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无法言说的“真相”

2020-05-06刘思雨

青年文学家 2020年8期
关键词:真相福柯米歇尔

摘  要:《别名格雷斯》是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的第九部长篇小说,取材于发生在19世纪加拿大的一桩谋杀案,讲述了臭名昭著的女杀人犯格雷斯·马克斯的 一生。本文拟从福柯的权力话语理论出发,剖析书中的边缘人物格雷斯在话语权力压迫下的悲惨遭遇。通过对格雷斯在话语领域从属地位的分析,揭示出边缘人物的“失语”现状及其争取属于自己的话语权的重要性。

关键词:《别名格雷斯》;话语权力;米歇尔·福柯

作者简介:刘思雨(1992.8-),女,汉族,河南省驻马店市人,辽寧大学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20)-08--01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1939-)是加拿大享誉国内外的女性作家,被誉为“加拿大文学女王”。《别名格雷斯》作为她的第九部长篇小说,涉及了身份建构,性别、阶级歧视,及揭露真相的复杂性。在小说中,人们对格雷斯是否杀人持有不同的意见,而作为案件的当事人格雷斯却没有权力去述说真相。福柯指出:权力即话语。权力在话语中传递而话语又通过权力表达自我。格雷斯一直处在别人的话语之中,她的一生也是由别人的话语定义的。正如阿特伍德所说:“话语权中的上位者总是试图废除被压制者的话语权,使之沉默。”(阿特伍德,13)像格雷斯这样的边缘人物处处受制于人,无法发出自己的声音,整个话语界便成了上位者的一言堂。

一、被公众声讨的多面人

1843年的加拿大发生了一桩震惊公众的双重谋杀案,年仅16岁的女仆格雷斯·马克斯和马夫麦克默德被指控谋杀了其雇主金尼尔先生及其女管家南希。案件一经报道,格雷斯作为一个女杀人犯引起了公众的极大兴趣,媒体为了迎合大众的需求不惜报道不实的新闻。

报纸把格雷斯称作诱人犯罪的女妖,说她残害无辜的受害者。又说她年幼无知被其同伙胁迫,不应承担莫须有的罪名。报纸对格雷斯的外貌有多种自相矛盾的描述,对其性格报道也莫衷一是。格雷斯对此有口难言:“说我狡猾,诡秘;说我傻,近乎白痴。我感到不明白的是,我怎么能同时有这么多大不相同的特点?”(阿特伍德,26)媒体甚至弄错了格雷斯的年纪,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经证实的捕风捉影。然而,媒体和大众却对此毫不在意,他们甚至不在乎格雷斯是否真的杀人,他们唯一在乎的是格雷斯是否是麦克默德的情妇。在格雷斯进入公众视线的那一刻,她便时刻接受着大众的评判。像她这样的女杀人犯颠覆了当时社会对女性的传统认知,媒体谴责其僭越了传统女性所应遵守的道德准则。当公众一旦认定格雷斯有罪,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她有罪的证明。报纸谴责格雷斯冷血无情,因其被抓获时表现得十分冷静,麻木不仁。若是她在被捕时表现得十分惊慌,便印证了她内心对其所犯罪行的恐惧。格雷斯的一切行为都被报纸过度解读,他们甚至把格雷斯的一头红发看作邪恶的象征,说她出于对南希的嫉妒引诱麦克默杀害南希,并答应做他的情妇。总之,案情越是复杂离奇,公众就越感兴趣。报纸把她写得越是不堪销量就越好,因为公众喜欢看别人的丑闻。

公众对格雷斯的了解全部来自于报道上的捕风捉影,没有一条评论是基于对格雷斯的亲身接触而做出的。作为案件的中心人物,格雷斯却丝毫没有发言权。公众带着评判的目光去看待格雷斯,凭借其话语上的特权去谴责她的罪行,而格雷斯所能做的就是在沉默中忍受无尽的误解和诋毁。

二、法庭上的无声木偶

在审判的法庭上,格雷斯成为众矢之的,没人愿意听她讲述案件的实情,为了保命,她说出了的辩护律师事先为准备她好的说辞。此时,她如提线木偶一般,一言一行都传达的他人的意愿,而自己的声音却永远湮没在了心里。

格雷斯的案子在当时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为她辩护的胜算微乎其微。资历尚浅的麦肯齐律师被迫接下了案子,他为了自己的前程不惜编造谎言来打赢官司。他不允许格雷斯讲出她所知的实情,而是编造了一套说辞,每当格雷斯说出的话偏离他的预期时,便会被他厉声打断。他把格雷斯塑造成一个近乎白痴的形象,编造了她童年的悲惨经历,说她因心智不成熟而被罪犯诱导。格雷斯对此十分生气,但是为了活命她却不得不按照麦肯齐律师教她的那样对法庭撒谎。因为一个律师更懂得如何让别人信服,而格雷斯自己的故事没有人愿意相信。然而,法庭上有更多人指证格雷斯就是凶手。其中,曾为她的雇主金尼尔先生工作过的沃尔什指证格雷斯案发当天穿了属于南希的裙子和丝巾,而这成为法庭认定格雷斯有罪的关键性证据。多年后沃尔什承认这是他出于报复心理说出的证词,而其真实性连自己也无法证明。格雷斯在一片欢呼声中被定罪,格雷斯觉得自己就像口技师手中的木娃娃,她的声音被关在身体里,只能不断重复别人的语言。

格雷斯被排次在了法庭话语之外,她不断地被他人评判和指责却不能反驳。甚至连她自己说出的证词也不过是在表达麦肯齐律师的意愿。最终,格雷斯像失声的木偶一般失去表达自己话语的权力。

三、结语

话语实践是人类最重要的实践活动之一,人们在话语中构建自身。人只有在话语中才具有意义。在《别名格雷斯》中,格雷斯作为一位边缘人物,一直被排次在话语领域外,她的故事只能由别人来讲述,而自己却无声地忍受无尽的误解。即使格雷斯转变了角色,她的失语状态也未曾改变。因此,唯有掌握了话语权才能讲述自己的故事,改变被他人歪曲和诋毁的现状。

参考文献:

[1]玛格丽特·阿特伍德.别名格雷斯[M].梅江梅,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9.

[2]米歇尔· 福柯.规训与惩罚[M].刘成北,杨远樱,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9.

[3]Margaret Atwood, Notes on Power Politics [M]. Acta Victoriana ,1973.

[4]米歇尔· 福柯.物与词[M].莫伟民,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

[5]傅俊.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研究[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

猜你喜欢

真相福柯米歇尔
马奈与福柯:“物-画”与再现危机——跨媒介视域中的图像叙事解读
米歇尔·马多作品选
不要说话
主体的黄昏:福柯视觉理论中的镜子与画
圣米歇尔山和黑脸羊
孵化器死亡“真相”
浅析国家艺术基金项目
谣言倒逼“真相”?
透过发生机制看新闻“反转”
“福柯与法律”研究中的两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