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文化洛河行
2020-05-09柏峰
柏峰
斯诺与《红星照耀中国》
在保安,毛主席接见了第一次踏进红区的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埃德加·斯诺(1905—1972年),生于美国密苏里州,美国著名记者。他于1928年来华,曾任欧美几家报社驻华记者、通讯员,同时兼任北平燕京大学新闻系讲师。1936年6月,斯诺从北平出发,经过西安,访问陕北苏区。斯诺和毛主席进行了长时间的谈话,搜集了大量关于红军长征的第一手资料,写了不少的通讯报道。他在《西行漫记》中译本初版的序文里说:
从字面上讲起来,这一本书是我写的,这是真的。可是从最实际主义的意义来讲,这些故事却是中国革命青年们所创造,所写下的。这些革命青年们使本书所描写的故事活着,所以这一本书如果是一种正确的记录和解释,那就是因为这是他们的书……此外,还有毛泽东、彭德怀等人所作的长篇谈话,用春水一般清澈的言辞,解释中国革命的原因和目的。还有几十篇和无名的红军战士、农民、工人、知识分子所作的对话。从这些对话里面,读者可以约略窥知使他们成为不可征服的那种精神,那种力量,那种欲望,那种热情——凡是这些,断不是一个作家所能创造出来的。这些是人类历史本身的丰富而灿烂的精华。
早在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初期,我就已经认真读过这本书。这部著作,文笔朴实简练,叙事清晰,在他的笔下,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彭德怀、徐海东等被采访人物,活灵活现,呼之欲出。最喜欢读长篇采访“一个共产党员的由来”这部分,使人了解到毛泽东同志是怎样走上革命道路并成为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光辉人生,斯诺写到:“毛泽东生平的历史是整整一代人的一个丰富的横断面,是要了解中国国内动向的原委的一个重要指南”,他断言“毛泽东也许可能成为一个非常伟大的人物”,同时,“毛泽东是一个令人极感兴趣而复杂的人。他有着中国农民的质朴而纯真的性格,颇有幽默感”,“然而毛泽东还是一个精通中国旧学的有成就的学者,他博览群书,对哲学和历史有深入地研究”,斯诺由衷地说:他“是一个颇有天才的军事家和政治战略家”。斯诺记述了毛主席读书的一个生活片段:
有一次一个客人带来了几本哲学新书来给他,于是毛泽东就要求我改期再谈。他花了三、四夜的工夫专心地读了这几本书,在这期间,他似乎是什么都不管了。他读书的范围不仅限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家,而且也读过一些古希腊哲学家、斯宾诺莎、康德、歌德、黑格尔、卢梭等人的著作。
说到广泛阅读哲学著作并且研究西方古代和现代经典哲学,这是毛主席在保安这一时期,除过非常繁忙的革命工作而外,主要集中思考哲学的理论问题,因为,在当时共产党的内部存在着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教条主义态度,照抄照搬苏联模式指导中国革命。这一错误的后果,使得共产党从1927年到1934年先后出现了三次“左”倾错误,其结果导致中国革命遭受了致命的打击,红区和红军损失了90%,白区工作几乎损失100%。如不对这种错误进行有力地回击,将会使中国革命最终走向失败。1935年1月,在贵州遵义召开了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对“左”倾教条主义的军事路线进行了深刻的批判,选举毛泽东同志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并确立了他在党内的领导地位。