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业正积极开展自救行动

刘海军

继2003年“SARS”、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之后，2020年正在全球蔓延的新冠肺炎病毒“COVID-19”再次重创航空业。

更加严重的困局

3月3日，南航集团内部召开一个“经营极度困难应对方案宣贯会”；2月29日，在“流动性风险”边缘挣扎三年之久的海航在疫情爆发的叠加冲击之下终于垮掉、被接管。

整个面上，从1月24日开始，所有航司，无论客运还是货运，均告“覆没”。疫情爆发，为响应民航局号召，各航司一边“免费退票”，一边大面积取消航班，同时还承担了特殊时期的运输大任。

“春運”本是航空业的“黄金周”，但是，据中国民航数据显示，截止到2月13日，中国航空公司运力减少80%，平均客座率不足45%。有70家国际航空公司取消进出中国的所有国际航班，50家公司取消部分航班。

2月15日，中国民用航空局副局长李健在春运返程疫情防控工作情况新闻发布会上直言：“疫情期间，中外航空公司共办理退票2000万张，票面金额已经超过200亿。”

仅是这2000万张退票，就是对各航司现金流的致命打击。

国内四大航司承受的还不止于此，从企业责任讲，即便没有客源，也必须保持一定运力，甚至空飞。

据中国民航局公示，在国务院疫情联防联控机制的统一部署下，1月24日至2月20日，民航局通过重大航空运输机制，共组织协调28家国内航空公司执行各省市医疗队驰援湖北、接回滞留海外湖北籍旅客和运送各类医疗防疫物资等航空运输任务316架次。

李健表示，这还不包括货运吞吐量减少后对全货运航空器、机场、空中航行服务提供者运行的波及影响。

据全国航班运行检测数据显示，2月13日，全国235个民用机场当中，除计划停航的6个机场外，还有55个机场航班执行率为0。这让大量本就亏损的中小型机场腹背受敌。

2月18日，国内41家航空公司中，有5家航空公司无航班执行，有61家民用机场无航班执行，带着各种迫切期待的一架架飞机，被并排搁置在机场，很是无奈。

而且，航司应对疫情的防护安全成本激增，按照国家卫生部门要求，航司需要对乘客进行相应的症状筛查、提供防护用品、飞机消毒等规定程序。

相比2003年“SARS”，中国民航干部管理学院教授邹建军认为，新冠肺炎疫情对国内航空业的影响将更加深远，呈现五大特征：一是影响面更广；二是影响规模更大；三是影响结构更深；四是与其它重大影响因素叠加；五是影响持续期可能更长。

但是，从发展历程来看，尽管历史上经受多次危机，面对旺盛的市场需求，经过短期的行业整顿和调整，我国民航业都会迅速克服危机的影响，恢复增长态势。

突发事件往往对短期影响很大，对长期影响并不明显。

以“SARS”为例，市场需求在一年内反弹，2003年7月开始，航空业的旅客发送量就开始出现报复性增长。其中，有部分机场（如深圳机场）在2003年的第三季度就以反弹性增长完成了大量需求的修复。

所以，长期看，新冠肺炎疫情对航空业的冲击只是暂时的，其影响终将消散。

近日，国际航空运输协会（IATA）也表示：“过去，航空业已经证明了其在面临冲击时拥有的韧性，包括全球性流行病疫情。即便是在SARS疫情之后，国际航空客流量仅在9个月内就恢复到危机前水平。”

积极通过各种途径自救

减员现象已经发生，海航旗下香港航空于2月7日向员工发出计划裁员400人的电子邮件，到2月19日，170人已经收到被裁员的通知。

在此严峻形势下，开源节流业已成为大势。

2月28日，上海飞往重庆、成都等地机票最低票价分别低至49元、69元。

春秋航班、东方航空、山东航空等陆续推出了49元至170元不等的各类“跳楼价”机票，这比200至300元的火车硬卧票还要便宜。

这些航司推出“跳楼价”机票，旨在能争取部分对价格敏感的客户，赶紧给自己“回血”。而清明节后，估计这个线路的票价又会回升至400元-1000元之间不等。

同时，国内包括东方航空、山东航空、海南航空、春秋航空在内的数十家航司，从2月18日开始，陆续推出针对政府、企业的包机业务，虽然利润较低，但能够适当缓解现金流的紧张局势。截至2月24日，东方航空已经收到了近百架次的复工包机需求。

此外，从海航集团旗下各航司岗位无薪轮休、管理层缓发薪酬，到春秋航空、九元航空管理干部的带头降薪，各航司正在进行全方位的成本精简。

南航空姐小宋介绍，之前发餐食的时候，需要经过饮料、主食、饮料三道程序，现在全部改为一趟完成，饮料都换成了矿泉水，这样既配合了疫情下“减少接触”的要求，也减少些许成本。

可惜的是，节流方面的种种努力，在大额的退票支出面前，还是显得有些渺小。

对于占比3-5成的租赁飞机，各航空公司正像商铺租户一般，申请减少，或暂缓交租。

向中国22家航空公司出租151架飞机的美国飞机租赁公司AerCap表示：“可能会推迟中国航司的部分租金支付，因为他们的收入显然出现了大幅下降。”

向中国大陆10家航空公司出租66架飞机的飞机租赁公司ALC也表示，将临时推迟部分租金支付。

但这还不够，重压之下，深圳航空、厦门航空、东方航空和南方航空等十余家航空公司开始陆续发行债券，债券期限在88—270天不等，利率则大多集中在1.5%—2.6%之间。

其中，东方航空和东航集团分别发行了90亿元和20亿元的债券，其中60亿元涉及疫情防控。

南方航空次之，发行了75亿元债券，其中65亿元涉及疫情防控。

“SARS”期间，从航班运量下降开始，到当年5月的冰点，再反弹、回升，耗费了4个月左右的时间。

业内有乐观人士估计，若能在控制住国内疫情的情况下，按照现有节奏逐步复工复产，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对国内航空业造成的影响也许会缩短一半的时间。

“当然，这还要看三月份的各种统计数据，还要看全球疫情的发展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