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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全面发展:提升社会质量的根本途径

2020-05-11陈琳

人民论坛·学术前沿 2020年4期
关键词:人的全面发展终身教育

陈琳

【摘要】人的全面发展既是社会质量提升的根本目标,又是社会质量提升的根本途径。经济增长不能替代社会质量的提升,而只可能成为社会质量提升的一种手段。社会质量提升的核心标志是人们参与社会活动尤其是在当代参与社会创造性活动的程度。本文借鉴社会质量理论的最新成果,在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全面发展理论指导下,结合德鲁克的企业家精神和企业家社会的思想,论证了当今社会质量提升的根本途径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并就如何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提出相应的对策和建议。

【关键词】人的全面发展  社会质量  终身教育

【中图分类号】D60                              【文獻标识码】A

【DOI】10.16619/j.cnki.rmltxsqy.2020.04.012

近些年粗放式经济增长所带来的各种社会问题频出,伴随经济发展而出现的社会贫富差距的拉大、人们的压力和紧张程度增加所带来的各种心理和生理问题、人们的生存环境不断恶化、幸福指数有所下降等等,迫使人们不得不思考:发展经济的初衷是什么?今天的一切是我们所期望的吗?人们对未来感到迷茫。经过反思,回归初心:无论是经济还是社会的发展最终都归结到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都是为了提升人们的生活质量及幸福指数。那么,就有必要对未来社会的本质特征及评测标准、实现未来社会发展目标的途径等内容进行系统的梳理和研究,因此,当前研究人的全面发展与提升社会质量的关系及如何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问题显得十分重要。

社会质量提升的原理及要素

德鲁克的社会发展观。在德鲁克看来,当创新由经济领域扩展到所有的社会领域、具有企业家精神的社会公民在社会各个领域视变化为常态,总是寻找变化并对其做出反应,视变化为机遇而加以利用,[1]通过创新解决人类所面临的各种社会问题进而提高社会的福利水平和人们的幸福指数,在此过程之中,充分发挥社会公民的主动性、创造性和潜力,进而实现人的最大价值——这就是德鲁克所说的高质量的社会形态即企业家社会,也是他所说的社会公民都具有企业家精神的社会。

德鲁克从企业家经济到企业家社会的理论跃迁,不仅仅是创新主体及创新范围的拓展,更是创新价值的提升。如果说企业家经济是通过对创新活动的管理从而有效地促进经济增长的话,那么企业家社会就不仅仅限于“经济领域”,也不仅仅限于“增长”,而是“整个社会”的“发展”,这里的“发展”不同于“增长”。社会发展是指整个社会的整体上升过程,既包括社会整体结构的完善,也包括社会主体素质的提高和生活的改善,还包括社会主客体的协调统一发展。[2]可见,社会发展不仅包括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还包括社会的政治、文化、科技的发展,人口规模的增大与质量的提高,生活环境的改善和质量的提高,城市化规模的扩大和水平的提高,人口的预期寿命、婴儿的死亡率及识字率,等等。经济领域需要创新和创新管理,而且经济领域的创新带来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是一个社会发展的基础,但同时,还有大量的非经济领域需要创新和创新管理,实质上,解决问题就是创新,除经济之外的领域如政治、文化、科技、人民生活等诸多领域每时每刻都有大量问题需要解决,这就需要创新,通过创新管理,社会在不断解决问题中不断完善和上升即实现社会的发展,而这一过程中就需要全社会的组织和个人担当起解决问题的创新主体的责任,实质上也是推动社会不断前进的责任。解决问题的过程就是创新和发展的过程。2019年经济工作会议上,党中央明确提出了问题导向的重要方针,就是以解决问题为指引,集中全部力量和有效资源攻坚克难,全力化解工作中的突出矛盾和问题。这实际上不仅适用于经济领域,也同样适用于经济以外的其他社会领域。

