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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艾米》的明星研究作者策略聚焦

2020-05-09徐立虹

电影评介 2020年1期
关键词:迪尔豪斯卡帕

徐立虹

纪录片《艾米》提供了绝佳的明星研究分析范例,影片通过电影剪辑、声画关系处理以及对艾米写作的歌词信息的重点关注等三种作者策略,成功拍摄了导演阿斯弗·卡帕迪尔心中真实的艾米·怀恩豪斯,恢复了被粗暴简化为消费符号的艾米·怀恩豪斯的多重向度,进而成功对抗了媒体权力政治对艾米·怀恩豪斯的暴力书写。

作为著名导演阿斯弗·卡帕迪尔(Asif Kapadia)的第二部纪录电影作品,获得第88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纪录长片奖的《艾米》(Amy, 2015)依然延续了此前《永远的车神》(Senna, 2010)的相同影片主题——杰出天才逝去的悲剧故事。无论是《永远的车神》的主人公巴西F1传奇赛车手埃尔顿·赛纳(Ayrton Senna),还是《艾米》的主人公英国爵士乐歌手艾米·怀恩豪斯(Amy Winehouse),都曾竭力在裹挟着金钱、欲望等复杂因素的职业生涯中执着坚守着自己对于赛车运动和音乐的纯粹热爱。然而两位年轻人在各种利益关系网中无处逃遁,最终在各种外力的残酷撕扯中悲惨早逝。

与埃尔顿·赛纳广受巴西国民和全世界车迷的疯狂热爱不同,27岁因酒精中毒逝世的艾米·怀恩豪斯生前在媒体的叙述中是被严重扭曲的。这位在24岁时就凭借第二张专辑《Back To Black》获得第30届全英音乐奖最佳女歌手奖与第50届格莱美奖年度最佳唱片、年度最佳歌曲、最佳新人、最佳流行女歌手等五项大奖的天才爵士乐艺术家,因为毒瘾、酗酒和混乱的个人生活时常被各路媒体嘲讽和调侃,英国环球音乐公司(Universal Music UK)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大卫·约瑟夫(David Joseph)认为有必要澄清事实的真相并主动联系了《永远的车神》的制片人詹姆斯·盖伊-里斯(James Gay-Rees)和导演阿斯弗·卡帕迪尔,希望能为艾米·怀恩豪斯拍摄一部纪录片,把她的真实故事讲出来。

导演阿斯弗·卡帕迪尔在前期采取了与拍摄纪录片《永远的车神》相同的创作方法,收集了关于艾米·怀恩豪斯的各种影像资料,如照片、录像、演唱会电影、手机拍摄的素材等,并采访了数百位艾米生活中的重要人物,在将所有的资料进行重新结构和深入挖掘后,阿斯弗·卡帕迪尔发现了在“毒后”“醉鬼”以及“融合了贝蒂·佩姬(Bettie Page)时代的美女标准和罗尼·斯佩克特(Ronnie Spector)的蜂巢发型和化妆风格的时尚偶像”[1]等一系列虚假标签背后的真实的艾米·怀恩豪斯。“当我开始看所有的材料时,我意识到她的魅力,她的存在。在所有那些她直视镜头的时刻,你看到那个可爱的、脆弱的女孩总是渴望爱。”[2]正是由于这种对艾米·怀恩豪斯内心情感的真切认知和不幸遭遇的同情理解,导演在影片中通过对视听语言的高超掌控成功对抗了媒体权力政治对艾米·怀恩豪斯的暴力书写,饱含深情地讲述了这个天才女孩关于爱和音乐的令人心碎的故事。

英国电影理论家理查德·戴尔在其1979年的专著《明星》中曾将明星定义为“一种由电影和大众传媒等媒体文本一起参与构建的‘被建构的个体”[3]及“符号形象或者文本”,这种观点与赫伯特·马尔库塞在1964年的著作《单向度的人:发达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研究》中的观点有异曲同工之妙,即极权统治的心理机制以消费文化和资本主义的形式重新“借尸还魂”,压制了人们内心中的否定性、批判性和超越性向度,并使其成为“单向度的人”。而明星研究主要通过“社会符号学的方法(sociosemiotic approach)”拆解明星“结构的多重意义(structured polysemy)”的方法,旨在分析作為互文本(intertextual)产品的明星形象在银幕内外的意义冲突和价值矛盾,“要从多重结构中、更要从多重结构之间的缝隙中挖掘潜在的、另类的、甚至颠覆性的意义”[4]。