之后,党的工作思路、思想路线逐渐转移到了正确的方向上来,取得了万里长征的伟大胜利。为了进一步厘清党的思想路线和指导方针,毛主席开始系统思考“左”右倾机会主义在认识和思维方式上的错误,系统思考和总结中国革命的历史经验和教训。1937年,毛主席在延安只用了几个星期就写出了简明扼要、意蕴深刻的哲学讲义——《辩证唯物论(讲授提纲)》。新中国成立后,毛主席亲自校阅、修改,将提纲中的“实践论”和“矛盾统一法则”定名为《实践论》和《矛盾论》。这两部哲学论著,既是中国共产党批判“左”右倾错误的哲学总结,又是中国现代社会革命经验哲学概括。哲学研究学者崔丽华在其《<实践论><矛盾论>导读》中评价道:“它创制了现代中国革命的哲学逻辑,塑造了现代中国革命实践经验的理论形态,描绘了中国共产党如何引领人民进行革命的思想蓝图,开辟了马克思主义哲学民族化的中国道路。他不仅是毛泽东个人哲学思想发展的巨大飞跃,而且是现代中国哲学史上具有里程碑性质的思绪著作,同时还在世界哲学史,特别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史上具有中国实践特色的哲学创造”——这个评说不但富有诗意而且是很正确的——斯诺做为杰出的记者,敏锐的观察和记述能力,也很是让人敬佩。
斯诺在《西行漫记》的末章里,充满激情地说:
中国社会革命运动可能遭受挫折,可能暂时退却,可能有一个时期看来好像奄奄一息,可能为了适应当前的需要和目标而作策略上作重大的修改,可能甚至有一个时期隐没无闻,被迫转入地下,但它不仅一定会继续成长,而且在一起一伏中,最后终于会获得胜利,原因很简单(正如本书所证明的一样,如果说它证明了什么的话),产生中国社会革命运动的基本条件本身包含着这个运动必胜的有利因素。而且這种胜利一旦实现,将是极其有力的,它所释放出来的分解代谢里的能量将是无法抗拒的,必然会把目前奴役东方世界的帝国主义的最后野蛮暴政投入历史深渊。
他的预言最终成为事实。斯诺在保安和陕北红色革命根据地四个月的采访和旅行,使一个来自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新闻记者,在思想感情上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对正在进行着的伟大的中国革命有了深刻的认识,成为第一个向世界全面报道中国共产党和中国工农红军真相的记者,在国际和国内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对在艰苦条件下从事中国革命斗争的人们发挥了有力的鼓舞作用。新中国建立后,斯诺曾经三次访华,为中美建交做出了历史贡献,这是后话了。
丁玲在保安的文学活动
1936年9月,丁玲从上海登上西行的列车,到达西安,决心投奔陕北红色根据地,寻找一个追求光明向往革命作家的精神归宿和一个崭新的天地。11月1日,在党组织的安排下,丁玲经过三原、耀县、宜君、洛川,沿着洛河北上,一路艰苦跋涉,到达保安。
现在回过头来,简单勾画一下丁玲这位中国著名作家。
丁玲(1904—1986年),女,原名蒋伟,字冰之,又名蒋炜、蒋玮、丁冰之,笔名彬芷、从喧等,湖南临澧人。她的父亲是清末秀才,曾留学日本,因体弱多病,早逝。母亲是一位具有民主思想的进步知识分子。在母亲的教育下,丁玲自幼萌发反封建的思想意识。在桃源第二女校、长沙周南女校、岳云中学读书时,受到五四运动的影响。1922年,在上海入陈独秀、李达创办的平民女校读书,后经瞿秋白介绍转入中国共产党创办的上海大学中国文学系学习。丁玲尊崇鲁迅先生,后来说过这样的话:“鲁迅先生说他自己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我便是吃鲁迅的奶长大,以至于成熟起来的。”鲁迅先生的作品和思想,成为青年丁玲的精神营养。
