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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贸流通效率的经济红利与环保收益
——基于省级面板数据的实证估计

2020-05-13

哈尔滨学院学报 2020年4期
关键词:流通业商贸红利

黄 锐

(安徽工商职业学院 经济贸易学院,安徽 合肥 230001)

商贸流通业在经济增长过程中居于基础性地位,进入21世纪以来,随着我国居民收入水平的提升与消费观念的转变,餐饮、零售等商贸流通行业得到了快速发展,市场需求在总量与结构方面都出现了较大的变化,商贸流通效率的提升也创造了巨大的经济红利。但是,在粗放型发展模式的影响下,商贸流通行业逐渐暴露出资源配置效率低下、区域差距突出等现实问题,尤其是餐饮、物流等行业的过快发展对自然生态环境造成较大破坏,现有的法律制度与税收体制也难以起到有效的约束作用,进而导致商贸流通业的发展呈现出经济增长与环境保护背道而驰的局面。新时代背景下,高质量发展是各行业经济增长的主要目标,在可持续发展与生态经济理念的指引下,社会各界对生态保护的重视程度也逐渐提升,经济增长的动力也在逐渐由数量增长向效率提升转变,那么商贸流通效率的提升是否能够实现经济红利与环境保护的双赢?客观分析这一问题对我国流通资源的优化配置具有重要意义,也是推进新时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现实要求。

提质增效是商贸流通业发展的重要方向,在消费结构变化的影响下,商贸流通业内部的资源配置结构也在发生重大调整,注重技术革新、提高产出效率在积累行业竞争优势中具有重要作用,是促进经济持续增长的现实基础,在孙亮的研究中指出,1997—2016年商贸流通业的经济贡献度达到了15%,不过各行业的具体影响效应存在着较大差异。[1]马威认为,商贸流通业的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表现在总量增长与质量提升两个方面,同时也指出其影响作用存在明显的区域差异。[2]俞超、任阳军从空间溢出的角度指出,商贸流通效率的提升不仅能够促进当地经济的快速发展,对周边区域也存在着较高的经济溢出效应。[3]从相关研究来看,商贸流通业在总量增长与效率提升的过程中都会产生一定的经济红利,但是,商贸流通效率提升在释放经济红利的同时是否会对环境保护带来积极作用?学术界对这一问题的讨论相对较少,现有研究对商贸流通业的环保收益也没有形成统一观点,尤其受到各行业生产模式的影响,其所产生的环保收益往往存在较大差异,甚至不同行业对环境保护的影响作用表现出相反性。例如,李晶从绿色物流视角指出,电子商务的兴起改善了传统商贸流通行业的运作模式,也为物流业的效率提升带来了历史机遇,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传统商贸流通业对自然生态的负面影响。[4]林晶认为我国现有商贸流通体系对环境保护的重视程度相对较低,尤其是物流业的污染溢出性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主张将行业在发展过程中所造成的生态问题内化为企业成本,进而实现经济增长与环境保护的协调发展。[5]周育红的研究指出,餐饮行业对环境污染的破坏程度较为严重,现有的餐饮运作模式与技术水平仍然难以有效降低其污染程度。[6]

综上所述,现有研究对商贸流通业经济效应的讨论相对较多,普遍认为商贸流通行业的发展对经济增长具有促进作用,但也强调了其经济溢出效应的区域、行业差异。而相关研究对商贸流通业与环境保护关系的研究相对较多,更多的是基于物流、餐饮等某一行业对此问题进行讨论,缺少从行业整体发展视角的相关研究。此外,从以往研究来看,商贸流通业对经济增长与环境保护的影响作用并不一致,但是商贸流通效率提升的经济增长效应与环保收益是否具有一致性仍然有待探索。因此,本文拟在面板数据模型基础上,从经济红利与环境保护的双重视角分析商贸流通效率的社会影响,为社会资源的优化配置提供实证依据。

二、理论模型构建与数据

(一)理论模型构建

本文采用面板数据模型对商贸流通效率的社会外部性进行分析,首先从经济红利与环境保护的单维视角分析商贸流通效率的外部性,即分别以经济红利与环境保护作为被解释变量,以商贸流通效率作为解释变量进行回归分析,设定如下计量模型:

GDPit=αTradeit+eit+μit

(1)

EPit=βTradeit+eit+μit

(2)

