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委会主席威胁起诉德国

本报驻德国特约记者 青木

“灾难性裁决！”据德国《世界报》11日报道，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10日发表声明称，德国联邦宪法法院对欧洲央行购债“违宪”的裁决挑战了欧洲法院（欧盟最高法院）的权威，欧盟委员会正在考虑对德国提起侵权诉讼。有观点认为，这一裁决将进一步分裂欧盟。英国《金融时报》称，该裁决可能鼓励欧盟其他成员国对抗欧洲法院的裁决，削弱维系欧盟的法律纽带。

德欧宪法危机

美国“政治”新闻网欧洲版称，冯德莱恩10日强调，制定货币政策是欧盟的专属权力，欧盟法律优先于成员国法律，且欧洲法院的裁决对所有国家法院都具有约束力。“欧盟法律的最终解释权在卢森堡，而不是其他地方。”据德国《法兰克福汇报》报道，欧盟委员会副主席朱洛娃10日称，布鲁塞尔正在决定采取哪些“可能的步骤”回应德国法院的裁决。德媒称，欧洲法院可以命令德国道歉，或上交巨额罚款。

德国宪法法院上周二裁定，欧洲央行2015年的公共债券购买计划超越其权力范围。据《金融时报》报道，德国宪法法院要求默克尔政府确保欧洲央行在3个月内对其债券购买计划进行“评估”。如果无法得到令人满意的评估，德国央行将不得不退出该计划。据“德国之声”报道，德国宪法法院的部分法官2017年时就认为欧洲央行的公共债券购买计划违反欧盟法律，可能直接介入各国的经济政策，但欧洲法院2018年做出裁决，认为该计划合法。

据《金融时报》报道，此次裁决让欧盟面临宪法危机。学者们认为，德国宪法法院的裁决是欧洲法院迄今为止面临的最公开、最严重的挑战，标志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冲突升级。欧洲法院上周五发布声明，称欧盟的法律秩序可能面临危险。这份声明被一位欧盟专家形容为“呼救”声明。“各国自行裁决，而不是遵循欧洲法院的做法是危险的。”荷兰高级法官斯特克说。《法兰克福汇报》称，欧洲法院的权威性代表着欧盟法律秩序的统一，其他国家法院的裁决不能对这一秩序提出疑问。

可能引发效仿

“最紧迫的危险在于东欧”，据《金融时报》报道，此次事件的影响将不仅限于欧盟和德国，专家担心其他国家的法院也会效仿德国，和欧洲法院对抗。波兰和匈牙利已经与欧盟发生法律冲突，德国宪法法院的裁决可能会让这两个国家更有底气。波兰执政党法律与公正党成员很快将德国的裁决视为一种辩护。在长达5年的波兰司法改革之争中，该党经常指责欧盟越权。波兰总理莫拉维茨基对德国《法兰克福汇报》说，德国法院的裁决是欧盟历史上“最重要的裁决之一”，并证明“欧洲法院并非拥有无限权力”。波兰宪法法院院长普齐莱布斯卡称，各国的宪法法院拥有最终决定权。

《金融时报》称，到目前为止，匈牙利政府还没有公然违抗欧洲法院的判决。不过，人权监督机构匈牙利赫尔辛基委员会联席主席帕尔达维称，此次德国的裁决意义重大，对那些不尊重欧盟法律的政府来说，该裁决值得研究，可以看看它能如何应用于其他法律问题。此次事件后的第一次考验将于本周到来，届时欧洲法院将对匈牙利的庇护规定做出裁决，其中包括将寻求庇护者关押在所谓的“过境区”，以及可以拒绝任何来自塞尔维亚的庇护者的规定。欧洲法院初步裁决，在“过境区”拘留移民是非法的。匈牙利司法部长瓦尔加对此做出回应，坚称该国所有规定都符合欧盟和国际法。上周末，瓦尔加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就国家主权而言，德国的判决可能会树立榜样。

或分裂欧盟

有评论认为，德国的裁决是“政治炸弹”，可能使整个欧盟分裂。据德国《人民之声报》11日报道，社民党籍前联邦司法部长巴利称，德国法院的裁决发出了“致命信号”，可能对欧盟的未来和凝聚力产生负面影响。《金融时报》援引欧洲议会中右翼的欧洲人民党领导人韦伯的话称，德国的裁决表明，从长期来看，欧盟处于不稳定的基础上。“庆祝这一裁决的政客们应该小心……欧盟法律至高无上的地位岌岌可危，它维系了单一市场，让投资者有信心在欧洲各个角落投资。”

据德新社报道，欧洲央行行长拉加德11日表示，即使德国宪法法院做出上述判决，欧洲央行仍将继续购买债券。德国政府还没有对此进行表态。《人民之声报》称，德国大部分政治人士支持欧盟。《金融时报》称，专家认为，欧盟起诉德国的行为有风险，因为欧盟将对抗的不是德国法院，而是德国政府。外交官们表示，德国财长肖尔茨上周五试图安抚其他国家财长，称将找到一个让德国央行继续参与欧洲央行债券购买计划的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