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常春运用自拟方结合电针治疗颈椎病经验
2020-04-23唐楚张婕何常春
唐楚 张婕 何常春
摘要:何常春认为颈椎病临床辨证多从虚入手,辨气滞、血瘀、风寒湿热,治疗以补益肝肾、舒经通络、止痛为主。笔者通过2年多的门诊跟师学习,归纳总结了何师运用自拟定痛方结合电针治疗颈椎病的临床思路及治疗经验,旨在为中医治疗颈椎病提供新的思路。
关键词:定痛方;针灸;颈椎病;何常春
中图分类号:R246;R24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5707(2020)02-0060-03
DOI: 10.3969/j.issn.2095-5707.2020.02.015
Abstract: HE Chang-chun believes that the clinical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of cervical spondylosis is mostly from the deficiency, qi stagnation, blood stasis, and cold and damp heat, which should be mainly treated with the methods of tonifying liver and kidney, relieving rigidity of muscles and activating meridians, and reducing pains. Through two years of outpatient study, the author summarized the clinical ideas and treatment experience of HE Chang-chun for using self-made Dingtong Prescription combined with electroacupuncture for the treatment of cervical spondylosis, aiming to provide new ideas for TCM treatment of cervical spondylosis in the future.
Key words: Dingtong Prescription; acupuncture; cervical spondylopathy; HE Chang-chun
頸椎病是由于颈椎间盘、椎体及其附属结构发生退行性变,累及周围脊髓神经根、血管及软组织,并引起颈肩部酸胀疼痛、上肢放射样钝痛或麻木感、肌力减退、头晕等一系列临床症状[1-2]。现代医学治疗颈椎病主要包括非手术治疗与手术治疗,非手术治疗包括牵引、药物注射等[3-4],手术治疗包括射频消融术、椎体前路手术等[5-6]。手术治疗常有感染、出血等不良反应,患者的经济负担也较重,近年来中医疗法应用于颈椎病治疗逐渐广泛,且具有独特优势[7]。
何常春是湖南中医药大学硕士研究生导师,也是衡阳市中医医院首届名中医,从事临床及科研教学工作20余年,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尤擅治疗颈腰腿病、面肌痉挛、面神经炎、中风后遗症、肥胖等,深受广大患者称赞。笔者跟诊学习2年余,现将何师治疗颈椎病的临床诊疗方法整理如下。
1 何常春对颈椎病的中医认识
颈椎病属于中医学“痉证”“眩晕”“痹症”范畴[8]。何师认为颈椎病患者多以颈肩部的酸胀疼痛为主要表现,《诸病源候论·风痹论》有“痹者,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成痹,其状肌肉顽厚,或疼痛,由人体虚,腠理开,故受风邪”。因此何师认为现代医学的颈椎病为痹症。目前中医对颈椎病的分型及治疗尚无统一标准,各医家多认为其病因病机离不开本虚标实,多以肝脾肾亏虚为主,兼有气滞、血瘀、风寒湿热痹阻经络[9]。然肝主筋,肾主骨,脾主四肢肌肉,《黄帝内经》“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素问·五运行大论》“北方生寒,寒生水,水生咸,咸生肾,肾生骨髓,髓生肝”,因此何师认为肾气与机体盛衰有密切关系,肝肾不足,筋骨功能渐衰,或慢性肌肉劳损,脾之功能下降。肝脾肾亏虚,气血生化不足,筋骨失于濡养,腠理不充,则风寒湿邪易侵机体,痹阻于经络,或气血运化功能下降,气滞血瘀,发为此病。
2 何常春的诊疗思路