式(1)与(2)中GDP、EP、Trade分别为经济红利、环境保护与商贸流通效率的代理变量,、为常数与残差。上述两式分别对商贸流通效率的经济红利与环保收益进行实证检验,这是基于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不存在相关性的假设前提下提出的理想状态,但是在可持续发展等绿色经济理念的指引下,经济与环保的共生性已经成为时代发展的主流,也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基本要求。因此,为了进一步验证商贸流通效率的经济红利与环境收益是否具有同步性,本文继续采用门槛模型对三者关系进行分析,门槛模型表达形式如下:

GDPit=θ1Tradeit(EP≤r)+θ2Tradeit(EP>r)+eit+μit

(3)

EPit=λ1Tradeit(GDP≤τ)+λ2Tradeit(GDP>τ)+eit+μit

(4)

式(3)与(4)中分别以环境保护与经济红利作为门槛变量,以此检验商贸流通效率的经济红利是否受到环保约束或者其环保收益是否与经济红利相关,其中r与τ分别为两模型中的门槛临界值,以此对环境保护或经济红利进行阶段划分,进而对商贸流通效率的社会外溢性进行多阶段估计。

(二)数据选取

1.商贸流通效率:本文采用Malmquist指数法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全要素生产率进行了测度,以此作为商贸流通效率的代理指标,在效率评价过程中以货物周转量、货物运输总量、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作为产出指标,以商贸流通部门的固定资产投入、就业人员、财政支出总量与企业数量作为投入指标,鉴于篇幅原因省略具体运算过程,商贸流通效率记为Trade。

2.经济红利:经济红利水平即反映各行业的生产结果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作用,GDP总量与GDP增速是反映经济红利水平的主要指标,其中,GDP总量能够综合反映出行业发展的经济产出效益。本文借鉴张宁等人的研究,采用GDP总量(以下称经济水平)作为经济红利指标,[7]以反映商贸流通效率对经济发展的影响作用,记为GDP。

3.环境保护:在现有的相关统计资料中,并没有关于环境保护的直接测度指标,环境保护一方面包括对自然生态环境的修复过程,另一方面包括在生产过程中所涉及到的环保因素,即通过对排污量是否降低来衡量环境保护力度。本文侧重于从生产角度考察商贸流通业的发展是否具有环保收益,因此借鉴李宏岳等人的研究,[8]采用了三废排污总量作为环境保护的测度指标,由于三废排量在计量单位方面不能直接相加,故采用了因子分析方法对三废排量进行了降维处理,因子分析的KMO值为0.876,得到了排污水平因子,其对方差的解释力度达到了72.065%,具有较高的可靠性。排污水平为逆向指标,即取值越大环境保护水平越低,取值越小环境保护水平越高,记为EP。

4.控制变量:无论是经济发展还是环境保护都与人类生产活动存在着密切关系,参照吴军、王谦等人的研究,[9-10]本文采用产业水平、城镇化、人口规模、资本投入与城乡居民消费作为控制变量,分别以第三产业产值比重、城镇化人口比重、总人口数、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与城乡居民消费支出衡量。上述各变量中,经济红利、人口规模、资本投入与城乡居民消费均取对数,其他变量采用原始数据。所有变量均为2006—2017年我国31省区的面板数据。

三、实证分析

(一)单位根检验

研究采用了Levinlin法对所选数据的单位根进行了检验,以便判断各变量是否再同阶条件下平稳,表1为检验结果:

表1 单位根检验结果

注:*、**、***分别代表在10%、5%、1%水平上显著。

由表1可知,研究所选数据在原序列条件下的平稳性并不一致,经济水平、资本投入等变量显著存在单位根,但是经过差分处理后变量的平稳性得到了极大改观,所有变量实现了同阶平稳的要求。

(二)商贸流通效率的经济红利与环保收益检验

商贸流通效率的提升具有较强的经济红利,但其环保收益并不理想,本文采用面板数据模型对其经济红利与环保收益进行检验,为有效控制各省区异质性问题,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回归,表2中模型1与模型2分别给出了以经济水平与排污水平为被解释变量的回归结果。