社会质量理论的社会发展观。如何衡量社会发展的问题一直是人们关注的重要问题,20世纪末出现的社会质量理论对解决这一问题能够提供很好的分析框架。

第一,社会质量概念和理论的提出。社会质量的概念是在20世纪90年代,是欧洲学者为了研究欧盟经济发展与社会发展的非均衡性问题时提出的。1997年6月,欧盟在荷兰阿姆斯特丹召开会议,会上签署的《欧洲社会质量阿姆斯特丹宣言》称:我们不希望在欧洲看到数量不断增加的乞丐、流浪汉和无家可归者。我们希望欧洲社会是一个经济获得成功的社会,同时也希望通过提升社会公正和社会参与,使欧洲成为高度社会质量的社会。[3]这一观点得到各界人士的高度重视和深入研究,也形成了较系统的社会质量理论和方法,并在欧洲各国及亚洲各地得到广泛应用,这一理论为澄清社会发展的最终目标、评测各国或地区社会质量水平及问题、政府制定各项公共政策等发挥了重要作用。

第二,社会质量概念及其决定因素。关于什么是社会质量,欧洲社会质量研究基金会(EFSQ)的定义是:“公民在那些能够提升他们的福利状况和个人潜能的环境中,参与社会、经济、文化生活的程度”。[4]社会质量理论从人的“社会性”这一特征出发,认为人在团体、社区和社会中是彼此依存的,不存在一个脱离单个个人的社会,也不存在脱离社会的个体,个人与社会既相互对立,又彼此构建。个人潜能的提升及参与社会、经济、文化活动的程度取决于社会所提供的社会环境和社会制度条件,因为它们提供了保障条件和激励机制,所以个人潜能的发挥和个人价值的实现离不开社会环境条件;而社会的福利状况改善及社会制度建设等也取决于个人对参与社会、经济、文化活动的社会认知、社会反应、个人能力等诸多方面。所以该理论认为社会质量是个人与社会互动的产物,社会福利状况的改善和个人价值的实现即意味着社会质量的提升。

社会质量理论认为社会质量的构成因素有三类:第一类是条件性要素,包括社会经济保障、社会包容、社会团结和社会赋权,这是衡量社会质量的四个维度。也是提升社会质量的条件;第二类是建构性因素。包括社会认知、社会反应、个人能力等,这类因素可以决定社会质量的机会和产出水平;第三类是规范性因素,主要包括社会公正、平等价值、人的尊严等,这类因素主要体现了社会的价值观。这三类因素不是彼此孤立的,而是相互联系的,社会质量理论主要是从宏观层面综合反映整个社会发展的状况,而不是社会系统中某一单项要素的具体情况。

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发展观。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发展观集中体现在未来的理想社会,即共产主义社会的本质是每个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马克思主义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把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发展联系起来。马克思针对资本主义的异化问题提出了未来的理想社会的特征是:消除异化、无产阶级乃至全人类的解放、每个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可见,在马克思看来,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是是未来的高质量社会——共产主义社会的本质和体现。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是这样描述共产主义的:“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5]在《资本论》中,马克思再一次宣称:共产主义是“以每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为基本原则的社会形式”。[6]马克思认为,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主要包括人的活动特别是劳动的全面发展、社会关系的全面发展以及人的素质的全面提高和个性的自由发展三个方面。首先是人的活动的全面发展,这里不仅是指人的活动内容和形式的丰富性、完整性和可变性,而且更重要地表现为人的需要和人的能力的全面发展。马克思认为,需要是人的活动的目的和动力来源,而能力则是实现需要的手段。“任何人如果不同时为了自己的某种需要和为了这种需要的器官而做事,他就什么也不能做。”[7]人的需要随着活动的不断发展而逐渐地由低层次到高层次不断演进,为了满足人的不断丰富和升级的各种需要,人们就会不断发展各种生产活动。事实上,人的需要、人的活动和人的全面发展之间不是简单的因果关系,而是一种相互依存、互相促进的复杂关系。其次是人的社会关系的全面发展,马克思的社会发展观的出发点就是人是具有社会性的,人是一种现实的存在,即马克思研究的人是现实中的人。“个人的全面性不是想像的或设想的全面性,而是他的现实关系和观念关系的全面性”。[8]人类各种活动尤其是生产活动的全面发展,必然带来在各种活动中所形成的各种社会关系的不断丰富和发展。最后是人的素质的全面提高和个性的自由发展,人的素质的全面提高是指人的生理、心理、思想道德和科学文化等方面素质的不断发展和完善,以及各种素质之间的均衡协调发展,而人的个性的发展则表现为个人主体性水平的全面提高、个人独特性的增加和丰富,即人的自觉能动性、创造性和自主性得到全面发展。[9]

