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语料库文体学研究现状的可视化图谱分析

姜慧慧， 李华东

(1.杭州电子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杭州 310018;2.上海海事大学 外国语学院，上海 201306)

文体学是一门古老的学科。近年来，随着语料库语言学研究的兴盛，将语料库技术与文学语篇相结合进行文体分析的研究逐渐进入人们的视野。二者结合产生的语料库文体学将定量统计和定性描述相结合，运用语料库的方法和技术，可以拓宽传统文体学的研究领域, 丰富文体学研究手段和方法并促进研究向纵深发展。

进入21世纪以来，信息技术、统计学、语料库等的发展为语言学和文学研究带来了新的研究手段和方法，也对这些领域的变革和更新提出了挑战。科学知识图谱作为一种崭新的研究方法被广泛应用到语言学、二语习得、语用学等研究领域[1-3]。鉴于此，本研究拟选取语料库文体学为研究对象，对其进行可视化和定量分析，以客观反映其在国际上的发展现状和动态，以期能为国内的语料库文体学研究提供参考。

一、研究方法

本文在数据搜集时采用以下标准：文献源于Web of Science的核心合集；检索条件为“主题”或“题目”中含有“corpus stylistics(语料库文体学)”；时间跨度为2000年到2017年；文献类型为“article(研究论文)”，不含书评、会议纪要等；语言限制为“英语”；数据检索于2018年6月。共搜集到有效数据45条。使用的统计软件为CiteSpace 5.3.R4。

二、结果与讨论

1.对论文发表时间的量化分析

语料库文体学研究论文的时间分布，可以在一定程度反映该领域学术研究的理论水平和发展速度。2000-2017年间，Web of Science收录的共有45篇文献。具体分布时间见下图1。

图1 2000-2017年语料库文体学研究论文发表数量分布

总发文量是学科发展的有效指标之一，它可以反映某一研究领域的成熟程度和活力。由前文图1可以看出，2000-2017年间，国际语料库文体学研究的发文量呈波浪式增长，增长趋势显著。

根据发文数量的增长速度，语料库文体学在2000年到2017年的发展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自2000年到2008年间共有4篇语料库文体学研究论文发表，发文量不稳定，增速缓，基数小，有些年份并无相关论文发表。第二阶段：从2009年到2017年间每年都有文献发表，除2010年有所下降外，语料库文体学发文数量逐年递增并从2013年开始呈现平稳递增趋势，并且每年发文量都要大于2013年以前的年份。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语料库文体学得到了广泛关注，表明这一时期是语料库文体学快速发展期。

语料库文体学研究发文数量的不断增加，表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这一领域，也说明语料库文体学的发展前景良好，这也证实了Wynne的观点，“语料库语言学将成为文体学家的有益工具”[4]。而语料库文体学论文年发文数量和总论文数量不多则表明需要进一步提升对该领域的关注和研究。

2.对论文分布期刊的定量分析

对研究论文的来源期刊的共被引分析有助于我们了解该领域期刊的空间分布特点，掌握核心期刊群，为文献搜集和管理提供依据，为语料库文体学研究提供重要信息指导。利用CiteSpace构建了共引期刊图谱见图2。

图2 被引期刊知识图谱

图2显示，语料库文体学论文被引期刊频次较高的有InternationalJournalofCorpusLinguistics、LanguageandLiterature、Corpora、Style(对应图中INT J CORPUS LINGUIS、LANG LIT、CORPORA、STYLE)等期刊。从刊物的聚类关系看，这些经常被引用的期刊呈现出两大矩阵，分别是以节点最大的INT J CORPUS LINGUIS 和以LANG LIT为核心的期刊矩阵，说明这些期刊是和语料库文体学研究关联度较大的期刊。被引期刊知识图谱显示英国文体学研究领域顶级期刊LanguageandLiterature和美国文体学研究领域顶级期刊Style也是语料库文体学研究的主要被引期刊，表明这两种期刊无论是在传统文体学研究还是语料库文体学研究领域都占据着重要地位。

对2000-2017年语料库文体学论文在各期刊的分布进一步统计发现，Web of science 核心合集上所刊登的45篇语料库文体学论文分别分布在19种期刊上，其中刊登超过两篇语料库文体学文献的期刊有5种。这些期刊分别为LanguageandLiterature(17篇)、InternationalJournalofCorpusLinguistics(4篇)、JournalofLiterarySemantics(4篇)、LiteraryandLinguisticComputing(3篇)、Style(3篇)。其中LanguageandLiterature刊登了17篇语料库文体学论文，达到了占比37.78%的绝对优势，说明语料库文体学研究领域主要论文成果大多都刊登在这一期刊，对于语料库文体学感兴趣的学者专家可以主要关注这一期刊。