何师认为颈椎病患者临床症状大多相似,多表现为颈肩部胀痛,或上肢麻木乏力、头晕,究其病因病机,多为风寒湿邪侵袭机体,加之肝肾亏虚,进而发为此病。中老年人随着年龄增长,肾气渐衰,治病顾本,当补益肝肾。青年人因生活方式不当或长期伏案工作,大多有慢性劳损,治疗青年患者时也当重视肝肾。因此何师用自拟定痛方,旨在补益肝肾,舒经通络止痛。定痛方由骨碎补30 g,补骨脂10 g,姜黄10 g,穿山龙30 g,土鳖虫15 g,全蝎5 g,黄芪30 g,桂枝10 g,白芍10 g,甘草5 g共10味药组成。方中骨碎补、补骨脂二者共为君药,既有强健筋骨之功,又有补益肝肾之效。姜黄行气破瘀止痛,穿山龙祛风除湿、疏筋通络,土鳖虫破血逐瘀,全蝎祛风通络,四药共为臣药,共奏行气化瘀、通络止痛之功。佐以黄芪、桂枝、白芍调和营卫,顾护卫气。甘草调和诸药,为使药。全方标本同治,兼调和营卫,增强机体正气。根据临床症状加减用药,如患者疼痛如刺,痛有定处,痛处拒按,舌质紫暗,或有瘀斑,脉涩或弦,为气滞血瘀证,治当加用行气活血药物;若患者冷痛重着,肌肉酸楚,遇寒或阴雨天加重,舌质淡,苔白腻,脉濡缓或沉缓,当辨为寒湿痹阻证,须加散寒祛湿药;若患者疼痛重着而热,得冷则舒,遇热加重,身体困重,小便短赤,苔黄腻,脉濡数或滑数,当辨为湿热痹阻证,须加清热祛湿药。
研究证明,电针可减轻神经根水肿,改善局部血液循环,松解肌肉痉挛,从而缓解颈椎病患者的临床症状[10]。取穴上选用风池直下第二颈椎至第七颈椎(C2~7)棘突下斜方肌外缘凹陷处阿是穴、风池、列缺、合谷。C2~7棘突下斜方肌外缘凹陷处阿是穴为局部取穴,何师在临床常运用此取穴方式,疏通颈部局部气血,通络止痛;风池为胆经、三焦经、阳维脉之交会穴,有疏风通络行气之效;列缺是手太阴肺经络穴,同时也是八脉交会穴,对头项部不适有良好疗效;合谷为大肠经原穴,有行气止痛之效;诸穴同用,可舒经通络、行气止痛。若伴有肩胛部不适,加用天宗、曲垣、肩井;肩部不适加肩髃、肩髎、肩贞;上肢麻木加手三里;头晕加四神聪。
3 医案举隅
患者,男,63岁,2019年5月5日因“颈部胀痛1年余,再发加重1个月”就诊。1年前无明显诱因出现颈部胀痛,未行特殊治疗,1个月前无明显诱因上症渐加重,伴双上肢麻木、头晕,自行服用“颈痛颗粒”未见明显好转。刻下症见:颈部胀痛,伴双上肢麻木,双肩及肩胛间区胀痛,头晕头痛,纳食一般,夜寐尚可,二便调。舌淡红,苔白腻,脉弦滑。查体:C3/4、C4/5、C5/6棘突下压痛。细询其工作性质需长期负重。后于衡阳市中医医院行颈部CT示:C3/4、C4/5椎间盘突出(正中),C5/6椎间盘突出(左后外侧),C6/7椎间盘突出(右后外侧),颈椎退行性病变。头颅CT示无明显异常。中医诊断为颈椎病,寒湿痹阻证;西医诊断为颈椎病。方用自拟定痛方加减:骨碎补30 g,补骨脂10 g,姜黄10 g,穿山龙30 g,土鳖虫15 g,全蝎5 g,黄芪30 g,桂枝10 g,白芍10 g,甘草5 g,葛根30 g,桑枝15 g,羌活10 g,白术30 g。上方7剂,日1剂,水煎服,早晚分服。另每日予电针,针刺穴位选择风池直下C2~7棘突下斜方肌外缘凹陷处阿是穴、风池、天宗、曲垣、肩井、肩髃、肩髎、肩贞、手三里、列缺、四神聪,针刺深度以得气为度,将C2棘突下斜方肌外缘凹陷处阿是穴与C7棘突下斜方肌外缘凹陷处阿是穴毫针针尾与G6805-Ⅱ型电针仪相连,左右各1组,选择连续波,将连续波调至2档,以患者耐受度设置电流强度,治疗30 min,连续7 d。2019年5月13日二诊,患者诉偶感颈部胀痛,双上肢麻木感、双肩及肩胛间区胀痛感较前好转,未诉头晕头痛,舌淡红,苔薄白,脉弦。患者继续服用中药5剂(原方减葛根、羌活、白术),配合每日电针,5 d后诉颈部胀痛、双上肢麻木感、双肩及肩胛间区胀痛感基本消失。后电话随访患者未诉特殊不适。
按语:本案例患者以颈肩部胀痛伴双上肢麻木为临床表现,属颈椎病范畴,结合舌淡红、苔白腻、脉弦滑的舌苔脉象,辨为寒湿痹阻证。患者为中年男性,长期低头负重工作致慢性劳损,易受风寒湿邪侵袭,痹阻经络,气机不畅,脉络不通则痛,最终发为此病。《伤寒论》中有“太阳病,项背强几几……葛根汤主之。”因此初诊时,在定痛方基础上加用葛根以解肌生津通阳,桑枝祛风湿利关节,羌活胜湿止痛,白术燥湿化浊止痛,诸药同用,共奏补益肝肾、散寒祛湿、宣痹止痛之功。寒湿去则经络自通,7剂后患者症状较初诊减轻,原方去葛根、羌活、白术,再服5剂巩固疗效。
患者临床表现为颈部胀痛,伴双上肢麻木,双肩及肩胛间区胀痛,头晕头痛,选穴上加用天宗、曲垣、肩井、肩髃、肩髎、肩贞、手三里、四神聪。天宗、曲垣为小肠经穴位,局部取穴,可疏利气机、通络止痛;肩井为胆经、三焦经、阳维脉交会穴,肩髃为大肠经、小肠经、三焦经、阳跷脉交会穴,肩髎为三焦经穴位,肩贞为小肠经穴位,四穴同用,可疏利肩部气血、疏筋通络止痛;手三里为大肠经穴位,可有效缓解肢体麻木乏力;四神聪为经外奇穴,有镇静安神醒脑之效。诸穴同用,达疏经通络、理气止痛、镇静安神之功效,配合定痛方加减治疗,可收获较佳临床疗效。
4 结语
何师认为颈椎病临床辨证多从虚入手,辨气滞、血瘀、风寒湿热,治疗以补益肝肾、舒经通络止痛为主,根据症状在定痛方原方基础上加减用药,配合电针治疗,可改善患者临床症状,收获良好疗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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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9-11-06)
(修回日期:2019-11-21;編辑:郑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