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渡（组诗）

陈素文

一

秋天，雨水不是关键词

阳光包容了一切，雨，来或是不来

顺乎天意。从寒露到霜降，多么冷淡的节气

多么安静的别离！此消彼长，一枝一叶都可以悄无声息

树上的叶子差不多落光了

柿树上的小小红灯笼，又多了一个

总也绕不开的视线，乡愁是一个虚无的词

我们无力阻挡的情感，有时却因虚空而恐惧

别处的生活，谁也无权干涉或妄加评论

二

一夜之间，桂发了情

每一朵细腻的香，搅和在危险的情绪里

这个古旧的月份，终于坐落在桂树下

被阳光打开的日子，体内的铜锈一寸寸剥落

鸟影雀跃，被撼动的那一朵忽然有些魂不守舍

桂，一个轻易被人叫出的名字

无需脱俗，不必在四溢的香气里惊艳成仙

山中路过的女子，无异于人来人往的街头所见

与神话无关，我们臣服于远古的亲人不是从墓地再生

不是那个被暗香所伤的人，路边站着的，都已换了另外一种表情

三

不是沉闷的季节，缘于无端晦涩的年纪

逐渐撤离的人，以及落花和流水的速度如刃

每一朵离去的花都是一种语言

桂瘦小的身體敲打着灵魂的骨头

原地等候，或者空余一曲离殇的歌

一季静秋，渐别离

一朵花，一枚叶，或是留在枝头的一个果子

我们无法改变的习惯，或偶然游荡的一丝悲伤

自渡，或不堪自渡

其实，我们完全没必要对琐碎的事情借题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