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味道

王鹤晓

种种所遇，不过是生活的一景，像一条流过日常的河，带走了许多，留下了所思。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为自己认真写过一个字了，对于眼下的生活和飘飘忽忽的时光，真的已经匆忙到使我几乎忘了它的味道。踏入新行业后，我把时间和精力全部卖给了工作。偶尔能在深夜，听到隔壁住客的开门声，同水滴在防盗网的声音叠在一起。那段时间我总能等到一场又一场演唱会，深夜独唱的野猫，拂晓对歌的家鸡，最后在天刚亮时迎来群鸟齐鸣。为此，我竟然安慰起自己，失眠也是一件好事情。

公交车作为我的主要通勤方式，是平凡生活的三分之一，也是补觉的绝佳场所。有次坐在车上醒来，后门处已挤得满满当当。我注意到其中一位高挑的女人，她也在望着我。在相互对视中，她走到我面前，向我抬头示意。和心中隐隐期待的果然相反，无关什么浪漫邂逅，只是身旁恰好还余着一个空位。只好侧过身，方便她能坐到靠窗那一旁。人人都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可惜我不属于美的范畴。一丝好闻的香水味随着身影飘过，刚好可以堵住杂乱的思绪。

我终于鼓起勇气开始盘算，如何解决昨天上级提出的难题。

其实，生活，有时是用来读的。这让我想起某个印象深刻的片断。那是在高中读书时的某个午后。柔软的阳光，游荡的凉风，被一同倒入清静的教室，调和出恰到好处的夏意，就连愚笨的我都感受到某种静止的美好。这些实际存在的场景，片刻间跃过的思考，是难得能遇上的好素材。隔得远了，脑子就懒得记了，到现在更难说清楚，那天是什么触动了我。不过当时，我只是借着轻缓的思绪，在盛夏的摩挲下，让心里飞出了一种对未来的期待。

趁着最近的几天假期，茫茫然地去了一座安卧在一条河流边的小城市。那里的人少，高楼也少，只需轻轻抬头，城市的存在就会让人忘记，沉浸在关于天空的想象中。清晨来临，让天边泛着一层微光，嵌着悦目的颜色，在蒙蒙的薄雾中，紫的、红的、橘的汇成一片，像晚霞，却是朝霞。随着呼吸，不断有股新味涌进来，一棵即将腐朽的枯木，终于等到水汽的浸润，身体慢慢地焕醒充沛的活力。

坐在返程的高铁中，仿佛又找到了以往的心情，不住地打量向后飞驰的山脈。在起伏不断的绿意中，我知道它们的背后，藏着一片望不尽的海。我不止一次回望自己短暂的人生经历，多数字句都是未加斟酌都可以写下过往的片片记忆，就算有些潦草，有些枯燥，但依然是人生中不可复制的鲜活的美好。

我多想把这些记忆一遍遍地翻开来，在日思夜想中截出一段诗意，装点梦想之余，写出一点生活的味道、时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