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患者的爱心接力
2020-05-11余发海
余发海
2020年春节,在举国上下战疫情的非常时期,万城空巷。一场抗瘟神的“战疫”,又一次考验着中国,显示了中华儿女众志成城的中国精神。阳光总在风雨后,华夏大地又迎来了温暖的春天。
大年初一突接到一个求助电话
腊月二十八,武汉因暴发新型冠状病毒传染肺炎封城管制,严控疫情。紧接着武汉周边县市,乃至湖北全省相继封城。仅离武汉百多公里的赤壁市各小区也张贴了疫情防控告示:居家隔离,不得外出,拒绝走亲访串门,对来自武汉的客人要报告……
大年初一这天,一种不祥的预感,我突然接到一个求助电话,而这原本是可以拒绝的事,良知使我不忍心推脱。因为对方求助者,是一位来自武汉的特殊女患者。也许她与我同病相怜,是一位器官移植患者,才要找我帮忙为她买药。我深知,器官移植患者的药是“生命药”,因为这种药属抗排异药特殊免疫制剂,无论患者饮食状况如何,每日早晚必服,既是有时厌食不想吃饭,甚至反胃呕吐,吐了还得补服,否则会排异,使“换肾”手术前功尽弃。这药也是“黄金药”,因为这种药价很贵,每年要花费好几万元。
虽她与我只是偶尔一面之交,已有好多年没谋面了,难就难在她不仅是一位来自武汉、被列入疫情追查的严控对象,而且又是一个年轻的生命。她在这无奈的非常时刻,期盼我伸出援助手,我是挺身而出,还是绝情拒之呢?
防控疫情管制隔离期的雷女士
雷女士43岁,她原单位属于一家军工驻赤壁市的446工厂,该厂始建于1968年“三线建设”期间,后改制为“中国华舟重工集团公司”。后来,她随公司总部从赤壁迁移到了武汉工作。虽然她于2017年2月在武汉市同济医院做了肾移移手术后,但她依然住武汉边工作边病休,也有利于方便定期到同济医院做作检查。
2020年1月22日,她丈夫因在国外工作,春节不能回来。她便从武汉回赤壁市老厂区与女儿及父母一起过年,只携带了约10天的药,原以为过了春节就能在初六能按时返汉上班的。不料,由于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暴发漫延全国,使武汉、赤壁等湖北多地实行紧急疫情防控管制,火车、工交停运,超市、商场等公共场所停业,各小区设卡。
然而,雷女士算了算自己的药,所剩无几,不由得她焦急万分,连夜失眠。一是她的药最多只能吃到初八,二是她的医保关系不在赤壁市,三是她对赤壁市提供器官移植药的药品与药源渠道一无所知,四是她不仅回不了武汉,就连小区也不准出去。
1月25日(正月初一)早晨,不由得她再也沉不住气了,想来想去,最好的思路首先是想找赤壁市当地做过肾移植的“移友”们,是否有与她服用同类抗排异药者。好不容易联系到一位在广东打工回赤壁过年的“移友”,幸好也有“五酯滴丸”,出于同情,虽答应转让一盒给她渡难关,但双方处在戒严隔离,又怎能冲出去与之当面成交呢?还有七种药怎么办?特别是抗排异的“骁悉”是一种危及生命的重要药,千万不能缺,更不能停服呀。
她在此急难险情之下,忽然眼前一亮,绝望中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已换肾17年,而且一贯做爱心公益志愿的我。因此,她寄望能否得到我的热情帮助。雷女士好不容易索取到了我的电话,冒昧地打了过去,使我听了很茫然,一时想不起这个雷女士的名字与模样,而且在大年初一被一个陌生女人问我吃的是什么药?是否有“骁悉”与“五酯滴丸”?能否帮帮她救救急,先给她弄一盒?
常言道:患难之刻见真情,救人一命,胜似七级浮屠。我又一思考,全城管制,求人问药,实觉不适。何况自己吃的是麦考酚钠肠溶片“米芙”,與雷女士所需的“骁悉”根本不同,要另找与她同服一种药的移友联系,这大年初一怎么好意思在电话里向各位移友开口问药的事呢?
首先我为了弄清这个“446工厂”雷姑娘是怎样认识自己的,我在自己保存的一大叠旧笔记资料中,翻阅到11年前的2009年3月3日我应邀参加446厂团委组织一支38名团干专车专程赴湘鄂边区的“羊楼洞142子弟兵烈士墓群”进行爱国主义红色教育活动的感人情景。当天那时,32岁的她听了142位烈士为了保家卫国而牺牲在异乡别土、半个多世纪不为人知的英雄事迹,也为我不顾肾移植重症在身,为烈士万里找家乡寻亲人的举动很有感触,使她们团干纷纷与我合影。她说到2017年2月,因肾衰而危及生命也不得不做了肾移植手术。
这么多年,不知有多少感触者在烈士墓园与我合过影。雷姑娘唯恐11年后我事多而遗忘,细心的她不仅珍惜这次活动,而且一直将这张照片留作珍藏纪念。就因为曾经的相识,成为了今天同病相怜的肾移植之友,在突如其来的疫情管控中,她急中生智,要我想办法帮她共渡难关。当她与我联系上了后,她高兴地将她所急需的8种药名、数量与药盒包装商标式样,全部发给了我。
冲出防疫关卡冒着风险去买药
其实,我对雷女士缺的8种药感觉到很为难,肯定是不好买。到底从哪儿下手?我心中无底,既然答应帮忙为她找,还得想方设法为之排忧解难呀。
时处正月初一,市里所有药店没开门,各家医院除了应急疫情发热病人,基本上均处休假状况,冷冷清清。鉴于此,我与雷女士商量先通过移友打听哪些器官移植患者与雷女士同服“骁悉”与“五指滴丸”,然后通过市三医院主管药库发药的顾主任了解是否有另6种药,如果市三医院药品不全,就再向市人民医院及各大药店打听。
我从全市器官移植患者资料中,找到好几位服用“骁悉”的移友姓名与电话,并逐一联系。可第一位移友听说要让出一盒药卖给陌生患者,以自己不够用而推辞了。联系到笫二位移友说退休后回咸宁老家去了,已不在赤壁。第三位患者却怀疑我在暗中做药品生意,也借口拒绝了。为了使各位移友相信与同情雷姑娘缺药的临危处境,我干脆将所有服用“骁悉”的移友姓名与电话,发给雷姑娘自己亲口与之对话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