从这个理论层面上讲,纪录片《艾米》可以说提供了绝佳的明星研究分析范例,影片通过电影剪辑、声画关系处理以及对艾米写作的歌词信息的重点关注等三种作者策略,成功拍摄出了导演阿斯弗·卡帕迪尔心中真实的艾米·怀恩豪斯,恢复被粗暴简化为消费符号的艾米·怀恩豪斯的多重向度。下面本文将分三部分详细地分析这些作者策略在《艾米》中的具体运用:

策略一:镜头剪辑对视觉素材的重新排列

电影学者琳达·威廉姆斯在《没有记忆的镜子——真实、历史与<细蓝线>》中曾提出“真实”没有“被保证”,无法被一面有记忆的镜子透彻反映出来。因此“最好还是不要把纪录电影定义为真实的本质,而是定义为旨在选择相对的和偶然的真实事界的战略”[5]。而不同于虚构类故事片,埃里克·巴尔诺(Erik barnouw)认为纪录片导演的工作主要体现在“选择和筹划那些能够表达他自身的发现”[6]。在《艾米》中,推翻和干预“被建构”的虚假艾米·怀恩豪斯的一项出色电影策略便是通过镜头剪辑重新选择和排列影像素材,利用蒙太奇产生的效应来传达导演的不同态度。

导演阿斯弗·卡帕迪尔用视听语言对艾米·怀恩豪斯进行重新书写的出发点便是确定人物的基本动机:对音乐的爱及渴望被爱。他希望影片能够以最自然的状态展示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女孩:“她真正想做的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爵士歌手,为一小群人表演。她很早就说过她从来不想真正出名。”[7]因此在影片中,阿斯弗·卡帕迪尔使用了大量篇幅和影像资料来确立艾米·怀恩豪斯率真的性格、非凡的音乐才华和对音乐的挚爱。影片开篇便是15岁的艾米在朋友生日派对上唱歌和2000年与国家青年爵士乐团(the National Youth Jazz Orchestra)一起合作演唱爵士音乐《月亮河》(Moon River)的镜头,画面旁白是艾米的自述:“我热爱爵士乐,黛娜·华盛顿(Dinah Washington)、莎拉·沃恩(Sarah Vaughan)、托尼·班奈特(Tony Bennett),我学习唱歌也是因为听蒙克(Thelonious Monk)以及很多独唱家的作品。我从一切音乐中学习,真的。唱歌一直对我非常重要,但我从没想过‘我喜欢唱歌,我要当歌手。我只是在想‘我很幸运,我喜欢做这件事,又可以一直做下去。但我没想过这会成为一个职业选择。”镜头也随之开始叠化著名爵士乐歌手戴娜·华盛顿(Dinah Washington)、莎拉·沃恩(Sarah Vaughan)、托尼·班尼特(Tony Bennett)及艾米吹奏乐器的照片。在整个段落的结尾,镜头再次回到15岁时快乐、淘气的艾米,无忧无虑地边吃棒棒糖边扮鬼脸。

此后,影片还相继三次出现了艾米的不同访谈片段来力证这一点:艾米·怀恩豪斯成名后不久就在一次访谈中谈及对伟大艺术家詹姆斯·泰勒(James Taylor)、卡罗尔·金(Carole King)所作爵士乐的喜爱,而所谓流行榜上的音乐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音乐。现在根本无法听到任何新鲜的音乐,所以她希望能够创作出真正表达自己感受的音乐;在参加《乔纳森·罗斯的周五之夜》(Firday night with Jonathan Ross)节目和接受电视主持人提姆·卡什(Tim Kash)访谈时,两位主持人都感慨率性、纯真的艾米完全不像其他明星一样接受过演讲课培训,在回答对成功的看法时,艾米则认为:“我会专心走好下一步,成功不是让唱片公司赚钱,成功就是能够自由地和想共事的人一起工作……人们会发现我所擅长的只是写曲作词,别打搅我,让我好好写音乐,我只是需要创作的时间。”

