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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云弹雨 挥洒万丈豪情

2020-05-09夏文燕

科学大众(中学) 2020年2期
关键词:炸药一等奖院士

夏文燕

人物小传

王泽山,火炸药和含能材料专家。1935年10月生,吉林省吉林市人。1960年毕业于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1999年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现任南京理工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北大学双聘院士。获2017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国家技术发明一等奖(2次)、国家科学与技术进步奖一等奖、国家技术发明三等奖、全国优秀科技工作者、光华基金特等奖、何梁何利科学技术进步奖、国家级教学成果奖二等奖、江苏省高等教育教学成果特等奖。发表学术论文100多篇,专著11本,先后获国防专利25件,培养研究生100多名。

说起中国的四大发明,必然会提到火药。火药的发明是1000年前我国劳动人民勤劳和智慧的结晶。时光轮回,历史再次“重演”,中国工程院院士、南京理工大学博士生导师王泽山教授,因其在火炸药领域的杰出贡献,成为三次斩获国家科学技术一等奖的“三冠王”院士,他的研究让中国火炮装药技术傲视全球,让古老的火药在现代重焕荣光。

情系国防,源自心中的报国种子

1935年,王泽山出生在吉林,幼年时镌刻在他记忆里最深的就是“不做亡国奴”。当时,东北民众被迫接受“伪满”教育,但他的父亲冒着生命危险,经常悄悄地教育王泽山,“你是中国人,你的国家是中国”。

目睹日寇暴行,再加上父亲的谆谆教诲,在王泽山幼小的心里埋下一颗报国的种子。“我深深感受到,没有国防力量的国家是弱小的、没有话语权的。”他回忆说。那时,强军强国的思想就逐渐生根发芽了,并与他相伴一生。

1954年,王泽山高中毕业。抗美援朝的硝烟刚刚散尽,每一个中国人都明白,强国方能御辱,强国必先强军,血气方刚的王泽山也不例外。

“我们任何人都不希望有战争,愿世界充满和平,但落后就要挨打,没有强大的国防,就相当于没有自己的国门。”带着这样的理想,王泽山义无反顾地报考了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走进了这所共和国军事科技的“黄埔军校”。他出人意料地选择冷门专业——陆军系统的火炸药专业,成为班上唯一自愿学习火炸药的学生,因为他坚信:专业无所谓冷热,只要祖国需要,任何专业都可以“光焰四射”。

翻开王泽山1961年的入党材料,可以强烈感受到他26岁时的报国之心。他这样写道:“我愿意参加中国共产党,在艰巨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建设中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党的事业是伟大的,我能参加到这个组织中,为共产主义献身是最幸福的。”

“民族复兴,人人有责,国家需要什么?我又能担当什么?这些问题,一直是激励我前进的动力。”王泽山是这样说的,更是这样做的。忠诚于党和国家,他捧着一颗拳拳赤子之心,把个人的价值追求紧紧融入国家富强和人民幸福之中,投身于我国武器装备技术的研发、攻关与应用。

心无旁骛,一辈子献给一个事业

在60多年的科研工作中,火炸药早已融入王泽山的生活。心有所想,必有所成。让他心心念念的事,做得一次比一次成功,也一次比一次好。

为解决废弃火炸药的安全再利用问题,王泽山辗转于辽宁、内蒙古、青海等地的兵工厂和试验场。通过近10年无数次的试验,他带领团队解决了一个又一个关键难题,将废弃火炸药开发成民用产品,使其成为有重要经济价值的“宝贝疙瘩”。1993年,王泽山凭借这项技术获国家科学技术进步一等奖。

很快,王泽山又向另一个国际难题“含能材料的低温感”发起挑战。冬天,在零下30度的阿拉善地区,夹杂着砂石和扬尘的大风吹得人睁不开眼,连记录实验的摄像机都“罢工”了。王泽山在试验场一待就是一整天,晚上还要核对和验证各类数据,反复查找实验过程有无疏漏之处。1996年,时年61岁的王泽山,凭低温感技术摘得国家技术发明一等奖。