可见,马克思主义理论认为,人的全面发展是未来理想的高质量社会的本质和体现,而要实现这一理想社会的途径就是:全面发展人的活动和社会关系、全面提升人的素质和极大地发展人的个性。

人的全面发展是提升社会质量的根本途径

从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发展观、德鲁克的社会发展观以及社会质量理论的社会发展观来看,三种理论尽管产生于人类历史的不同阶段和背景下,从不同的角度和层面对高质量的理想社会及其构建进行了各自的研究并得出相应的研究成果,但可以看出,这三种理论不约而同地将社会质量的核心指向“人”这一社会主体,人的全面发展是一个社会质量提升的根本标志,在这一点上,上述这三种非常有影响力的理论殊途同归。

如果从研究角度、社会发展目标、未来高质量社会的本质特征及其构建要素四个方面进行比较,可以较清楚而具体地说明它们之间的区别与联系(见表1)。

首先,从研究角度来看。马克思主义更多地从哲学的高度以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来概括未来社会的发展目标及其本质,对后人的相关研究和实践发挥着指导和引领的作用;德鲁克从创新和企業家精神的角度将企业家精神及创新理论从经济领域推广应用到社会领域,进而找到社会变革和提升的途径,他更多地从较微观层面展开相关研究;而社会质量理论从社会学角度、从人的社会性这一哲学命题的具体化的角度,总体上研究高质量社会的基本特征、评测标准及构建要素,比较系统也具有可操作性,更多的是从如何服务于政府公共政策制定和决策的角度展开的。

其次,从社会发展目标及其本质特征来说。马克思称其为共产主义社会,德鲁克称其为企业家社会,而社会质量理论则称其为高质量的社会。尽管三者称呼不完全一样,事实上其概念层次和内涵也不完全一样,但它们所代表的人类未来发展的目标和愿景,却有非常相似之处。共产主义社会的根本特征是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企业家社会的根本特征是社会公民都具有企业家精神、视创新为一种常态并在创新中发挥其主动性、创造性和潜力;社会质量理论所追求的高质量社会是能够提升公民的社会福利水平和潜能及公民参与社会、经济、文化活动的程度的社会。可见,三种理论从不同层面不约而同地认为未来社会的发展目标是人的全面发展以及由此表征和带来的社会的发展,这不是一种巧合,而是一种趋势:人是社会发展的主体、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是社会发展的标志和最终目标。

最后,从目标社会的建构要素来看。马克思主义理论认为共产主义社会要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需要通过人类活动尤其是人类劳动的丰富和发展、社会交往所形成的社会关系的全面发展、人的能力的全面发展及人的个性的自由发展和完善;德鲁克认为,企业家社会需要通过培养具有企业家精神即创新精神的社会公民才能实现;而社会质量理论则认为高质量的社会建构需要从社会认知、人的能力、社会反应等方面提升公民参与社会、经济、文化活动的程度。可见,在如何达成理想社会目标即建设高质量的社会的途径方面,三种理论也各有自己的特点,马克思从人的全面性的内涵出发,指出要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就必须实现人的各个方面的发展及各个方面之间的协调发展,特别强调了人的素质的全面提高和个性的自由发展问题,人的素质既包括生理素质、心理素质,还包括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人的素质的全面提高是指上述这些素质的发展和完善以及他们之间的均衡和协调发展,而人的个性是指人的主体性、独特性,表现为人的自觉能动性、创造性和自主性,个性的全面发展就是上述方面的全面发展。德鲁克从创新促进社会发展的角度,认为每一个公民都应该成为具有企业家精神即创新精神的个体,需要每一个人针对社会中出现的各种问题创造性地提出解决方案即创新,进而促进社会的发展和完善;社会质量理论认为人的社会认知和能力及社会反应等能动性要素决定了社会质量提升的机会和水平。三种理论在实现理想的高质量社会目标途径方面最大的相同之处就是都强调了提高人的素质及个人参与社会活动的积极主动性和创造性,马克思所说的人的全面发展在不同的社会和时代及人类发展的不同阶段会有不同的具体涵义。对于较不发达国家和地区或在不发达的历史阶段,全面发展意味着为满足人的基本需要而发展人的基本体力和智力,而对于发达国家和地区或在较发达的历史阶段,比如当今知识经济时代,人的全面发展更加强调人的积极性、能动性和创造性的发挥,以及创新精神和创新能力的培养等,因为这个时代的所有活动都离不开创新。正是从这方面来说,德鲁克的理论和社会质量理论应该是人的全面发展理论在当代的发展。