而大众传媒的无情消费及各种利益关系网尤其是亲人和经纪团队对艾米的利用和压榨成为了这两个重要人物动机的巨大阻力。《恩格斯致约·布洛赫的信》中曾将不同人的意志比喻成“无数个力的平行四边形”,而正是它们构筑了“一个总的结果,即历史事变”。各色人物出于不同的人物动机在“规律”的操纵下让结局自然生长出来,最终的结果就像那条平行四边形的“斜边”,而正是这些无数的结局终点共同绘制出了人类历史的图景。在纪录片《艾米》中,艾米的个人意志在外力的撕扯下最终走向了彻底失控的方向,通过镜头剪辑将这些影像资料进行重新结构,导演阿斯弗·卡帕迪尔巧妙地干预了大众媒介构建“真实”的过程,让人们感受到影片的悲剧力量之所在。而通过对这些剪辑节点的细致分析,就可以清晰拆解出《艾米》最初的导演设计结构图谱。

在影片中,导演阿斯弗·卡帕迪尔多次强调了艾米对名利的看法。2003年10月在进行《Frank》专辑的宣传巡演时,艾米接受了《观察家报》记者加里·穆赫兰(Garry Mulholland)的采访,艾米认为自己对成功完全没有概念:“我不觉得我能出什么名,我也不觉得我能驾驭那么大名声,我说不定会疯的。”然而随着艾米的成名,进入影片的后半部分,被无处不在的小报记者疯狂地围堵拍照成为了艾米生活中的常态,原本开朗率真的艾米·怀恩豪斯开始变得茫然和不知所措。2007年11月8日,艾米的丈夫布莱克因为涉嫌妨碍司法公正被警方逮捕,在去探监的途中,狗仔队依然没有放过可怜的艾米,闪光灯下的艾米目光呆滞,如同一只被困的无助动物。在谈及对这部分内容的大量呈现时,导演明确表示:“重要的是要把它放在那里,以表明闪光灯是暴力的。”[8]

埃德加·莫林(Edgar Morin)曾用“大众传媒的生产—消费的二元性(the production- consumption diatectic of mass communications)”来探讨明星现象,认为明星不仅是生产现象,更是一种消费现象,并被制造他们的机器所操纵。在影片中,一方面是艾米无法逃避在可怕“金鱼缸”里的生活,走向崩溃边缘的艾米开始在街头公开与干涉个人隐私的无良媒体发生冲突。另一方面是各类脱口秀节目、杂志、新闻报道毫无同情心地嘲讽、调侃她,将她描述为“醉鬼”“疯子”“像竞选海报上的落选老马”,下一张专辑“将和烹制冰毒和黑焦海洛因有关”……导演将这两组镜头交叉剪辑,尖锐地抨击了大众传媒对艾米的戕害。

明星产生机制与内心想成为一名爵士艺术家的艾米产生了巨大的矛盾冲突,在金钱诱惑和商业利益的驱使下,艾米的经纪团队以及父亲米奇·怀恩豪斯(Mitch Winehouse)刻意忽视艾米患有严重抑郁症和暴食症这一现实,强迫她在世界各地参加各类大型演唱会,疲于奔命的艾米一遍遍地在聚光灯下重复着早已表演了无数遍的《Rehab》和《Back To Black》,直到在贝尔格莱德的最后一场音乐会上,喝醉酒的艾米终于拒绝演唱。导演刻意将这个艾米彻底精神失控的令人心碎的镜头速度放慢,在红色的舞台光影中,艾米在观众的嘘声、嘲笑和命令声中静静地坐在舞台上,心如死灰。

