2019年，35%的美国人报告称，他们对科学家以公众利益为重充满信心，高于2016年的21%。

51%的公众表示对科学家有“相当大的信心”，只有13%的公众对科学家群体能否为公众利益着想没有太多信心或不信任。

公众对科学家的信任度与对其他团体和机构的信任度形成鲜明对比。当今时代的一个特点是，公众对政府和其他机构的信任度较低。只有10%或更少的人表示，他们对当选官员或新闻媒体以公众利益为重有信心，前者为4%，后者为9%。

图4 60%的美国人认为科学家应该在政策辩论中发挥积极作用

五、美国人对科学家在科学决策上所起作用和价值持不同看法

虽然公众对科学家总的来说有信心，但对其在政策问题上所起作用和价值的看法有所不同。60%的美国成年人认为，科学专家应该在科学相关问题的政策辩论中发挥积极作用；相反，39%的人认为，科学家应该集中精力确立可靠的科学事实，置身于此类辩论之外。

民主党人比共和党人更倾向于认为科学家应该在科学政策问题上发挥积极作用。事实上，大多数民主党人和倾向于民主党的无党派人士（73%）都持这一立场，而43%的共和党人和倾向于共和党人的无党派人士持这一立场。

45%的美国成年人表示，科学家通常比其他人能做出更好的科学决策，而48%（几乎相同比例）的人认为，科学家的决策不会比其他人更好，也不会比其他人更差，7%的人甚至认为科学家的决策通常比其他人更糟糕。

在这一方面，民主党人往往比共和党人更尊重科学专家，54%的民主党人表示，科学家的决策通常比其他人更好，而66%的共和党人认为科学家的决策不是与其他人没有区别，就是比其他人更糟糕。

图5 民主党人比共和党人更倾向于认为科学家能做出更好的科学决策

六、事实性知识本身并不能解释公众对科学方法会产生可靠结论的信心

总的来说，63%的美国人认为科学方法通常能得出可靠结论，而35%的人认为科学方法可以用来产生“研究人员想要的任何结果”。人们的知识水平可以影响对这些问题的信念，但通常会受到党派偏见视角的影响，这种倾向被称为动机推理。

这种情况表明，科学知识水平有时与公众的态度相关，但党派立场的影响更大。

平均而言，民主党人比共和党人更倾向于对科学方法产生准确结论有信心。大多数拥有较高科学知识水平的民主党人（86%），在基于11项事实性知识问题的调查中表示，科学方法通常会得出准确结论。相比之下，科学知识水平较低的民主党人持这一观点的只有52%。但共和党人中科学知识水平高低与其对科学方法的信心没有很大影响。

图6 科学知识水平较高的民主党人对科学方法更有信心

图7 对医生和营养师的信任度高于对研究人员的信任度

七、对医生和营养师等从业者比同领域内的研究人员更信任，对科学完整性的怀疑普遍存在

科学家分布于许多领域和专业。皮尤研究中心2019年的一项调查发现，公众对医生和营养师的信任度高于这些领域内的研究人员。例如，48%的美国成年人认为，在所有或大部分时间里医生都会提供公正、准确的信息；相比之下，对医学研究人员持同样看法的美国成年人为32%。60%的美国人认为营养师在所有时间里或大部分时间里都以病人最大利益为重，而对营养研究科学家持相同看法的为29%，只有前者的大约一半。

公众对科学家产生信任的一个因素与对他们工作的熟悉程度相关。例如，对医学研究人员工作更为熟悉的人，会更信任这些研究人员对公共利益的关心和关注，相信他们能胜任工作并提供公平准确的信息。

但在涉及科学家的透明度和问责制度时，大多数美国人持怀疑态度。大约20%或更少的美国成年人认为，科学家在所有或大部分时间里，在与行业集团潜在利益冲突相关问题上保持了透明态度。认为科学家能坦承自己错误并在所有或大部分时间里为错误承担责任的成年人所占比例也大致相似（大约在10%到20%之间）。

这些数据清楚地表明，在涉及透明度和问责制问题时，大多数公众都可能会在自身利益影响下对科学发现和建议产生曲解，这在当今许多行业要求提高透明度和问责制的呼声中也有所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