由表2可知,两模型的拟合优度较优,各变量的选取较为合理。从模型1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到,在不考虑环境保护的条件下,商贸流通效率对经济水平的提升具有显著促进作用,每1个百分点能够带动经济水平提升0.015个百分点,说明商贸流通效率提升释放了较强的经济红利。在模型2中可以看到,商贸流通效率对排污水平具有显著抑制作用,并且每提升1个百分点能够抑制污染排放量增长0.096个百分点,说明商贸流通效率提升也存在显著的环保收益。从上述结果可以初步看到,商贸流通效率的提升显著释放了经济红利,并且对环境保护也具有显著积极作用。

上述分析是在假设经济增长过程中不考虑环境保护或者环境保护过程中不考虑经济发展的结果,属于两种理想化的状态。那么在考虑环境保护的条件下商贸流通效率能够获得经济红利?或者在保障经济发展的同时商贸流通效率提升是否具有环保收益?对此,表3给出基于门槛模型的估计结果,模型3中,研究将排污水平作为门槛变量实证检验了商贸流通效率的经济红利效应,模型4中将经济水平组为门槛变量检验了商贸流通效率的环保收益。

表2 商贸流通效率的经济红利与环保收益检验

表3 门槛显著性检验

注:由于模型3与模型4中分别在双门槛与单门槛检验下显著,故仅给出了双门槛与单门槛临界值。

由表3可知,模型3中,排污水平在商贸流通效率对经济水平的影响过程中存在显著的门槛干扰性,并且表现出双门槛的阶段性特征;模型4中,商贸流通效率对排污水平的影响作用也受到排污水平的影响,并且表现出显著的单门槛特征,这也意味着不顾环境保护的经济发展模式或者不顾经济发展的盲目环保行为都是不切实际的,在商贸流通效率的提升过程中需要同时考虑到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现实情况。表4进一步给出两模型门槛回归估计结果。

表4 门槛回归估计结果

注:在模型3中“1”“2”“3”分别为商贸流通效率在排污量处于低、中、高水平时的待估参数;在模型4中“1”“2”分别为商贸流通效率在经济总量处于低、高水平时的待估参数。

由表4可知,模型3中在排污量不同水平下,商贸流通效率对经济水平的影响呈现出显著差异性:排污量处于低水平时,商贸流通效率存在显著经济红利效应;排污量处于中等水平时,商贸流通效率的经济红利效应不再显著;排污量处于高水平时,商贸流通效率对经济水平的影响呈现出显著的抑制作用。模型4中在经济水平的约束下,商贸流通效率对排污水平呈现出抑制作用,在经济总量处于低水平时,其抑制作用不显著,当经济总量处于高水平时,商贸流通效率呈现出显著抑制作用。根据模型3与模型4的结果可以初步判断,商贸流通效率的经济红利随着排污总量的提升而逐渐减弱,呈现出倒“V”型变化趋势;而随着经济水平的提升,商贸流通效率对排污水平的抑制作用逐渐增强,即环保收益逐渐上升。由此可见,商贸流通效率的经济红利与环保效益存在着多阶段变化,当排污水平较低时,其经济效益最高;经济水平较高时,其环保收益最高,即意味着商贸流通效率提升的经济红利与环保收益存在着同步性,并且随着经济水平或者环保收益的提升商贸流通效率的正外部性也会随之增强,这也说明商贸流通效率提升可以实现经济红利与环境保护的双赢。

四、结论与建议

本文采用面板数据模型对商贸流通效率的经济红利与环保收益效应进行了实证检验,得出以下结论:首先在不考虑环境保护或者经济发展的前提下,商贸流通效率提升的经济红利与环保收益显著存在。其次在考虑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情况下,商贸流通效率的经济红利与环保收益效应均存在着多阶段变化趋势,在环保约束条件下,商贸流通效率的经济红利效应呈现出倒“V”型变化,即在环境保护水平较高时,商贸流通效率的经济红利也相对较高,反之,当环保水平较低时,商贸流通效率转化为负向的经济红利效应;此外,在经济水平的影响下,商贸流通效率的环保收益呈现出递增性,即随着经济水平的提升,其环保收益也在逐渐增强。综上所述,商贸流通效率的提升能够实现经济红利与环境保护的双赢。

从上述结论得到如下政策启示:一是要根据商贸流通各部分的发展模式,综合发挥财政、税收等政策的环保约束作用,降低各行业发展的排污水平;二是要鼓励商贸流通行业的技术革新,注重行业内部的结构优化,提高资源产出效率,实现经济总量与效率水平的同步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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