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对策和建议

既然人的全面发展是未来理想社会发展的根本目标和途径,如何采取有效措施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在当今就显得十分重要。

实施全民终身教育战略。如何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问题,实际上就是教育和学习的问题。当今新的科技革命层出不穷,对人的发展提出了全新的要求。首先是观念的变化,这个时代知识信息日新月异,变化是这个时代不变的主题,每个人都时刻面临变化带来的各种挑战,这就要求每个人要认识到这个时代的常态就是变化,应对这种变化的对策就是积极、主动、创造性地学习,并提出相应的解决方案——而这正是德鲁克所说的创新精神或企业家精神。其次,科学技术蕴含着巨大的生产力,一旦与生产相结合,将推动社会发生深刻而飞速的变化,作为这一生产和社会活动的参与者的社会公民,也只有掌握不断变化和发展着的科学技术知识,才能不断自我发展并推动社会发展。本世纪以来,美国,英国,德国等发达国家都从战略高度制定了STEM教育政策,STEM是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的英文首字母缩写。STEM教育旨在提升国民的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素养,培养公民的计算思维、问题解决能力及创新能力。新时代各个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和社会发展都更加依赖科技创新能力,而科技创新能力又取决于社会公民能否终身获得高质量的STEM教育。美国于2018年12月发布了《绘制成功之路:美国STEM教育战略》[10]描绘了未来五年美国STEM教育的路径与内容,其目的是确保所有美国人都获得优质的STEM教育,确保美国STEM创新和就业在全球处于领先地位。

实际上,我们国家早在2016年就开始实施STEM教育了,2016年国家发布的《全民科学素质行动计划纲要实施方案(2016~2020)》指出:在高中阶段要鼓励探索开展科学创新与技术实践的跨学科探究活动。2017年教育部发布的《义务教育小学科学课程标准》建议教师在教学实践中尝试STEM教育。但是,到目前为止,系统的推动全民STEM教育的措施尚未完善,缺乏高效的社会联动机制,难以为不同年龄段STEM学习及终身学习提供有效帮助。《社会生存》一书这样写到:“教育的目的,就它同就业和经济进展的关系而言,不应培养成年人从事一种特定的、终身不变的职业,而应培养他们有能力在各种专业中尽可能多的流动并永远刺激他们自我学习和培养自己的欲望。”[11]可见,正是由于时代的变化,社会生产活动对劳动者提出了更多更高的要求,应对职业及技能变化的要求,要想实现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提高参与社会、经济、文化活动的程度(即提升社会质量),就必须终身接受教育和学习,而这又要求政府提供公民终身受教育的环境和条件,实施公民终身教育战略,这里既包括鼓励公民学习的各种政策和条件,还包括旨在保证公民接受终身教育权利平等的教育民主等政策,只有全体社会公民都真正享受到教育的权利,社会才能进步。正如我国教育专家顾明远所说:“对于发达国家或者社会进步的国家,全民教育主要是提高全民的受教育程度是人的全面发展的条件,只有全体人民真正享受到教育的权利,社会才能进步,个体才能不断完善,得到全面发展。也只有社会每个成员都得到全面发展,人类才步入现代化社会。”[12]