从刊物内容特点来看，有关语料库文体学的研究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借助语言学理论和语料库技术两方面来分析文体。二是与其他领域如语义学、翻译学、统计学等相结合，对语料库文体学进行研究。Gavins[5]指出, 认知、语料库以及跨文化视角下的文学文体研究曾被视作文体学原型的“异类”, 处于学科的边缘, 但是换一个角度从该学科的外围来看, 以上研究方法正是文体学研究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

本文的研究数据不仅证明了Gavins的观点，同时也证实了卢卫中和夏云[6]的观点，即随着文体学研究与话语分析、语料库语言学、语用学等邻近学科的跨学科交汇，关于传统文体学研究“共核”与“外缘”的传统区分有所变化。计算和统计是文体学研究的有效分析手段。语料库文体学用于翻译研究也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全新的思路。

3.论文被引频次分布分析

通过对语料库文体学研究论文被引频次的分析可以确定本研究领域的热点研究问题，发掘经典文献，为今后的语料库文体学研究和发展提供参考。在本研究的45篇文献中，总被引次数为199次。

下页图3表明，2000年至2006年语料库文体学论文被引频次共计2次，说明这一时期对语料库文体学研究的关注度不足；2007年至2017年被引频次共计197次，被引频次波动较大。2009年的被引频次最高值71次，说明2009年语料库文体学得到的关注最多。结合对发文数量的研究可知，从2007年到2017年，语料库文体学论文的发文数量和被引频次都比前7年的数量多，表明语料库文体学在这一时期处于快速发展阶段。

图3 2000-2017年语料库文体学研究论文被引频次分布

科学计量学表明，若一篇论文每年被引用4次或4次以上，则可列为“经典文献”[7]。在本文所搜集的45篇文献中，有31篇被引用过，占论文总数的68.89%；其中论文被引用次数在4次以上的有12篇，占论文总数的26.67%；其中被引频次在10次以上的有7篇。对这12篇研究论文的来源期刊、被引频次等信息进一步整理得到表1。

表1 语料库文体学研究论文中的经典文献信息表

由表1可知，2009年是经典文献产生最多的年份，共有3篇经典文献，这也是2009年为被引频次最高年份的一个原因，说明语料库文体学在这一年得到了较多的关注。2007年、2013年和2015年分别都产生了两篇经典文献。这进一步表明了语料库文体学在2007年及以后得到了快速发展。12篇经典文献中，有三篇来自语料库语言学领域，三篇来自语言和文学领域，两篇来自计算机的语言应用领域，一篇来自统计学，一篇来自翻译，一篇来自数字化运用领域，一篇来自文体学领域。半数的经典文献来自语言学和文学领域期刊，说明语料库技术作为一种工具用以分析文体学仍是目前语料库文体学研究的主要方式；另一方面也说明语料库文体学领域的学科综合性和交叉性，同时也为其他学科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手段。

分别有三篇经典文献刊登在LanguageandLiterature和InternationalJournalofCorpusLinguistics期刊上，两篇刊登在LiteraryandLinguisticComputing上，这三种期刊是刊载语料库文体学领域经典文献的主要期刊。作为英国文体学顶级期刊LanguageandLiterature以及美国的文体学顶级期刊Style，这两种期刊在语料库文体学领域刊登了较多的论文。

4.对作者的量化分析

通过对语料库文体学研究论文作者的分布分析，可以了解该领域作者的大体发文情况，确定该领域的核心作者，了解其研究主题。

由下页图4可以看出，图谱节点非常散乱，合作关系线之间联系不紧密，说明作者间的合作关系不强，仅少数作者间存在合作关系，大多数为独立作者。其中比较大的合作网络以MAHLBERG M为中心，有STOCKWELL P、SMITH C、BISSON M J、CONKLIN K等人；第二大的合作网络以GOMEZ-JIMENEZ为中心。对这些作者的发文数量进行统计发现，作者发文数量大于等于两篇的只有4位作者。其中发文数最多的是GOMEZ-JIMENEZ和MAHLBERG M，发文数量分别为3篇，占总发文量的6.67%。其次是EDER MACIEJ和IKEO REIKO，分别有两篇论文发表。这进一步说明语料库文体学领域还存在关注度不够、发文数量不足的问题。

