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

寇士奇

要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最好的办法是让自己配得上它

-位弓道弟子在射箭。

弓道大师说：“要感受到弓的上端穿透天空，弓的下端通过吊坠连接大地。要全身心地致力于正确的姿势，将弓拉到最大，达到天人弓合为一体的境界，千万不要坠入天人弓撕裂后形成的缝隙中。”

弓道弟子的心境开始宁静，目光变得专注，他-次次把弓拉大，但射出的箭，却如觅食的鸟儿向着各处飞散，没有一支射中靶子。

弓道弟子不安地瞅了瞅大师。

大师说：“没关系，纵使你所有的箭都射不准，也仍然能够出师。真正的弓道没有目的，也没有企图。你越是执着于射中靶子，越是不会成功地射箭;你越是沉浸于过程，目标越是不请自来。如果你非要瞄准-个目标，那就瞄准你心中的浮躁吧。”

弓道弟子照做了。他就这样射了许多日子，直到在颅上，射出了几丝银白色的头发;在心上，射出了一轮銀白色的圆月。弓道弟子终于做到了心中无靶，但靶上却开始有箭。那一天，他宁静而漫不经心地连发数十箭，箭箭如归巢的鸟儿啾啾着飞向靶心。箭挤箭，箭顶箭，像是从靶心长出的一簇箭花。

弓道弟子脸上腾起红晕，急切问大师：“这下我该出师了吧？”

大师叹了一口气，说： “真可惜，你要是不问这句话，仍然漫不经心，还真该出师了。”

（编辑/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