鼓励并保障公民参与社会实践活动。社会实践活动尤其是劳动,是人的全面发展的前提条件。只有参与到社会实践活动中,人的潜力和能力才得以应用和发展,才能创造出人们所需要的各种物质资料,实践是推动社会发展永恒的动力。人们正是在社会实践中不断发现和解决问题,才能在自身不断发展的同时推动整个社会的不断发展。

不仅如此,实践已经成为当今教育不可或缺的平台和载体了。《学会生存》一书指出:“学院模式已经过时和陈旧了”,“必须把理论、技巧和实践结合起来,把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结合起来,学校不能和生活脱节,儿童的人格不能分裂为两个互不接触的世界”,“教育应该较少致力于传递和储存知识,而应该更努力寻求获得知识的方法(学会如何学习)”。[13]这里充分肯定了实践作为一种有效学习的方式在人的终身学习和自我发展中的重要性。学习不仅不能脱离实践,而且正是在实践中的学习,将学习融合于实践活动之中,才是当今所倡导的最有效的学习方式,美国学者、著名的学习专家爱德加·戴尔1946年发现并提出的学习金字塔理论认为,实践的学习效果远远优于讲授、阅读等传统学习模式。

完善相关社会制度。从哲学的角度看,制度就是社会化了的人类群体的结合方式,是稳定、规范、固化的社会关系。[14]马克思说:“制度只不过是个人之间迄今所存在的交往的产物。”[15]社会关系是人在社会实践或劳动过程中形成的对人的社会活动具有稳定、规范、导向和激励等作用,进而直接决定着人的全面发展的方向和程度。

首先,制度使人的活动具有稳定性和秩序性。制度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稳定的社会关系,它规定了人的角色和地位以及人与人之间交往的方式,使社会活动变得有序和有规律,避免由不确定性带来的混乱和风险。

其次,制度对人的活动发挥着导向和规范作用。人的活动的全面发展并不是说人的活动是完全自由和无序的,而应该是有一定方向和目标的有规律的活动,制度在这里就发挥着规范和导向作用,制度规定着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同时通过这种规范对人的活动起着一种导向作用,使人的社会活动进入驶向理想社会的轨道之中。需要说明的是,任何制度都是特定的社会价值观念的具体化,通过制度的导向引导人们的活动指向社会发展的目标,实质上是一种社会价值观的体现。

最后,制度对人的活动发挥着激励作用。人的各种实践活动,无论是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还是高层次的创新活动都需要激励,都需要主体充分发挥其潜力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而制度恰恰就是各种激励机制的提供者。上述制度导向功能实际上是通过提倡和鼓励某种活动而影响人的行为选择、激发或约束人们潜能的发挥,除此之外,全民终身教育、教育民主等体现公民平等的受教育权利的制度,也能激发公民的学习和终身学习的积极性和主动性;社会的奖励和分配制度对公民参与终身学习和社会实践活动也提供了动力来源,特别是对创新和创业活动的提倡和奖励会极大地调动人们参与社会创新和创业活动的积极性。

注释

[1][美]彼得·德鲁克:《创新与企业家精神》,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07年,第25页。

[2]刘博:《在社会发展中追求社会正义》,《法治与社会》,2018年9月上,第106~107页。

[3][4]Wolfgang Beck, Laurent J. G. van der Maesen, Fleur Thomese and Alan Walker(Eds.), "Review of Social Quality: A Vision for Europe", The Hague: Kluwer Law International, 2001, pp. 137, 155.

[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94页。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年, 第649页。

[7][1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年,第286、79頁。

[8]《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下),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36页。

[9]吴向东:《论马克思人的全面发展理论》,《马克思主义研究》,2005年第1期,第29~37页。

[10]美国国家科学和技术委员会 STEM教育委员:《 绘制成功之路:美国STEM 教育战略(一)》,赵塞纳、黄宝珠、杜永军、郭伟 编译,《世界教育信息》,2019年第8期,第7~13页。

[11][13]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教育发展委员会:《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华东师范大学比较教育研究所译,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96年,第14、12~13页。

[12]顾明远:《终身学习与人的全面发展》,《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 年第6期(总第210期),第5~12页。

[14]吴向东:《论马克思人的全面发展理论》,《马克思主义研究》,2005年第1期,第29~37页。

责 编∕周于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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