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疫情改变的武汉人
2020-04-24贺斌
贺斌
4月8日凌晨时分,我守在窗旁,期待能听到零点时刻的欢呼声,然而那一刻等来的,却是一片寂静。远处的楼里,不少窗户透出灯光,显然很多人还未入眠。
我是武汉人,不敢想象,如果我在疫区,担心断粮,担心染病,解封的日子遥遥无期,没有收入,没有目标,该是怎样的绝望。武汉话把“折腾”叫做“板沙”,并不算褒义词,不知道爱板沙、爱热闹的武汉人是怎么熬过这76天的。
3月23日,武汉封城两个月的时候,我接到采访任务,记录武汉的复工复产。有些近乡情怯,22岁离开武汉,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在疫区坚守两个多月的亲朋好友,又该如何与那些采访对象交谈?
最先让我感到如鲠在喉的,是一个中小企业主,在他宽敞的办公室里,他不止一次跟我强调,为了我的到来,他提前一天对办公室进行了消杀,直到最后,他说:“我们不怕,就是担心你害怕。”心里顿时就如同压上了石块。
还有一次,和一位此前参与火神山雷神山建设的工程人员通电话,听到她在电话里咳嗽了两声,出于关心,问了两句,她立刻敏感地说:“我就是嗓子痒,已经做过核酸检测了。”放下电话后,说好的加微信也没有下文。
从什么时候,大大咧咧的武汉人竟敏感至此?看似平静的背后,又是怎樣的隐忍?我不敢想,也不愿想,或许只要我不多问无关的问题,就不用去揭开那些伤痛和恐惧。
武汉每天都发生着变化,社会秩序逐渐恢复。如今解封,出租车可以打了,轮渡可以坐了,超市和便利店开了。在解封不解防的要求下,很多社区门口依然竖着帐篷,拦着围挡,出入仍然要测体温,外人禁止入内。
短暂喜悦之后,更多的是对人口流动加剧病毒传播的担心。“还是继续在家待着吧,至少等疫情稳定了再说。”不止一个武汉朋友跟我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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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020 总第943期
@L&D:如果欧美国家在未来形成事实上的“群体免疫”,中国届时会处于一个很危险的境地,会形成所谓的“免疫落差”,不能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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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来信
《新冠疫情中的亚非拉“蓄水池”》
“全球疫情取决于控制得最差的国家,不取决于哪个国家控制最好、最早”。确实如此,除非疫情能在初期被人们遏制在源头。但由于新冠病毒R0值较高,扼杀其于摇篮之中的愿望无法实现。我们只有尽力而为,方可无憾。(@牧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