1924年,丁玲渴望到北京大学学习,听鲁迅先生讲课。到了北京,但升学的愿望难以实现,只好住在西城一个补习学校自学,同时在一家私立图画学校学习绘画。这期间,认识了青年作家胡也频。此时,丁玲开始拿起笔来揭露旧中国的黑暗,倾诉心中的苦闷。第一篇小说《梦珂》在《小说月报》上发表,而發表于1928年2月《小说月报》上的《莎菲女士的日记》,则是这个时期她的代表作——冲破封建枷锁的束缚,破茧而出的“莎菲女士”,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来临之际,中国青年知识界追求个性解放和女性解放的鲜活代表,小说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1931年2月7日,左联青年作家胡也频、李伟森、柔石、冯铿、殷夫及其他革命者饮弹倒在上海的龙华监狱,为此,愤怒的鲁迅先生写下了著名的散文《为了忘却的纪念》,以此纪念左联牺牲的这五位青年作家。丁玲强忍着心头的悲痛,奋不顾身地投入斗争,负责编辑出版左联机关刊物《北斗》杂志。在冯雪峰的指引下,她加入中国共产党,担任左联党团书记。这时期,丁玲创作的《韦护》《水》《母亲》等许多作品,显示了左翼革命文学的创作水平和成果。
1933年,丁玲被国民党特务绑架,拘禁在南京。国内外著名人士宋庆龄、蔡元培、鲁迅、杨杏佛、柳亚子及罗曼·罗兰等发起抗议和营救活动。鲁迅先生得知丁玲被捕,对国民党的迫害行为表示极大的愤慨。当传来丁玲被捕的消息时,他挥笔写下《悼丁君》这首诗:
如磐夜气压重楼,剪柳春风导九秋。
瑶瑟凝尘清怨绝,可怜无女耀高丘。
在被监禁的日子里,敌人曾对丁玲威胁、利诱、欺骗,企图利用她的社会名望为反动派做事,遭到了她的坚决拒绝。同时,丁玲积极寻找地下党组织,1936年9月,在党组织帮助下逃离南京,到达上海。
丁玲到达保安后,进入洛河流域的红色根据地,受到了党的隆重欢迎。中共中央宣传部在一孔窑洞里,举行了一个欢迎会。毛主席、周恩来、张闻天、凯丰、林伯渠、李克农等三十余人出席了欢迎会。丁玲走进会场时,周恩来热情地招呼她:“欢迎我们党的好女儿回到家里来!”蒋祖林在《丁玲传》里这样描写道:
丁玲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到家了,真的到家了!欢迎会上,亲密、和谐的气氛更加深了她的这种感受。她感到这是她有生以来最幸福、最荣光的时刻,在这孔窑洞里,她几乎见到了所有党中央的领导人,她应邀在会上讲话。丁玲无所顾虑,满怀欢乐,第一次在这么多领导人面前讲话。她讲了她的追求与向往,讲了她从事文学后的奋进,讲了她被囚南京三年的斗争,讲了她初到苏区的感受,就像从远方回到家里的一个孩子,在向父亲、母亲那么亲昵地喋喋不休地饶舌。
丁玲实现了多年的愿望,走进了一种新生活,全然不同她以前曾经生活过的那个世界,她觉得一切都很新鲜。在这里,人们全都充满着革命的激情,洋溢着快乐的青春的活力。在这生机盎然的气氛中,丁玲只感到欢快,也受到鼓舞。
丁玲完全沉浸在投入母亲怀抱的那种幸福的情绪中。但是,作为一个作家,一个党的文艺工作者,她也思考着红色根据地的文艺工作。她认为,应该把红色根据地的文艺工作者组织起来,如同在上海那样成立一个左联一样的文艺组织,这对促进整个中国的革命文艺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因此,丁玲向毛主席、周恩来、张闻天谈了成立一个文艺团体的想法,得到了他们的赞同,并初步定名为“文艺工作者协会”。随后,发布了“文艺工作者协会缘起”,发起人有丁玲、成仿吾、伍修权、李伯钊、徐特立、李克农、陆定一等三十四人。1936年11月22日,举行了陕北红色根据地第一个文艺团体成立大会。会上,大家讨论这个团体的名称,毛主席提出叫“中国文艺协会”,被一致通过。毛主席在讲演中说:中国苏维埃成立已很久,已做了许多伟大惊人的事业,但在文艺创作方面,我们干得很少。今天这个文艺协会的成立,这是近十年来苏维埃运动的创举。毛主席指出:我们要抗日我们首先要停止内战。怎样才能停止内战呢?我们要文武两方面都来。要从文的方面去说服那些不愿意停止内战者,从文的方面去宣传教育全国民众团结抗日……发扬苏维埃的工农大众文艺,发扬民族革命战争的抗日文艺,这是你们伟大的光荣任务。
