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小哥镇定城市的心

2020-04-20本刊编辑部

中国工人 2020年3期

武汉疫情发生后，网购成为保民生的一个方式高兴贵/摄

一则只有39个字的确诊病例通报，骤然之间把一个庞大的职业群体推到社会的聚光灯下。自我隔离在家里的人们猛然发现，那些每日穿梭在街巷里的外卖小哥，承受着比常人更多的遭遇病毒的风险。

2月2日，深圳市疾病控制预防中心发布3例社区传播病例，感染者均无明确暴露史。依照公布顺序，前面两位女性确诊病例没有公布职业身份，但在通报第三个确诊病例时，“外卖”成为出现两次的关键词—“年轻男性，是一名外卖员，根据流行病学调查显示，没有明确接触史，发病之前一直在深圳送外卖”。

互联网信息浩瀚，急速放大着人们接收外卖的恐慌。很多住宅小区第一时间向外卖小哥亮出“红牌”，拒绝他们进院上门送货。无论刮风下雨，外卖小哥们只能焦急地等在栅栏门外，这意味着他们无法像平时那样奔跑着工作，送达同样一笔外卖需要付出更多的时间。

在最初的恐慌过后，越来越多的人们开始向外卖小哥给予更多的敬意。这样的一幕每天都在发生—当曾经赚到钵满盆满的“XX系”医院闪遁无影的时候，那些和救护车一道穿梭的外卖小哥还在，那些把最急需的生活用品送到隔离小区门口的外卖小哥还在。“中国工人”微信公众号的一篇关于外卖小哥的社评下面，有读者这样留言：“感谢疫情下没有给自己按下‘暂停键’的骑行侠，因为有他们，我们才得以与外界连接，才感觉生活在运转。”

从武汉封城开始，中国社会消耗巨大人力和财富，用最大范围的隔离建立起生命的“安全区”。不过，人们无法想象外卖小哥、快递小哥也给自己按下“暂停键”，因为再黑暗的险境，都需要有人代替躲藏起来的人们行走。作家方方每天一篇的武汉日记里，外卖小哥是在她眼前出现最多的人，“一直在镇定我们整个城市的心”。

看上去，外卖小哥仅仅是一个为生计奔波的平凡者，但他的样子就是我们太多人的样子—对生活充满希望，危机来临勇敢承担责任，在被击倒之前不停奔跑。从这一意义上说，我们需要找到那位最早确诊感染的深圳外卖小哥，把他的名字和他的经历记录下来，让它成为这场充满悲壮的历史长歌中的细节和脚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