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活下去

杜向东

“孩子，腿已经失去了，再痛苦也回不来了！”母亲虽如此劝告，但忍不住泪流满面，“你不如重新振作起来，勇敢面对现实。”

“妈，我年纪轻轻，就断了腿，你让我怎么面对生活，我不如死了算了。妈，你就别可怜我了，让我死去吧！”儿子歇斯底里地大哭着，“你越是这样伺候我，我越觉得活着没意义！”

“可是……”母亲不知怎么劝他，只能脸色惨白地坐在他的床边，摸着他的手，呜呜地哭泣。

“你，你，你这个没出息的熊样，”父亲从客厅里冲了进来，怒气冲冲的样子，吓得母亲停止了哭泣，站了起来，惊恐地看着他。

儿子也停止了哭喊，捶打着自己废了的腿，“孩子，不要，”母亲扑过去，拉住他的手，“儿子，你为了妈，也要好好活下去呀……妈，求你了！”

“不要求他，让他去死！”父亲一把把母亲推开，一个巴掌打在儿子的脸上，儿子停止了哭鬧，惊愕地看着父亲。

“你这个样子，还不如去死！”父亲气愤得眼珠子马上就要挤出眼眶，“你给我自己站起来，我杨家没有孬种！”

“你，你好好对孩子说……”母亲敢怒不敢言地看着丈夫。

“爸，我没有了腿，怎么站起来！我怎么有脸面对亲戚、朋友……”儿子不禁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爬，爬也要给我从床上爬起来！又不是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怎么没脸见人？！”

……

从此，县城的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多了一个拄着双拐的年轻人，或穿行在上下班的路上，或在菜市场里买菜，或在超市里挑选生活用品…… 而在他的身后，总是悄悄地跟着一个女人，满眼里流淌着的不放心，像一根绳子紧紧地牵挂着他。

女人的旁边，是他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