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之死

章淳

一

唐太宗李世民與长孙皇后的二女儿城阳公主，是长孙皇后的第五个孩子，她前面有三个哥哥李承乾、李泰、李治和一个姐姐长乐公主。后面有两个妹妹晋阳公主和新城公主。

唐太宗李世民视城阳公主为掌上明珠，从小就对她疼爱有加。父皇的疼爱，让城阳公主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恪。

城阳公主长大之后，嫁给了宰相杜如晦的儿子杜荷。杜荷是凌烟阁功臣的儿子，又是皇帝的女婿，本来有大好前途，却想谋杀皇帝。杜荷谋反失败，唐太宗李世民下令把他杀了。

杜荷死后，城阳公主又改嫁薛瓘。薛驸马出身学霸世家的河东薛氏，家里的宗亲都才华横溢，李世民家族选女婿，特别喜欢跟河东薛氏联姻。

薛驸马出身好，颜值高，学问也不错，是个标准的金龟婿。唐太宗李世民选中薛驸马后，为女儿女婿办了一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婚礼。

城阳公主对薛驸马也很满意，夫妻二人婚后的日子，琴瑟和谐。

城阳公主的三哥李治登基称帝之后，长孙皇后的子女当中，李承乾、李泰、长乐公主、晋阳公主、新城公主都因为各种原因去世了。唐高宗李治一奶同胞的兄弟姐妹，只剩下城阳公主一人了。高宗李治对城阳公主，更是加倍珍惜。

但是，城阳公主小时候有父皇李世民娇惯，长大了有皇帝哥哥李治娇惯，就越来越不知轻重了。

二

城阳公主干点出格的事情，高宗李治一般都会容忍。关键是，城阳公主干的事情，已经触到了皇帝容忍的底线——犯了巫蛊之事。

古代的皇帝，有两件事情不能容忍，就是“男谋反，女厌胜”。

谋反是对皇权发起的直接挑战，而厌胜之罪，等同于谋反。厌胜，就是用巫术咒人。后宫当中巫蛊之事是大忌。唐高宗的发妻王皇后，就是因为巫蛊之事被废掉的。当年汉武帝的皇后卫子夫，也是因为巫蛊之事被迫自尽的。

城阳公主做了巫蛊之事，高宗李治非常犯难，毕竟她是李治唯一活着的亲妹妹，李治舍不得严厉处罚她，只好把妹夫薛驸马拿出来当挡箭牌。

高宗李治下诏，把薛驸马由左奉宸卫将军，贬为房州刺史。薛驸马本来是禁军将军，负责保卫皇宫的安全，现在因为城阳公主惹事，被贬官外放。

薛驸马没办法，只能去房州赴任。

这要是别的人犯了巫蛊之罪，肯定要杀头的。皇帝没有杀城阳公主，只是把她的丈夫贬官，已经是法外开恩，对得起妹妹和妹夫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城阳公主又干了一件情商极低的事情出来。

她觉得是自己害了丈夫，就要求陪薛驸马去房州赴任。城阳公主这样的要求，让哥哥唐高宗李治很为难。

出了厌胜之事，唐高宗只是让薛驸马外任刺史，已经有包庇的嫌疑了。在皇帝已经法外开恩的情况下，城阳公主还要求和老公一起去房州，这不是摆明了对李治的处罚不满吗？

城阳公主这么做，让唐高宗李治下不了台。皇帝一生气，既然你要离开条件优厚的京城，去荒凉的房州受罪，那你就去吧。

皇帝批准了城阳公主的请求，让她和薛驸马一起去房州了。

三

城阳公主从小娇生惯养，从来没有受过苦。她到了房州之后，水土不服，得了恶疾，竟一病不起。薛驸马也没有幸免。

城阳公主和薛驸马的死讯传到了高宗李治的耳朵里，李治哭了，哭得很伤心。

李治和城阳公主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常深厚。三个妹妹长乐公主、晋阳公主、新城公主对李治的皇权构不成威胁，李治对妹妹们也疼爱有加。李治想好好对待妹妹们，偏偏妹妹们“不争气”。二妹晋阳公主十二岁就去世了，三妹新城公主也是年纪轻轻就离开人世，城阳公主是李治唯一活着的亲妹妹，本来有荣华富贵的好日子过，结果因为犯傻，把自己作死了。

高宗李治没办法，只能派人去房州，把城阳公主和薛驸马的灵柩运回京城。

李治停朝五日，在显福门为城阳公主举办了档次极高的葬礼。李治把城阳公主和薛驸马陪葬在昭陵，让他们和父皇母后永远在一起了。

为了弥补城阳公主，李治把城阳公主的长子封为河东县侯，还让他当了济州刺史。李治和皇后生下的唯一女儿太平公主，在父皇的安排之下，下嫁给城阳公主的次子。

城阳公主要是不那么娇纵任性，她的好日子还是有得过的。只可惜，城阳公主太傻了，她坑死了老公，坑死了自己，也坑苦了哥哥李治。

选自《民间传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