本次搜集的45篇语料库文体学论文作者共计60人次(包括第二、第三等论文所有合著者)。其中发表论文篇数两篇以上的有4人，经典文献作者有17人。这些经典文献以及高产作者的代表有CULPEPER JONATHAN、RYBICKI JAN、EDER MACIEJ、HOOVER DAVID L、FISCHER STARCKE BETTINA、MAHLBERG MICHAELA等。一方面，这些数据表明语料库文体学领域已经取得了许多成果，得到了学者的重视和研究；另一方面也说明，语料库文体学研究领域作品数较少，高被引论文数量不足，仍需要进一步发展。随着越来越多国内外文体学会议的召开和语料库技术的发展，有理由相信语料库文体学也会迎来更好的发展，产生更多经典文献。

图4 作者合作关系图谱

5.对论文分布国家(地区)和机构的量化分析

对发文作者的国家(地区)和机构的调查可以方便我们了解某一地区或国家的科研发展状况，揭示其科研能力大小，了解学科研究队伍的分布状况，并对下一步的发展起参考作用[8]。

利用CiteSpace构建的国家(地区)合作图表明，合作关系线之间联系并不密切，说明国家(地区)合作很少。对这些国家和地区的数据进一步整理发现：第一，语料库文体学的作者分别来自20个国家，分布在欧洲各国、北美、亚洲、中东等地，显示出作者分布的广泛性，表明语料库文体学得到了世界范围内的广泛关注，突破了地域研究的限制。第二，作者地区分布相对集中。主要集中在英国、美国、意大利、波兰和西班牙。以上五个国家作者共计28人次，超过作者总人次的二分之一，表明这些国家是语料库文体学研究的主要国家。其中来自英国的作者人次占比接近总人次的四分之一。2005年和2007年连续在英国举办了两届语料库语言学国际会议，同时英国又有深厚的文体学研究基础，这应该是语料库文体学在英国发展较好的原因之一。

利用CiteSpace构建的机构合作图谱也表明，各机构之间的合作关系也不强；主要合作机构以University of Birmingham, University of Nottingham 和University of Loughborough之间的合作为代表。国家间合作不强也是导致各机构之间合作不强的一个原因。此外，这些主要研究院校和主要合作院校都集中在英国，进一步证实了英国在语料库文体学领域的实力。

6.对语料库文体学研究论文来源基金的量化分析

通过对Web of Scinence中有关文献基金资助机构的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发现，在45篇语料库文体学论文中，共有15篇基金论文，得到了12项基金资助。其中来自西班牙的基金资助有三项，占总资助项目数的四分之一，产生了六篇论文，占基金资助论文的40%；来自中国的基金资助有四项，占总比三分之一，基金资助论文有四篇，占总基金资助论文的26.67%；来自英国、比利时、德国、捷克和卡塔尔的基金资助各一项，基金论文数量各占总数的6.67%。以上表明西班牙在语料库文体学研究领域中基金资助力度高于其他国家，并且取得了较好的科研成果。中国对语料库文体学研究有四项基金支持，但基金论文数量很少，说明国内仍需对语料库文体学进一步加深研究，取得更多研究成果。

三、结 语

本文通过对2000-2017年发表在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中的语料库文体学论文进行可视化和量化分析，发现：

第一，语料库文体学的发展体现出其跨学科的多维属性。语料库文体学在国际上引起了各国学者的关注并取得了许多成果，语料库和文体学两个学科具有巨大的交融可能性和广阔发展前景，但其在国际上的研究存在地区差异。

第二，从发文情况看，语料库文体学研究论文数量总体上呈显著上升趋势，但每年发文数量都不多(不超过十篇)；语料库文体学论文总体数量不多(总计45篇)；2007-2017年是其快速发展期。

第三，语料库文体学论文主要分布在LanguageandLiterature、InternationalJournalofCorpusLinguistics、JournalofLiterarySemantics、LiteraryandLinguisticComputing、Style上；经典文献主要来自LanguageandLiterature、InternationalJournalofCorpusLinguistics和LiteraryandLinguisticComputing等期刊上；高被引作者主要有CULPEPER JONATHAN、RYBICKI JAN、EDER MACIEJ、HOOVER DAVID L、FISCHER-STARCKE等；

第四，语料库文体学得到了世界范围内的学者关注，但研究主力集中在英国(发文数量高的作者、高被引作者等)；在论文的基金资助上，西班牙基金支持项目最多且获得了较多成果。

限于时间和条件，本文仅对2000-2017年Web of Science 核心合集的语料库文体学论文进行研究，文献搜集的全面性和准确性还有待提高。后续学者可以进一步扩大检索范围，以期获得更为全面分析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