除了对狗仔队和大众媒介的直接指控和批判,导演还使用了一部分镜头来呈现口口声声自称是女儿保护人的父亲米切尔·怀恩豪斯在伤害艾米的几方力量中所扮演的角色。在艾米的保镖安德鲁·莫里斯(Andrew Morris)对艾米的处境深表同情,好友朱丽叶·阿什比(Juliette Ashby)和劳伦·吉尔伯特(Lauren Gilbert)带着哭腔心疼无助的艾米之后,戒毒顾问奇普·萨默斯(Chip Somers)的访谈音频开始切入:“当很多金钱和期望被置于险境的时候,人们的想法会变得有点扭曲。他们试图把事情解决,但是又不想因此而影响到正在源源滚来的金钱。”之后,导演意味深长地将米切尔煞有介事地介绍艾米未来工作安排的镜头剪辑到这个段落之后:“从9月6日起,艾米要集中精力写她的新专辑,按照合同还有5场演出,那是我们必须得做的,这周就有几场。”两组镜头信息的直接并置鲜明地表达了导演阿斯弗·卡帕迪尔对米切尔·怀恩豪斯的尖锐指责,他丝毫不在意女儿的健康和心理状态,而只是把她当做自己的摇钱树。

而在艾米为了远离公众视线去圣卢西亚岛(ST.LUCIA)度假时,父亲米切尔又带着真人秀《我的女儿艾米》(My daughter Amy)的摄制组前往小岛。临行前,他边收拾行李边对着镜头说:“我们会谈论下一张专辑,还有其他生意上的事。”此时的艾米已經难掩对父亲行为的不解和愤怒,她直接对制作人萨拉亚姆·雷米(Salaam Remi)说:“他为什么又带一个摄像团队来圣卢西亚?爸爸,你是想要钱吗?我给你钱。我爸爸做很多事都是为了名利。”在两个来自英国的歌迷要求与艾米合影时,艾米不情愿的态度受到了父亲的责备,两人在沙滩边低声争论……摄影机镜头依然没有放过这个尴尬的时刻,艾米的个人空间再一次被粗暴地入侵,而这一次引起她强烈不适的却是她一直崇敬和深爱的父亲。

策略二:对声画关系的巧妙处理

随着纪录片的发展,很多导演如马塞尔·奥菲尔斯(Marcel Ophüls)、克劳德·兰兹曼(Claude Lanzmann)等人开始表现出“对视觉信息的怀疑”[9]。 他们认为与视觉记录相比,口头证据更具有特权,于是,开始出现了一种完全不同于“真实电影”的纪录片风格。

《艾米》就属于这种通过对视频、音频证据的巧妙安排来传达导演论点的纪录片,导演阿斯弗·卡帕迪尔使用了数百个被采访者的录音音频,如艾米的好友及第一个经纪人尼克·沙曼斯基(Nick Shymansky)、好友朱丽叶·阿什比(Juliette Ashby)、劳伦·吉尔伯特(Lauren Gilbert)、泰勒·詹姆斯(Tyler James)、父亲米切尔·怀恩豪斯、母亲珍妮斯·怀恩豪斯(Janis Winehouse)、前夫布莱克·菲尔德(Blake Fielder)、合作伙伴键盘手萨姆·贝斯特(Sam Beste)、录音师索马里·迪隆(Shomari Dilon)、制作人萨拉亚姆·雷米(Salaam Remi)、Hip-hop艺术家亚辛·贝(Yasin Bey)、环球音乐集团董事长兼CEO 卢锡安·格兰杰(Lucian Grainge)、保镖安德鲁·莫里斯(Andrew Morris)、戒毒顾问奇普·萨默斯(Chip Somers)、医生克里斯蒂娜·罗密特(Cristina Romete)等。然而,全片几乎没有出现上述被采访者的影像,但是却通过多视角人物的回忆和背景信息讲述策略性地解构了画面上对艾米的视觉记录。这种对声画关系的巧妙处理不仅有效避免了出现贯穿全片的旁白评论的生硬,还通过视觉影像和声音信息产生的多元张力成功解构了媒体权力政治强制赋予艾米·怀恩豪斯的符号化标签。

在影片中,导演阿斯弗·卡帕迪尔对声画关系的处理主要分为两大类:

一为声画并行。即声音对画面提供补充信息和潜台词,让观众了解到画面背后的更多背景故事及艾米·怀恩豪斯当时的真实心理状态,这也是纪录片《艾米》的最主要视听处理手段。如在影片的第四十场戏,艾米·怀恩豪斯战胜碧昂斯(Beyoncé)、喷火战机乐队(Foo Fighters)、蕾哈娜(Rihanna)、贾斯汀·汀布莱克(Justin Timberlake)等一众强劲对手获得了第50届格莱美奖“年度制作”“年度歌曲”和“最佳流行女歌手”等三项大奖。在这个众人都为她感到骄傲的美好夜晚,好友朱丽叶·阿什比却伤心地回忆当晚艾米在后台对她说:“Jules,这一刻没有毒品真的太无趣了。”

