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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及评价体系研究

2020-05-19杨立国

衡阳师范学院学报 2020年3期
关键词:可持续性村寨侗族

杨立国

(1.衡阳师范学院 城市与旅游学院,湖南 衡阳 421002;2.古村古镇文化遗产数字化传承湖南省协同创新中心,湖南 衡阳 421002)

遗产原意是指死者留下的财产或历史上遗留下来的精神财富或物质财富和法律规定可继承的其他财产权益。遗产是不可再生资源,是人们对过去的使用[1],人们对遗产的认识经历了从文化遗产到自然遗产的过程。人类在取得经济社会高速发展的同时,越来越多的遗产也面临威胁和遭遇破坏。为此,“保护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公约”应运而生,并对文化遗产和自然遗产进行了界定[2]。并指明了世界遗产的历史文化内涵和景观财富属性[3]。由于世界遗产的声望以及带来的社会经济效益,很多遗产地管理当局受利益驱动,对遗产地进行大规模建设和过度旅游开发,破坏了遗产地的真实性和完整性,其突出普遍价值受到严重威胁。因此,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加强了对世界遗产的监测,以期推进遗产的可持续发展。

侗族村寨是侗族传统文化(生产、居住等)和传统农业文明保留较完整的古村落[4-6],是传统建筑、传统生产、传统民俗和传统制度的综合体[7-8],被称为中国乡村遗产的“活化石”[9],因此,侗族村寨兼有文化遗产和自然遗产的双重特征,且侗族村寨的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两者相互融合[7]。在生产全球化和城镇化快速推进中,侗族村寨遗产遭遇自然性毁损和各种开发性破坏[10-12],如何更好地保护与发展已成学者们研究的热点[13-18]。侗族村寨遗产是指侗族村寨的传统农业生产环境和传统农业生产文化的综合体,包括自然遗产和文化遗产两个有机融合的方面。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包括侗族村寨遗产的经济、社会、环境共同发展,而侗族村寨遗产可持续发展是在侗族村寨发展的过程中能够让后代有权利享受与当代同样的真实完整的遗产[19],保障侗族村寨遗产发展的“代际均等性”。既保护好遗产资源,又协调好遗产利益相关者关系,不牺牲任何一方权利,违背“代内均等性”。另外,侗族村寨为数众多,发展进程不一,其遗产发展可持续性也有助于实现地方文化差异性[20-23]。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研究主要包括:遗产内容主要涉及侗族村寨文物、古民居[24-25]和民俗[26-27]的过程。发展内涵涵盖经济[28]和社会[29-30]两个方面,推动主体包括居民[31]、企业[32]、政府[33],发展原则也从代内公平[34]到代际公平[35]。

而关于侗族村寨遗产可持续性评价的研究较少,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怎样,问题在哪里。希望通过本研究探索这些问题,从侗族村寨遗产上回应国家乡村振兴战略。

1 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评价

1.1 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评价的内涵

随着我国乡村城镇化的持续推进和世界遗产保护与利用的逐步深入,侗族村寨作为一种特殊遗产,其发展的可持续性逐渐受到重视。其内涵主要涉及:保护山水格局、自然生态、生产环境等乡村自然遗产和传承遗迹文物、生活方式、民俗信仰等乡村文化遗产两大方面。其实质是在遗产承载力范围内的合理的社会经济利用。侗族村寨遗产可持续发展就是要实现侗族村寨的“环境、文化、价值”的三位一体保护。侗族村寨遗产可持续发展方式经历了自然性发展、开发性发展和保护性发展三个阶段,借鉴了博物馆、景区、社区三种途径。侗族村寨遗产具有双遗产的特性,其可持续发展是一个长期动态过程,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是指侗族村寨遗产发展的可持续整体状态,包含两方面内涵,一是村寨的农业生态环境、村寨自然山水格局等自然遗产的完整性保护;二是村寨传统民居、乡规民俗等文化遗产的原真性发展。因此,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包括文化、环境、经济、社会四个方面十二个维度(图1)。

1.2 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评价

1.2.1 指标体系构建原则

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评价指标的选取,既要考虑到反映效果,又要兼顾指标的科学性和合理性。总体上遵循系统性、可行性、可比性和综合性四大原则。所列指标要涉及到侗族村寨的社会、经济、生态等方面,同时要兼顾数据的以获取性和可量化性。

1.2.2 指标体系的建立

根据前述概念可知,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包括侗族村寨的文化景观、生产环境、乡规民俗和社会发展四个维度。在遵循前述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原则的基础上,按照目标、准则、指标的顺序构建了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的评价指标体系(表1)。

表1 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评价指标体系Tab.1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traditional village heritage development sustainability

1.2.3 指标释义

为了进行量化评价,须对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将其标准化,本文采用直线型方法,将数据统一映射到[0,1]区间上。主要采用正向指标(10个)和逆向指标(4个)两种形式,逆向指标为建筑真实性、饮食真实性、民俗真实性和社区流动性4个(表1)。

(1)真实性。真实性指标根据非真实性的比例进行反向赋分计算,得分值等于1-非真实性比例。建筑真实性按照非真实性建筑(材料、风格、结构)的面积,饮食真实性按照非侗族村寨饮食数量,民俗真实性和信仰真实性按照非真实性活动程度(内容、载体和形式)进行计算,比例值乘以100为得分值。

(2)完整性。完整性按照原来长度或面积比进行计算赋分,比例值乘以100为得分值。形态完整性按照原来街巷长度比计算,风貌完整性按照原来风貌面积比计算,环境完整性按照原来环境格局面积比计算,生产完整性按照原来生产要素面积比计算。

(3)活态性。活态性按照原来活动比或参与率进行计算赋分,比例值乘以100为得分值。农业活态性和技艺活态性都按照传统其参与率计算,旅游参与性按照旅游业收入占总收入比计算。

