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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大自然中移动的病毒库

2020-05-14杨先碧

科学24小时 2020年4期
关键词:哺乳动物蝙蝠体温

杨先碧

2019年年末以来,全球多地相继爆发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科学家认为,病毒的来源可能是蝙蝠。此前,SARS(非典)、埃博拉、中东呼吸综合征等传染病的病原体,也都源于蝙蝠。相比其他野生动物,蝙蝠体内的病毒多得吓人。这是为什么呢?

病毒学家在蝙蝠生活的洞穴里探索

冬眠的蝙蝠散播病毒

中国科学家对新型冠状病毒和相关的蝙蝠衍生冠状病毒进行了比对,发现两者大多数的编码蛋白显示出高度的序列同源性。科学家据此推测,新型冠状病毒很可能源自蝙蝠病毒库。

蝙蝠有些“委屈”了,为什么总是有人想让它来承担责任呢?它并没有袭击过人类啊!蝙蝠一般都有冬眠的习性,冬眠的地方大多是在阴暗潮湿的山洞里。它们冬眠时新陈代谢的能力降低,呼吸和心跳每分钟仅有几次,血流减慢,体温降低到与环境温度相一致。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的首次报告是在2019年12月下旬,此时武汉的大多数蝙蝠都还在冬眠。因此,如果蝙蝠果真是此次疫情的病原体携带者,那么蝙蝠所携带的病毒此前可能已经寄生到其他野生动物身上了,然后通过某种媒介传播给人类。目前,科学家认为可能是穿山甲充当了蝙蝠与人类之间的中间宿主。这次疫情爆发之前,同样源于冠状病毒的传染病有SARS(非典)和中东呼吸综合征的病毒来源均是蝙蝠,SARS的中间宿主是果子狸,中东呼吸综合征的中间宿主是单峰骆驼。

蝙蝠为何那么“毒”

科学家要追溯源头,才能更好地战胜病毒。在追溯人畜共患疾病的过程中,他们发现蝙蝠的确是动物界的“病毒王”,堪称“大自然中移动的病毒库”。

蝙蝠是一种奇特的动物,也是世界上唯一能长时间飞翔的哺乳动物。或许是与众不同的生活习性,它们很难融入其他哺乳动物的生活圈,而是隐匿地生活着。它们的生存环境极其恶劣,主要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山洞和森林中,而这些地方也是病毒繁殖的最佳场所,这使得大量的病毒潜伏在蝙蝠体内。

病毒学家捕捉蝙蝠用于研究

新型冠状病毒可能源于菊头蝠

蝙蝠是最古老的哺乳动物之一,其存在与进化史长达500万年之久。很多古老的病毒,数百万年以来与蝙蝠共同抗争、共同进化,适应了彼此之间的机体微环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蝙蝠和病毒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共生模式。

蝙蝠主要生活在热带和亚热带,那些地方温暖湿润,是滋生病毒的温床。除了古老的病毒,病毒学家还在蝙蝠体内发现了许多新病毒,如狂犬病毒、尼帕病毒、马尔堡病毒、埃博拉病毒等。目前,科学家已经在蝙蝠体内发现了173种病毒。这些病毒毒性极大,凶险无比。其中61种病毒是可以传染给人类的。

蝙蝠为何自己没有中招

既然蝙蝠体内有这么多骇人的病毒,为何它们自己没有中招?这得益于它们和其他哺乳动物大相径庭的生理特性。蝙蝠虽然是哺乳动物,但是它们的体温并不恒定。蝙蝠白天的体温为36℃,到了夜间却可以达到39℃,昼夜体温差比一般的哺乳动物大,这种生理特性迫使寄生体内的病毒生活在时冷时热的环境中,不利于病毒在蝙蝠体内大量繁殖。

蝙蝠还会用高体温来对抗与压制病毒,这是因为蝙蝠是唯一会飞的哺乳动物,它们在飞行时体温高达40℃。人类免疫系统也会通过发烧来对抗病毒,但没有蝙蝠那么强大的抗热能力。那种人类可能致命的高烧,对蝙蝠来说是家常便饭,因为蝙蝠细胞内的热休克蛋白可促进细胞的耐热性,足以抵抗这个热压力。

苍白洞蝠捕食蝗虫

埃及果蝠

蝙蝠还拥有哺乳动物中最强大的免疫系统,因而就算是非常厉害的细菌病毒在绝大部分情况下也奈何不了它们。蝙蝠的免疫系统虽然强大,但是对病毒却并非冷酷无情,而是相对“温和”,以压制为目的,不会对病毒赶尽杀绝。因此,蝙蝠的身体反而成了病毒的避难所,蝙蝠也因此成为了“大自然中移动的病毒库”。

蝙蝠是人类的朋友

蝙蝠再强大,也强大不过“无所不能”的人类。随着人类领地的扩张,蝙蝠的栖息地和数量也在逐步减少,人类与蝙蝠、蝙蝠的排泄物、蝙蝠携带病毒的中间宿主接触的机会越来越多。

网络上有人说,既然蝙蝠这么可怕,将蝙蝠“团灭”了不是一劳永逸了吗?也许大家并不了解,蝙蝠其实是生态链的重要一环,灭了蝙蝠,更多的灾害会接踵而至。蝙蝠是世界上数量仅次于啮齿类的第二大类哺乳动物,全世界共有961种蝙蝠。蝙蝠的分布非常广,除了两极以外的各大洲都能见到它们的身影。作为这么庞大的族群,它们在地球上生存了500万年,自然有其稳固的生态地位。

蝙蝠其实是人类的朋友,而非敌人。蝙蝠不主动攻击人类,它们通常在晚上出来觅食,与我们人类“井水不犯河水”。在热带和亚热帶地区的原始森林中,大蝙蝠(如花蜜长舌蝠、果蝠等)对于生态系统而言很重要,因为它们可以帮助植物传递花粉或播种。

大多数小蝙蝠类则以捕食昆虫为主,而这些昆虫大多是农林害虫,或者是将疾病传播给人类的害虫。研究表明,夏日的傍晚是蝙蝠出来觅食的高峰期,每只蝙蝠每晚可吃掉3000~5000只蚊蝇。

况且,蝙蝠身上的病毒已经传播给了别的野生动物,比如果子狸、刺猬、蛇、兔子等,我们总不可能为了自身的健康,把野生动物全都消灭了吧?面对传染病疫情,重要的是我们要怎么做,而不是想着去找野生动物的麻烦。同时,我们还要不断反思自己,从灾难中吸取教训。我们要更好地保护好野生动物,对自然抱有敬畏之心,与野生动物保持一定的距离,和平共处,否则,我们还会不断遭到来自自然界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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