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遗产：物随时迁，变“锈”为“秀”

许小燕

如何让工业遗产焕发出新的光彩与活力，彰显出新的价值和内涵，在城市转型、工业升级加快的当下显得尤为重要。2003年6月，《关于工业遗产的下塔吉尔宪章》正式提出了工业遗产的概念，“工业遗产包括建筑和机械、厂房、生产作坊和工厂矿场以及加工提炼遗址、仓库货栈，生产、转换和使用的场所，交通运输及其基础设施以及用于住所、宗教崇拜或教育等和工业相关的社会活动场所。”

2006年国家文物局主持召开“中国工业遗产保护论坛”，产生的《无锡建议——注重经济高速发展时期的工业遗产保护》，首次提出将工业遗产作为文化遗产进行研究与保护。此次会议上，我国首次公布了中东铁路建筑群等9处工业遗址入选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标志着我国工业遗产保护与开发正式被列入国家政策保护层面，受到国家层面的重视与关注。

政策护航下的华丽转变

工业遗产是工业文明的见证，是工业文化的载体，是人类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自新中国成立以来，留下了诸多宝贵的工业遗产。这些工业遗产不仅是我国工业文明发展的缩影，还具有重要的历史、科技、艺术、文化、经济和社会价值。然而现如今，工业遗产面临利用率低、占地成本高、保护与利用难以平衡、与社会大众脱节等困境。因此，做好工业遗产的保护与利用则显得至关重要。此举不仅有利于在积淀前人的文化和智慧之上，弘扬优秀中国工业精神，坚定文化自信；还有利于更好地顺应工业转型升级的必然趋势，推动产业发展和消费升级，不断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更有利于更好地丰富城市内涵，打造城市名片，实现从“工业锈带”到“生活秀带”的华丽转变。

近年来，工业遗产的活化利用受到国家、地方各级的关注和重视。国家工业遗产名单是工业和信息化部经过申报、评审和现场核查认定的工业遗产名单，2017年12月20日，工信部公布了第一批获得认定的国家工业遗产名单，包括鞍山钢铁厂、温州钒矿、汉阳铁厂等13家单位的11个工业遗产项目入围；第二批国家工业遗产名单于2018年年底公布；2019年12月，第三批国家工业遗产名单公布。2018年11月、2019年9月四川省也分别公布省级工业遗产名录。成都国营红光电子管厂、成都水井街酒坊、蜀锦织造名列其中。2018年11月5日，工业和信息化部印发《国家工业遗产管理暂行办法》的通知，对工业文化遗产的利用与发展提出了相应要求。

今年6月，为盘活我国工业遗产存量空间，加快推进老工业城市工業遗产保护利用，促进城市更新改造，探索老工业城市转型发展新路径，国家发展改革委、工业和信息化部、国务院国资委、国家文物局、国家开发银行联合印发了《推动老工业城市工业遗产保护利用实施方案》。以期通过开展资源认定管理、推进重点保护展示、完善工业博物馆体系、繁荣新业态新模式、拓展文化生活新空间、塑造城市文明新形象，推动工业遗产保护利用与文化保护传承、产业创新发展、城市功能提升协同互进，打造一批集城市记忆、知识传播、创意文化、休闲体验于一体的“生活秀带”。

探寻“新”与“旧”的和谐共融

随着近年来工业转型升级速度的提升，我国涌现出了一批利用工业遗产保护和改造实现城市有机更新的典型案例。纵观国内外发展较好的工业遗产，不难看出其中的规律，亦可成为各工业遗产学习的模板。大量的工业遗产经过保护再利用，成为公园、博物馆、创意社区、艺术中心等，成为新的城市地标，带动了地区的复兴和发展。

从功能上来讲，工业遗产一般在展示功能、会议功能、住宿功能、办公功能、娱乐休闲功能、商业服务功能等方面单一或融合升级；从模式上来讲，则有工业博物馆模式（如张裕酒文化博物馆）、开放空间模式（如德国鲁尔工业区的“埃姆舍公园”）、综合体发展模式（如英国伯明翰布林德利工业区）、文化创意产业园（如北京的798艺术区）、旅游度假地模式（如中国船政文化博物馆）等。

但我们也要看到，城市工业遗产保护和改造方面也出现了一些短板和问题。总体目标与功能定位缺乏科学研究、传统建筑与现代技术的“貌合神离”、各个园区风格的千篇一律、利用过度追求商业化和经济性等都让人备感忧心。

上海大舍建筑设计事务所主持建筑师柳亦春建议，要从每一个建筑的具体情况出发，因地制宜、挖掘潜力，赋予其新的生命力，对工业遗产进行保护和利用。“不能简单把工业历史遗产当作标本，而要在新的时间里去激活它、寻找新的存在意义，实现‘新与‘旧的共存、共融关系。”

与此同时，城市级别不同，工业遗产发展的路径亦因有所不同，不是所有城市的工业遗产都适合发展文创产业，因此二三线城市面临的改造利用难度更大。在工业遗产原有基础上赋予其新的科学技术和管理模式，整合工业资源和文化资源、旅游资源、产业动能，借助大企业的支持，积极对接市场，未尝不是一种好的活化利用方式。

业内人士建议，工业遗产在承载文化多样性和促进城市经济社会发展方面扮演着愈发重要的角色，政府应发挥主导作用，解决问题，从长远角度规划和设计，全面精耕细作；企业应注重经济利益和社会效益的平衡；同时加强对工业遗产价值的宣传推广和改造利用的普及教育，使公众参与进来，真正让工业遗产融入城市改造与有机更新，这样才能赋予工业遗产更持久的发展动力，与城市发展共生共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