(4)稳定性。稳定性按照原来活动比或参与率进行计算赋分,比例值乘以100为得分值。宗族紧密性按照传统宗族活动参与率计算,社区流动性按照常年外出人口数与外来人口数之和占村户籍人口总数的比例进行计算,1-比例值乘以100为得分值。家庭完整性,按照常年在外人口数占家庭总人口数的比例进行计算,如某侗族村寨共有n户,而每户常年在外人口数占家庭总人口数的比例为Xn,则家庭完整性得分值为1-(1/n*X1+1/n*X2+…+1/n*Xn)*100。

1.3 指标权重的确定

指标权重确定采用层次分析方法,总目标(A)是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评价准则(F)包括侗族村寨遗产文化真实性、侗族村寨遗产环境完整性、侗族村寨遗产经济活态性和侗族村寨遗产社会稳定性,其相对重要性采取专家评判方法,根据矩阵运算的特征向量(W)得到权重值(表2),其判断矩阵的最大特征根为4.25,一致性指标CI为0.083,RI为0.89,CR=CI/RI=0.093<0.10,具有很好的一致性。根据这样的方法计算得出各因子权重值(表1)。

表2 A-F判断矩阵Tab.2 A-F judgment matrix

1.4 评价标准确定

为了从整体上评价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需要对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的每个指标进行加总计算。本文选择多目标综合评价方法,构建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综合评价函数,其数学公式为:

公式中,M是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评价总得分,Ij为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的单项指标j得分,Rj为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单项指标j权重,Wi是评价准权重。

可持续发展阶段理论可以很好的描述侗族村寨遗产(建筑、生产、民俗和制度)的发展演化过程。在一般定性的分为“弱、一般、强”三个级别,为了进行细化分析侗族村寨遗产的可持续性状态,参考方创琳等人研究成果。将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状态划分为强可持续、一般可持续、初步可持续、弱可持续和极弱可持续五个可持续性级别(表3)。

表3 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评价标准Tab.3 Evaluation criteria of traditional village heritage development sustainability

2 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评价实证—以首批侗族村寨为例

2.1 案例情况

建设部公布了六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侗族传统村落(即侗族村寨,下同)共有108个,这些侗族村寨主要分布中国西南部(108~110°E,25~31°N之间)黔、湘、桂三省(区)交界毗邻区和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宣恩县、恩施市、咸丰县、利川县、来凤县[36]。本研究以首批33个侗族村寨为案例。

图2 中国侗族村寨分布Fig.2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Dong traditional village

图3 首批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准则层得分情况Fig.3 the criterion layer score of the first Dong minority traditional village heritage development sustainability

图4 首批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指标得分情况Fig.4 the index score of the first Dong minority traditional village heritage development sustainability

表4 首批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评价结果(33个)Fig.4 the score of the first Dong minor ity tr aditional village her itage development sustainability

2.2 数据来源

研究采用2012版中国地图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少数民族分布图集,建筑、街巷、水系等数据2018年11月1日-12日的实地调研,民俗、祭祀、流动性等数据来源于同期的访谈数据,社会经济数据来源于所在村落的乡镇统计总结。

2.3 评价结果

根据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综合评价函数M,结合2012版中国地图出版社出版地图数据和2018年11月1日-12日的实地调研和访谈数据,对侗族村寨的遗产发展可持续性情况进行综合评价计算,得到33个侗族中国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综合得分值(表4)。

2.4 结果分析

(1)总体特征分析。总体来看(表4),33个案例村落综合得分值在71-78之间,平均分是75.5,总体上其遗产发展可持续性处于初步可持续状态,与侗族村寨发展情况比较一致,其中,贵州黔东南州的中村村评价分值最高,为78.8分,贵州黔东南州高场村评价分值最低,为71.1分。

(2)准则层特征分析。从准则层来看(图3),33个案例村落的文化真实性得分值(34.5)和社会稳定性的得分值(19.5)较高,说明侗族村寨文化真实性保护发展较好,受城镇化破坏较少,而环境完整性得分(8.3)较低,说明侗族村寨在城镇化进程中对环境完整性破坏较大。四项准则层中,内部差异最大的是文化真实性,文化真实性最高的为贡寨村(38.5),最低的为高椅村(36.5),说明相西地区较黔东南地区城镇化影响大,文化真实性保护弱。环境完整性之间差异不大,平均值分别为8.2。

(3)指标层特征分析。从14项指标来看,33个案例村落的指标平均得分值超过85分的有建筑真实性(86.1)、饮食真实性(87.5)、格局完整性(86.4)、生产完整性(88.8)、形态完整度(85.9)和风貌完整性(90.3),说明侗族村寨的生产完整性和环境完整性发展较好。而指标得分值低于60分的是社区流动性性(56.4)、旅游参与性(22.4)2项,说明侗族村寨发展过程中村民的流动性较大,而政府对旅游发展重视不够(图4)。33个案例村落的信仰真实性得分值差异最大,标准差是8.7。其中信仰真实性得分值最高为贵州黔东南宰拱村(11.1),信仰真实性得分值最低为贵州黔东南丹洲村(9.24);33个案例村落的指标值差异最小的是风貌完整性,标准差为0.3。

3 结论与讨论

通过理论研究构建了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的评价指标体系和综合评价函数。提出了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的五级评价标准。实证研究以首批33个侗族村寨进行,发现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处于初步可持续状态,且存在村落部差异、准则层差异、指标差异明显的特征。侗族村寨遗产发展可持续性评价属探索性研究,受村落缺乏统计数据、遥感数据分辨率低等限制,有些指标采取定性分级法评定,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区分度,这些问题期待后续研究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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