“关于火炸药,我们需要加深的认识和亟待攻克的难题还有很多。”在退休后“赚回来”的20年时间里,王泽山利用自己独辟蹊径创立的装药新技术和相应的弹道理论,成功研发出让中国火炮傲视全球的远程、低过载与模块装药技术。“这是一种在不改变火炮总体结构,不增加膛压前提下,通过有效提高火药能量利用率提升火炮射程,发射威力达到等同于型号提升一代的火炮威力水平,同时,降低火药燃烧产生火焰、烟气、有害气体的技术。”因为这项研究成果,王泽山再次荣获2016年国家技术发明一等奖,成为国内科技界罕见的“三冠王”。

王泽山的科研生涯中,最反感的就是“仿制”研究。他认为,从事工程技术研究,不能一味跟踪国外研究简单仿制,要有超越意识,做出真正有水平的研究成果。同行敬重地说道:“王院士的研究成果,不是国内领先、国际先进,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国际领先!”

争分夺秒,做研究“总不过瘾”

王泽山家里的灯一向是最早亮的。只要没有特殊安排,他会在晚上九点半左右休息,然后凌晨两三点起来工作。“白天的事情太多,凌晨特别安静,适合思考问题。”王泽山说,他通常上午九点到办公室,和各种人商量事情,中午随便吃点饭,稍微休息一下,然后起来继续工作。在王泽山的办公室和家里,储存了不少方便食品,这经常就是他的一日三餐。

“直到现在,王老每年仍有一半时间在出差,每天工作时间都在12个小时以上。他没有星期几的概念,说起时间都是几月几号。”秘书廖听说。

生活里“争分夺秒”,王泽山却舍得将大把时间扔在实验场。火炸药性能参数的验证中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实验过程也颇具危险性。为了能准确收集数據,他总是亲临现场指导实验。

在王泽山的脑海里,没有节假日的概念,只有满满的实验安排、深思着的科学问题。即使在获得科技大奖或科研取得阶段性进展后,他也从来没有歇一歇的念头,而是把这作为新的起点继续探求不止。

“现在我国虽然在一些火炸药领域有所领先,但整体实力不如发达国家,尤其在储备能力、反应速度等方面差距较大。要努力扩大优势,缩小差距。”王泽山说,这就要争分夺秒,不断加强科技创新,搞出几个“杀手锏”。

古人说,成功者都有“三上之功”,即枕上、马上、厕上。陆放翁有句:“待饭未来还读书”,王泽山也是“待饭未来还钻研”。一天实验做下来,年轻人都觉得疲惫不堪,到了晚上,他还坚持核对验证白天的实验数据。

言传身教,传承科学“匠心”

王泽山始终强调自己是一名“教育科研工作者”,教育摆在第一位,而不单单是一名科技工作者。数十年的科研历程,王泽山团队至今已培养出超过90名博士研究生,其中不少活跃在院校、企业和研究所兵器研究前沿,成为新一代国防科技领军人才。

“院士工作站就是培养人才的很好方式,也在培养院士接班人的方向做出了积极的作用。未来会加大对院士专家工作站团队承担任务的强度,工作越紧凑,创造的价值越高。”这是王泽山对专家工作站的要求。

在学生和同事们眼里,王泽山谦逊、包容,他保持着一颗对新事物充满好奇的赤子之心,待人始终保持最大的平等和尊重。

南理工校长付梦印说,身为一名80多岁的老院士,王老师常常早上6点多独自拎着包出差。他最怕麻烦别人,从不向学校要车接送。王泽山的手机里,存了一长串特别的号码,居然都是出租车司机的。“要求学校派车,别人就要多跑一趟,有时还会遇到晚点等各种状况,不如自己叫车来得方便。”

王泽山喜欢接触和了解各种新生事物。20世纪60年代,王泽山是学校里最先接触计算机的人。如今,在很多学生眼里,虽然王泽山已80多岁,但他在对新事物的好奇心、接受度上更像个“80后”。

在王泽山的带领下,团队近20年先后开展了80多个课题研究,平均每个课题组有2个课题。“我所做的研究,是我们团队共同的事业,离不开每个人的辛勤付出,因为大家拧成一股绳,所以团队的基础特别好,课题自然就很多,完成的质量也会很高。”王泽山说。

(责任编辑:赵梦祺 责任校对:曹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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