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美好

连恒

电影散场，走到电梯处准备下楼，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一朵花5元，香香的花，刚摘下来的玫瑰花。”循声看去，一个黑黑瘦瘦和我儿子年龄相仿的女孩映入眼帘。我依稀记得，这个影院以前确实是有一个卖花为生的中年女人，据说卖的就是她家种的玫瑰花。

一晃一个月后了，我带着儿子一起来看他喜欢的电影，一出电梯，又看到了那个黑黑瘦瘦的卖花女孩。突然，儿子惊喜地叫了起来：“孟小菲，你也来看电影了？”我惊奇地问：“这个小女孩是你的同学？”儿子说：“是啊，我俩是一个班的，她是这学期新转学过来的。”

女孩涨红了脸，讷讷地说：“我不是来看电影的，我是来卖花的。”听了她的话，儿子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女孩拉住儿子的手说：“求你个事，别把在这里遇到我的事说给老师和同学们听，好吗？”见儿子点了点头，女孩绽开了笑脸，她抽出一朵花，塞到儿子手里，说：“谢谢你，这朵花送给你。”

看电影时，我发现儿子的情绪低落了下来。過了一会儿，他似乎鼓起勇气对我说：“爸爸，你有多久没有给妈妈买花了？我觉得你应该给妈妈买几朵花，孟小菲的花就很好，你看这一朵，这么长时间了还这么香，一点儿也没有枯萎。”

我恍然大悟：“好，今年是爸爸妈妈结婚10周年，就买10朵吧。给你50元钱，你去找你同学买吧。”儿子却摇了摇头，说：“爸爸，还是你亲自去买吧，这样才能表示你的诚意。”看着儿子蹦蹦跳跳地离开，我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感动。我知道，儿子是想帮助女孩，又怕她拒绝。

回家路上，儿子告诉我，孟小菲是班里最节俭也是学习最刻苦的同学。可最近，她的成绩下降了，听说，她妈妈病了，她要照顾妈妈，还要照看家里的买卖……

回到家，妻子看着我手中的10朵玫瑰花，笑得很幸福，她把花插在一个精致的花瓶中，儿子也向她要了个花瓶，小心翼翼地把孟小菲送他的那朵也插入花瓶中。儿子笑着说：“这是一朵美好！我要一直珍藏着它。”

儿子睡后，我对妻子讲了关于“一朵美好”的故事，不知为何，我们的眼中竟蓄满了泪水，心中也是满满的欣慰与感动。

（王世全摘自《牡丹晚报》2020年1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