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节应不应该标上声调

陈德兵

经常有老师问我这样一个问题：“用音序查字法查字典时，（填空时）音节上标了声调对不对？”

看来，很多老师对这个问题很纠结。

因为，这样的题型在试卷上经常出现，而标准答案往往又很机械，所以老师们看到学生“画蛇添足”加了声调，总是不忍心扣分。

这不，前两天又有一位外省的老师发来微信，征求我的意见：

“陈老师，有一个语文的知识点想讨教一下，关于小学生查字典，写‘音节的时候，音节是有声调还是没有声调呀？我们这边有很大争议，想听听您的指导意见。”

我的回复是：“都对。但最好标上声调。”

由于时间关系，理由没有来得及细说。

要说清这个问题，得回到字典的编排上来。

自从《汉语拼音方案》于1958年2月11日在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上通过以来，我国的工具书编纂有了革命性突破，那就是汉字、词条的排列有了新的排序标准——以音序为排列依据。

每个汉字都有相应的读音（絕大多数汉字只有一个读音，少数汉字是多音字，有两个或两个以上读音），将所有汉字按照读音的音序排列，我们查找起来就方便多了。

什么是音序呢？就是《汉语拼音方案》第一个表《字母表》中26个字母的顺序。因为《字母表》是国际公认通用的，所以，推行起来特别受欢迎。

我们的每个汉字，读音都可以用《汉语拼音方案》里的声母和韵母相组合的方式拼写出来（少数汉字只有韵母，没有声母，成为零声母）。一个声母和一个韵母组合在一起，成为一个新的可以呼读的声音，我们称之为一个音节（也有一个韵母单独成为音节的）。《汉语拼音方案》里21个声母、39个韵母，一共可以组成400多个基本音节，加上声调，则变成1300多个带调音节。

现在的中文工具书，基本上都是将1300多个带调音节按照音序排列起来的。《新华字典》主要面向小学生，开本小，容量有限，在“音节索引”里，只列入了400多个基本音节。

在实际运用“音序查字法”使用工具书时，仅仅根据基本音节，往往很难一下子找到所查字，这是因为同一音节往往对应着很多个汉字，这些汉字又按照笔画顺序一一排列。

比如我们用《新华字典》查“冀”字，音节索引显示“ji”在208页，而从208页开始，读音为“ji”的汉字按照四声排列在后面，我们得一个一个往下找，一直翻到218页才找到“冀”字，也就是说，为了最终找到这个字，我们必须知道这个字的完整音节，包括声调在内。

再比如，我们查“壑”字，《现代汉语词典》音节表显示“hè”这个音节在528页，不过，528页并没有“壑”字，我们继续往下翻，在529页才能找到“壑”字。如果《现代汉语词典》也只收入基本音节索引，那么我们就得从520页开始找起。

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在填写音序查字法的步骤时，为了尽快找到相应汉字，音节应该标上声调。

另外，黄伯荣、廖序东先生主编的《现代汉语》（增订三版，高等教育出版社，1991年1月第一版）第92页明确指出：“汉语音节不能没有声调，不能没有韵腹。”

胡裕树先生主编的《现代汉语》（上海教育出版社，2019年1月第一版）第74页说：“普通话的音节一般有声母、韵母、声调三个构成要素。”第75页指出：“每个音节都有声调。”

综合几位权威语言学家的论述，我们应该给学生强调：音节应该包括声调。

顺便说说“查字典”的考查。我认为查字典是一项技能，更重要的是，学生学习查字典，能养成勤查字典、词典的学习习惯，无论是技能也好、习惯也罢，通过书面填空的形式一般是考查不出来的。所以，我建议，我们的考试试卷里最好取消此类试题，改用实际动手操作的形式考查学生此项技能，或者通过比赛等形式，促进全体学生对此项技能的掌握和良好习惯的养成。

（作者单位：广东深圳市深圳小学）

责任编辑 田 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