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伴我不出门

艾比 牛润科

不瞒你说，在疫情期间，我家养的那只老猫咪竟然学会“装嫩”。尤其是每天的《晨曲》童谣，全天候的给我们带来一个又一个惊喜。

瞧它对着穿衣镜精心梳妆打扮的样子，让我们欣赏的眼都直了。它在“丅型台”上走错了的猫步，惹得我们笑声不断。最有趣的是，在我昨天过生日时，它毛手毛脚的毛病又犯了，好奇的也想去闻闻生日蛋糕，结果沾了满胡须的奶油，急得它“喵！喵！”地直叫，当时，看着它那一脸的憨态，我们差点笑破了肚皮。给它佩戴上各种头饰的“小丑”表演，赢得的笑声此起彼伏，让疫情给我们带来的憋闷荡然无存。

我家阴面小屋采光不好，一年四季都见不到阳光，除了老猫咪喜欢在屋里休息，我们很少光临。记得那是在正月初二的中午，我不经意间拿起面镜子，将厨房里的一束阳光反射进阴暗的小屋里，没想到被老猫咪发现，高兴的它满屋子地追着那束耀眼光芒蹦跳起来，当我们一家人聚集在小屋里为它喝彩时，这个角落，顿时就阳光灿烂起来。

和老猫咪一起“疯”，是我们全家人的一大乐事。在长鞋带子上，一头拴个羽毛键子，全家人争先恐后地拉着另一头满屋子地跑。当开心的老猫咪追着我们拉着的羽毛键子一个劲地跑时，那久违的欢声笑语就不时回荡在屋里。“这哪里是我们逗猫咪呢？而是猫咪在逗我们呢！”老伴笑嘻嘻地说。

不知道我祖上哪代起开始养猫，但在我记忆里，上世纪50年代我祖父曾养过一只花猫。那几年家境尚好，猫也养得肥壮，滚瓜溜圆，立在那儿真像一只花斑小虎！冬天祖父常抱着花猫晒太阳，夏天抱着花猫在风口里乘凉，花猫成了祖父的宠宝，祖父离不开花猫，花猫也离不开祖父，只要没看见祖父，就咪咪地叫着，四处寻找祖父。

父母亲养猫是为了捕捉家中的老鼠，他们养过一只色彩斑斓的狸猫，使家中的鼠辈绝迹。记得有一次母亲向邻居们夸它：“我们家中那只猫可厉害啦，房梁上的老鼠，它只要往上看一眼，老鼠就会吓得掉下来……”

1966年，我和妻子结婚，租了一间老房旁边的披屋做新房。这件老房据传有百年历史，住了13户人家。我住的陋室约9个平方，低矮、狭小、阴暗、潮湿。更叫人烦恼的是老鼠横行，白天都敢在人眼皮底下穿梭來往，黑夜在人床前和头顶跑过，食物被偷吃，衣柜被咬破，收音机里导线被咬断。妻子为防鼠患从乡下捉来一只黄猫。这只黄毛天生一套捕鼠本领，白天蜷伏在衣柜顶窥伺鼠踪，夜晚四周巡逻，寻觅鼠迹，我和妻子时常见它衘来老鼠，在我们面前“咪咪”叫唤显跃功劳，我们总是蹭下身来，抚摸他的颈背，有时额外赏点食物给它。几个月时间，黄猫不仅使我家，就是大屋里另外13家，也都老鼠消声弭迹。然而好景不长，一年刚过，黄猫竟居功自傲，忙于“叫春”，疏懒捕鼠，屡屡蹿房越脊，拈花惹草，踩碎屋瓦，惹得四邻不安，民怨沸腾，黄猫不再受人欢迎，和它敌人一样，也成了“过街老鼠”！自此黄猫回家总要挂彩，妻子常流着泪，一边为他搽药包扎，一边数落它。渐渐黄猫回家次数少了，终于在某一天失去了踪迹。

改革开放，单位分配我一套70余平方的三居室。我请人装修了房屋，置换了一些电器、家具，铁下心来好好过上后半辈生活。

一天休假，我在外厅正欲铺纸作文，突然看见一只肥大的老鼠从墙角窜过，我条件反射地跑了过去，老鼠早已钻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和妻子被老鼠作祟怕了，没容多想跑到市场上买了一只小白猫。据老板说这只白猫是波斯猫杂交品种，雌性，狐面长尾，一双眼睛似一对蓝宝石晶莹闪烁。我们给他取名：“王子”。

我的一家人都怜爱“王子”，我每天坚持到江边，拣打鱼人丢下的小鱼小虾，回来用铁盒装水煮熟给吃。经过妻子训练，“王子”特爱干净，每次大小便，自觉跑到卫生间蹲缸上对着排污孔里方便，晚上等家里人忙好了，就围着妻子直叫唤，妻子把它洗了澡才安静下来。它喜欢陪我小女儿睡觉，钻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女儿说，它比布娃娃还乖。“王子”叫起来很好听，音脆嘹亮，家里人都赞它是女高音！可是老鼠却怕它的声音，自从“王子”进了门，老鼠就退出门，从没有出现过。

对于老猫咪来说，女儿是它的守护神。一天，我正在书房赶写篇稿子，老猫咪突然在客厅里男中音般的连叫几声，我就赶紧给在单值班的女儿打电话请教。女儿告诉我：“那是猫咪孤独了，是想邀你跟它玩呢！”还真让女儿给说对了。当我赴约和它去玩儿时，它就高兴地和我载歌载舞起来。平时，当我们看电视冷落了它时，它仿佛念念有词：“你不理我，我就去理你们。”开始不停地用毛茸茸的小脑袋和身子，缓缓来回向我们“蹭爱”时，我们就情不自禁给它浑身按摩梳理起来，瞧它那个舒服劲儿，先是“呼噜”一曲，然后就美得四脚朝天“撒欢儿”。当然，舒服的老猫咪，开心的是大伙。从此，我们也学会了快乐就得主动点。

真可谓是家老养猫咪，在疫情期间逗乐我们全家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