二是声画对立。即将表达信息截然相反的画面和声音剪辑到一起,通过二者在情绪、内容以及节奏等方面的对立来突出影片主题,以表达作者对画面的质疑和批判态度。如《艾米》的第二十七场戏,2007年2月,凭借单曲《Rehab》一跃成为广受大众关注的商业明星的艾米·怀恩豪斯在全英音乐节上获颁年度最佳英国女歌手奖项。然而这个全场沸腾的热闹领奖场面却被阿斯弗·卡帕迪尔通过对视听语言的处理传达出了完全相反的含义,他有意将艾米从观众席走上领奖台的短短几秒钟镜头放慢速度,并配以一段艾米事后接受一位记者访问的音频资料。记者问:“拿到了全英音乐奖对你有什么改变吗?对于你来说是突破性的一刻吗?还是你觉得就是很自然的事?”艾米说:“不,我并没有这么看……出名是很可怕的事情,非常可怕。”声画信息的对立鲜明抨击了视觉信息的虚假和媒介对艾米的严重误读,通过给观众提供更多层面的信息让人们去思考并重新发现真正的艾米·怀恩豪斯。

对声画关系的两种不同处理方式极大地丰富了导演阿斯弗·卡帕迪尔论证自己影片主题的手段,各类影像、采访素材通过蒙太奇剪辑产生了为艾米·怀恩豪斯辩护的强大论证力量。观众开始质疑此前各类大众媒介粗暴贴在歌手身上的简单、片面化的标签印象,并对内心深处极度孤独、厌恶名利却得不到周围环境的理解和关爱,最终被卷入金钱利益的车轮中粉身碎骨的艾米·怀恩豪斯表现出了巨大的同情,从而成功实现了该片的原本创作初衷。

策略三:对歌词信息的重点关注

除了对电影剪辑、声画关系处理等视听语言的熟练运用,导演阿斯弗·卡帕迪尔还将艾米亲自写作的歌词作为破译真实艾米·怀恩豪斯的关键密码。在影片中,艾米·怀恩豪斯的写作稿纸多次被重点呈现,每当影片中艾米演唱歌曲时,导演都会细心地将歌词制作成动画效果叠化在影像上。阿斯弗·卡帕迪尔在接受《综艺》(Variety)和《视与听》(Sight & Sound)等杂志采访时认为:“最重要的是真正让人们听到她在唱什么,不只是跟着音乐走。人们并没有真正谈论她的作品,而在每句话和措辞中都隐藏着信息。”[10] 而且导演还希望通过阅读和理解她的歌词,“展示她是一个多么出色的词曲作者是很重要的”[11]。

阿斯弗·卡帕迪尔对歌词信息的重视取决于艾米·怀恩豪斯与音乐之间的纯粹情感,她的音乐一向充满了强烈的个人感受,艾米的长期合作伙伴键盘手萨姆·贝斯特(Sam Beste)曾说:“她和音乐的关系比绝大多数人都要纯净……她需要音乐就像音乐是一个人,一个她能够为他去死的人。”因此,歌词中的信息在某种意义上实际上成为了艾米的个人自述,每一首歌都真实记录了艾米人生中的爱与痛,成为解读艾米·怀恩豪斯的重要注脚。

当观众开始用眼睛看艾米书写的文字时,就会深刻感受到艾米对爱的强烈渴望。童年父母离异的心理创伤使得艾米内心深处极度孤單、自卑、缺乏安全感,爱的匮乏使得艾米在爱情中极易彻底失去自我。在她的早期创作《Detachment》《Stronger Than Me》中,除了恋爱中伤感的个人情绪外,已经开始出现“我听说爱是盲目的”(I Heard Love Is Blind)、“你是一切”(You are everything)等字句,此后,奶奶的病逝以及与布莱克·菲尔德(Blake Fielder)之间疯狂、激烈的情感关系使得艾米一度陷入了痛苦的深渊,并开始出现自毁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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