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火神山消毒的人
2020-05-14
除了病区病房内部,火神山医院的其它地方都是二级军士长张鹏飞的“战场”。
这位医院消杀分队分队长因为担任过防化班班长,来到武汉抗疫一线后便被分派负责火神山医院的洗消工作。39岁的张鹏飞曾在步兵、炮兵、侦察、通信、油料等多个岗位上工作过,当兵21年,他先后4次参加阅兵,两次执行维和任务。
消杀分队是火神山医院的第一道防线,病人、车辆、物资等都要经过洗消后才能进入医院院区,张鹏飞带领9名95后队员牢牢守护着这道关键屏障。“医生确保‘打胜仗,我们则要确保‘零感染。”张鹏飞这样理解自己的职责。
“01,我是02,我已到达指定位置”“01,我是03,我已做好消殺准备……”每天一大清早,张鹏飞就开始忙碌起来,他要安排消杀队员快速进入战位。
在火神山医院内共设有21个洗消点、1个洗消站、2个消杀岗和3个消杀区,洗消队“像高速旋转的陀螺”,要昼夜不停地在这些站点间对出入医院污染区的病人、车辆、物资、污染物等进行消杀处理。
医院内配有智能清扫机器人、履带式防疫消杀机器人和猛士卫生防疫车,但人工洗消仍然必不可少。
“机器人很先进,洗消也是全覆盖,但有些部位是医务人员经常触碰的,比如门把手、传递窗,我们多洗消一遍,他们受感染的风险就降低一分,要确保万无一失。”张鹏飞说。
火神山医院内有3条医护通道,通道里共有196个门把手、90个开关、17个传递窗口和57个垃圾存放点。张鹏飞带领队员每天都要对它们进行至少两轮卫生清理和洗消作业。
穿着厚重的防护服、背着30公斤重的消杀设备,张鹏飞平日里笔挺的脊背也被压弯了。据统计,每消杀一次,他需要上下挥动摇摆消杀设备上的伸缩杆2600次以上,体力消耗不亚于一次武装越野。
“感控工作的成绩只有100分和0分,认真做好1万次,但如果有1次疏忽,所有努力都将白费,医院的感控成绩就成了0分。”医院领导这样强调洗消工作的重要性。
每天,张鹏飞和队友们奔波在医院病区走廊、太平间、医疗垃圾回收站等洗消点位间,计步软件显示,他们每天至少要走两万步。“这就像每天进行了3次30公斤负重徒步训练。”张鹏飞打比方说,不过不同的是,这一切都是在三级防护的情况下进行的。
洗消队里的大部分队员之前没接触过洗消作业,刚开始遇到危险任务时,张鹏飞总是冲在前头,带头近距离洗消新冠肺炎患者,带头为接送病人的救护车消毒。
“穿戴防护服刚开始不适应,护目镜上的雾气没法消除,只能憋住气少呼吸,来减少雾气。”护理专业出身的洗消队员汤文泽记得第一次面对新冠肺炎确诊患者,握着喷壶开关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大脑一片空白,“幸好队长在旁边指导我、鼓励我,跟着他完成了一次又一次洗消任务,感觉特别有成就感。”
张鹏飞和队友们每天要消耗各种消毒原液、片剂100多瓶,配制、消耗消毒液体900多升。长时间接触高浓度的消毒药剂,他们不得不一边与病毒作战,一边与头晕、恶心作斗争。
“最忙的时候是火神山医院接收第一批病人时,高峰时段一天收治病人421人,还要协助安装医院病房设备设施,经常是一天任务结束才顾得上吃顿饭。”张鹏飞回忆说。
那是火神山医院成立后的第一场硬仗,“时间就是生命,我们一直洗消到凌晨,站得腿都软了,每个人肩膀上都是紫色的印痕。”队员陈小龙说,“消毒的工作听着似乎很轻松,做起来才知道其中的艰辛。”
“每天下班后一回想,都会有点惊讶,这一天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他笑着说。
后来根据救治任务和感控要求,洗消队人员逐渐减少,但负责的点位却在不断增多,张鹏飞将队伍灵活编成5个战斗小组,24小时循环交替值守在红区、黄区和绿区之间,平均每天对300余台车、1000余人次进行消杀,守护着火神山医院的安全。
洗消队是火神山医院的第一道防线,同时也是最后一道关口——出院患者也要经过他们的洗消才能走出医院大门。
有一次,张鹏飞正在洗消作业,救护车上抬下一位80多岁、满头银发的老人,不断咳嗽引起胸部剧烈起伏,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助的神情。张鹏飞耐心细致地为他洗消,还安慰老人家说:“您到了解放军的医院就安心养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接触的患者很多,张鹏飞都忘了自己服务过的这位老爷爷。十几天后,老人康复出院时,热泪盈眶地向医务人员致谢,他突然指着不远处正在作业的张鹏飞说:“这个名字我记得,刚来的时候,就是你拿着药水给我喷,让我安心到病房接受治疗,谢谢你!”
站在隔离区外的老人儿女听到后,也向张鹏飞深深鞠了一躬表达谢意。张鹏飞没想到自己的一句宽慰,竟给老人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如今,想到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即将取得胜利,张鹏飞和队友们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看着一批批病人康复出院,作为军人的自豪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我们一定认认真真执行洗消作业,确保从火神山医院出院的每名康复病人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回到亲人身边。”(来源:中国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