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禅寺记》碑文分析
2020-05-25王辉
王辉
摘要:《法海禅寺记》记录御用宦官李童愿藉佛力,以谢皇恩之诚意,在京都西山之幽地造建法海寺。具体说明法海寺整体布局,现今只有大雄宝殿为明代建筑,其余部分均根据《法海禅寺记》所建。在碑阴文中有藏传佛教、道教、儒教称谓的僧名,说明明英宗时期儒、释、道三教合一的宗教信仰局面。
关键词 :法海禅寺记 考证 分析
位于北京西郊翠微山南麓法海寺的落东侧有一块石碑《法海禅寺记》,明正统八年(公元1443年)立,记述建寺经过及寺院布局。
法海寺石刻内容反映了明英宗时期藏传佛教对北京地区佛教的重要影响,在碑阴文中的“法王、上师、国师、禅师、僧官、喇嘛、大国师、西天佛子、灌顶国师……”这些称谓是明代皇帝对藏僧封授,明代选官有科举、推荐和学校等途径,这种现象破坏了官员选拔规则,可见明代正统至正德年间,英宗皇帝日益崇信藏传佛教之甚,明代皇帝还经常举行藏传佛教法会。
“正统年间,京师大慈恩等寺分住国师、禅师、喇嘛等三百四十四人” (《明英宗实录》卷79正统六年五月甲寅)。在《法海禅寺记》碑阴文中“万行妙明真如上胜清净般若弘照普应辅国显教至善大慈法王西天正觉如来自在大圆通佛释迦也失”。他被明成祖封授,“成祖封释迦也失为西天佛子” (《明太宗实录》卷163,永乐十三年四月庚午)。
法海寺碑文中“弘通妙戒普惠善应辅国阐教灌顶净觉西天佛子大国师班丹扎释”,他被宣宗封为加号净觉慈济大国师。宣宗时期封授和供养大量藏僧,明中期兴起了过度宠信藏传佛教之势头。英宗继位之初,对“僧智光、班丹扎释、哑蒙葛等先后加封为西天佛子” (《明英宗实录》卷55正统四年五月己巳)。英宗被掳北方之后,其弟代宗“封班丹扎释为大智法王” (《明英宗实录》卷222景泰三年十月壬子)。这些藏僧沿袭正统旧规供养,景帝皈依藏僧,“命光禄寺照旧日支国师、禅师、僧官、喇嘛五百八十人下程酒肉等件,国师加倍”(《明英宗实录》卷207景泰二年八月甲申)。景帝把藏僧道坚召至宫中亲受法,命其主持隆福寺。英宗复任后改年号为天顺,他更加崇信藏传佛教,天顺元年六月、八月、九月间,对藏僧征召、召还、封授。
法海寺建于正统四年至八年间,是英宗建立帝业初期阶段,其人平庸佞佛,信奉藏传佛教日甚。英宗在正统十四年九月尊称崇国寺杨禅师为“上师”,“仪同于王者” (《明英宗实录》卷183正统十四年九月戊子)。上师就是喇嘛的意思,藏传佛教对世人举目高德品行人的尊称,可见,英宗视藏传佛教为自己的仰望导师。因此,正统初年,英宗在京不和规格封授大量藏僧,少则几十人,多则“四千三百余人”。正统六年,“度一万僧童”,正统八年,“度汉、蕃行童一万四千三百人”,正统十一年,在“南京度僧五百人,北京度僧一千人” (以上数据来自《明英宗实录》卷68、101、138)。供养藏僧并皈依藏传佛教,频繁举行藏传佛教法会,正统到天顺年间,宫中和寺庙“坛场”无数,许多坛场奢侈无度,劳民伤财。
英宗为藏僧建寺庙,高僧死后造塔,越制赐予藏僧印章和佃户,这些佃户是藏僧佣人,为寺庙做杂役。正统年间大量度僧,既有藏人來京,又有汉人羡慕藏僧得到的恩惠,学习藏传佛教,成千上万的藏僧云居北京。法海寺就是在君王崇信藏传佛教社会风情日盛的前提下应运而生的信仰载体,宦官作为一个社会特殊群体,他们兴建寺庙,为人们研究明中期藏传佛教对京师和其它地区汉传佛教文化的影响,提供了宝贵的文化史实。
作者简介:王 辉(1964—),北方工业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藏传佛教与汉传佛教壁画比较研究
基金项目:北京市社科基金项目《法海寺壁画文化价值与传承发展研究》(19YTB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