丁玲担任了协会主任,立即着手调查会员登记,通知各地各军队成立分会,拟定研究计划等,同时在《红色中华》报上创办《红中副刊》。她在《红中副刊》创刊号上,发表了《刊尾随笔》,作为代发刊词:
有人说一支笔可以生死人命,那我们也可以说一支笔是战斗的武器……我们要从各方面使用笔,用各种形式,那些最被人欢迎的诗词、图画、故事等等,去打进全中国人民的心里,争取他们站在一条阵线上,一条争取民族解放抗日的统一战线上。
毛主席在成立中国文艺协会大会上的讲演里,提出“两个发扬”,即“发扬苏维埃的工农大众文艺,发扬民族革命战争的抗日文艺”,明确了协会的任务。而丁玲的文章贯彻落实毛主席提出的工作任务,把文艺与祖国的前途命运紧紧地联系起来,把文艺与伟大的民族解放抗日战争联系起来,也成为丁玲在这一时期的文学创作鲜明主题。党中央批准了丁玲当红军上前线的要求,丁玲跟随杨尚昆领导的红军前方总政治部北上定边。
北上定边的旅途对丁玲来说,无疑是一次生活的深刻体验与人生历练,全然不同的城市生活,艰苦而新鲜的陕北风光,让丁玲很快就写出了散文《到前线去》,她描写当时在洛河岸边的行军:
开始两天全跟着洛川河走,一时在又爬到两边的悬岸上,这些路都非常险峻,牲口不能上去,得远远绕着河的对面,岩底下的小路走,大半时候还有许多烂泥,一些被太阳晒溶了的地方。后来的行程,便转到山上了,越过了一岭,又有一岭,几十里,几十里看不到一个村庄。这些山都无树木,枯黄的荒草,或是连草也看不到的那么无际的起伏着,一直延展到天尽头,但这天是无尽头的,因为等你一走到尽头的山上,你又看见依旧是那一幅单纯的图画铺在你脚下了。这些地方有着一些奇怪的地名,但随即就会忘去的。
实际上,丁玲他们进入了黄土高原上的白于山脉,沿着洛河走向定边,她的感觉确实不错,笔下洛河岸边的景物也描述得很真切。如果没有走过这条山道,那是肯定写不出这样比较准确的行程感受的。说真的,时间早已经过去了八十多年,我驱车沿着白于山洛河岸边的省级公路行走,还不时有类似丁玲当年行走的感受,尤其是她说的“一些奇怪的地名”,也是常常遇到,虽然有村名的标识牌高高树立在路边,然而,却不认识这些标识牌上的漢字,常常是冷僻的不常见的,过后,随即就忘记了——到底是大作家,丁玲的艺术感觉确实很敏锐,文字表达也准确——经过几天的连续行军,他们到达目的地——定边县城外的绍沟沿——红军前方总司令部就驻扎在这里的小村庄。绍沟沿,虽说叫村庄,其实地面上也没有房屋,几十孔窑洞散在辽阔的黄土高原上的一条小沟里。这是一条干沟,缺水,人们都是在深窖里储存头年冬天的积雪来解决饮水——然而,这里——白于山脉却是洛河、延河、无定河等众多河流的发源地。黄土高原看起来是异常干旱,却蕴含着极其丰富的地下水资源,只是水土流失严重,地表层储水很少而已。在绍沟沿,丁玲见到了红军前方总司令部的彭德怀司令员和任弼时政委。
这里靠近沙漠,朔风刺骨寒,满目荒凉,生活极端艰苦,丁玲并不以为苦,愉快地感到四处都是勃勃生机。在《怀念成仿吾同志》里,丁玲笔下的白于山脉和定边风物却是那样的优美而令人愉悦:
这天,太阳从东边地平线冒出来的时候,我在一群新集合起来的一伙人中间,策马东行。空气很冷,很新鲜,路很平,塬上极少树棵,偶尔看几棵长不大的杨树,满天红霞,不是灿烂如锦似火,到似从冰霜中冷冻过的那样浮着一层既淡又薄的雾似的轻纱,笼罩大地,含着一种并不强烈的淡淡的温柔,却很能稳定我容易激动的心情。我极目寰宇,悠然自得,脑子里浮现出古代的诗歌,那些印证着此情此景的诗句,是多么豪迈和使人舒坦!这里是冬日,又似霜晨;是征程,又似遨游;是战士,又似游子……蹄声得得,风沙扑面,我如在梦中,如在画中,只是从同志们那里传来的欢声笑语,才使我想到我是在哪里,正向哪里去!
这段饱含着诗意的语言,表达出丁玲舒畅而高兴的心情,也描写出洛河流域白于山脉独特冬天的优美景致——真是应了一句话,一切景语皆是情语。人的心情喜悦了,眼里尽是好风景。丁玲此时就是这样的心情,所以其散文作品也跳荡着激动不已的情绪和一切美好的景致。在定边,她参加了纪念广州暴动九周年的群众大会,会后,写有《广暴纪念在定边》,发表在《红中副刊》第二期上。
丁玲不但观察周围的山川树木以及起伏不断的山脉,更多的是观察和深入了解红军战士甚至红军将领。此时,丁玲对彭德怀有着极好的印象,她对彭德怀观察得那样细致,彭德怀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她在随军南下途中的日记里这样写道:“沿途都没有休息,只要一休息下来,便又拟着电稿或指示的彭德怀同志又已坐在人来人往的门边写着什么了。”“忽然从门外传来一个有力的声音,使大家都肃静地听着,这正是那坐在门槛上写东西的前敌总指挥。”“说话总是很幽默的彭德怀,也是一个喜欢说一句两句的,并且有时还是做出一点胡闹的举动,我以为只有小孩子才会感兴趣的举动。不过,在那极其天真的脸上,还没有完全消失顽皮的时候,他已经又在严肃地说着一些横梗在心头、没有一时放松的我们目前的任务。”“我同着指挥部一块儿行军,有三天了,我还没有看见他有一分钟是想着别的。”“11点了,我还坐在火边,借火光写着日记,炕上已响起鼾声……只有机要科不时送来一些电报给总指挥和政委,而这些电报,也是我每晚要看的。”她的著名散文篇章《彭德怀速写》,生动地刻画出彭大将军的个性与神态:
他的脸色是看不清的,因为常常有许多被寒风所吹裂的小口布满着,但在这不算漂亮的脸上有两个黑的、活泼的眼珠转动,看得见有在他那成人脸上找不到的天真的顽皮……昂奋的心都会在他那种最自然诚恳的握手里显得温柔起来。他有时也同这些人开玩笑,说着一些粗鲁无伤的笑话。
有些时候他的确使人害怕,因为他对工作是严格的,虽然在生活是马马虎虎,不过这些受了严格批评的同志,却会更爱他。
“西安事变”发生后,彭德怀率红军主力开赴庆阳、西峰一带,尔后又南下至咸阳、三原。丁玲亦随总指挥部南下。就此,丁玲离开了定边,离开了洛河流域。在洛河流域,她还创作了《保安行》七、八篇作品,其中有《记左权同志话山城堡之战》《一颗没有出膛的枪弹》等篇章。后来,丁玲整理收集了《北上》《南下》等作品,准备出版,因为战事紧张搁置起来——虽然,丁玲在保安,在洛河流域的这段时间并不算长,在党的关怀下,在毛主席的指导下,却是她文学创作一个新起点,一个转折,也是她文学艺术风格发生巨大变化的历史时期,为今后的文学创作奠定了强大的思想基础和坚定了文学为人民,为中国革命事业服务的正确文学创作的方向。因此,在保安,在洛河流域的丁玲的文学活动与创作,值得认真研究和总结。
就在丁玲跟随红军主力南下到达庆阳的时候,收到毛主席用电报发来赠送于她的《临江仙·给丁玲同志》:
壁上红旗飘落照,西风漫卷孤城。保安人物一时新,洞中开宴会,招待出牢人。
纤笔一支谁与似?三千毛瑟精兵。阵图开向陇山东,昨日文小姐,今日武将军。
这首词充分表达了毛主席对丁玲的高度评价,并对她的作用有着极高的期望,把丁玲对抗日文艺所能起的作用看得同军事力量的增长同等的重要。
责编:魏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