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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俘营、万人坑……哈特岛的灰暗历史

2020-04-16候涛

环球时报 2020-04-16
关键词:战俘营战俘哈特

候涛

由于新冠肺炎死亡人数不断增多,殡葬业不堪重负,美国纽约市被迫将死于新冠肺炎而又无人领回的尸体埋葬在长岛海湾西端的哈特岛,让这座曾被用作战俘营、精神病院、结核病疗养院、贫民墓地和少管所的荒凉之岛再增添几分灰暗色彩。

美国南北战争初期,哈特岛最初是纽约地区的新兵集结地。1864年8月,北军霍夫曼上校建议用该岛关押战俘,他提出“战俘应该被安置在旧帐篷里,直到万不得已才让他们住进营房”。按照霍夫曼的建议,北军在哈特岛上建造一座战俘营。1865年4月南北战争结束几天前,几千名被俘的南军官兵被送到这里。它很快就变成纽约市最可怕的地方。与其说这是一座战俘营,倒不如说是集中营,总计有3413名战俘挤入这个封闭区域。由于战俘营的条件糟糕,很多战俘陆续死亡。被俘士兵金布罗后来回忆说:“我们被安置在拥挤的监管区,每个屋里有三排铺位,两个人睡一个铺位。除战俘外,营地还关押了其他地方来的惯犯、骗子和恶棍,他们在夜间的抢劫和偷窃行为制造出一种恐怖氛围。我们的配给食物只有四块压缩饼干、一小块腌牛肉或骡子肉以及每日一杯汤,我经常一顿吃掉两天的口粮,然后喝西北风,直到下一次分发食物。”

在短短三个月时间,多达235名战俘死亡,有约7%“原本健康和穿得不错”的南军战俘死于这座战俘营,这个丑闻轰动了南方。为避免再度造成南北对立,美国政府派医务视察员乔治·莱曼调查这件事。莱曼在调查报告中称,战俘营存在严重过失,战俘们穿得并不好,哈特岛的天气又湿又冷,却没有给战俘提供任何铺盖,导致肺炎迅速大暴发。此外,营房里拥挤不堪和通风不畅加速了疾病传播。这份报告提交后,美国政府选择关闭哈特岛战俘营。一些历史学家认为,哈特岛战俘营让人想起二战后美军“莱茵大营”,后者以德军战俘死亡率闻名。

19世纪60年代末,纽约市政当局开始在哈特岛上建造大型公墓。哈特岛公墓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税收资助公墓。从那时起直至现今,已有超过100万人被安葬在岛上,其中1/3是婴儿和死胎,这些孩子的母亲通常不知道签署授权“城市葬礼”的文件意味着什么,她们往往多年后仍在寻找孩子的墓地。市政当局还将大量无法辨别身份的死尸送到哈特岛下葬,由于有时候死尸都是被成批埋葬在一个大坑里,渐渐地,纽约人把哈特岛贴上“乱葬岗”的标签。很多纽约人不愿到哈特岛干安葬无名死者的活,考虑到有些死者死于传染病,于是当局就征用监狱囚犯干这活,而囚犯往往只得到少许象征性报酬。直到1913年,墓地方面才放弃“万人坑”式安葬做法,将成人分开埋葬。哈特岛公墓也处理过截肢的人体残骸,这些肢体被放置在标有“四肢”的盒子里。纽约都市传说声称,哈特岛上闹鬼,一度弄得人心惶惶。因此从20世纪50年代起,这个公墓不再举行安葬仪式,除了纽约市第一个死于艾滋病的儿童被隔离埋葬外,其他死者墓前都没有单独的标记。

一些落魄名人死后也因不同原因被安葬在哈特岛公墓:犹太剧作家、电影编剧兼导演利奥·伯林斯基1951年贫病交加死亡,他死后被葬在这里。1965年,美国小说家道恩·鲍威尔患结肠癌去世,她的遗体被捐赠给康奈尔医疗中心用作医学研究。5年后医疗中心返回她的部分遗体,然而遗嘱执行人杰奎琳·米勒拒绝认领遗骸,于是当局只好把这些遗骸葬到哈特岛上;1967年底,贫穷的奥斯卡奖前得主博比·德里斯科尔在曼哈顿失踪。1968年3月30日,两个男孩在无人居住的东村楼房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但由于无人认领,他被安葬在哈特岛上一个没有标记的穷人墓地里。

19世纪70年代美国黄热病流行,哈特岛部分区域还被改建成隔离点。后来,岛上还开设过妇女精神病院、结核病疗养院和少管所。20世纪初,岛上的少管所关押了大约2000名少年犯以及来自布莱克威尔监狱的老年男性囚犯。很长一段时间,纽约人将哈特岛与精神病、传染病、恶少和坟墓联系在一起,现在纽约当局将新冠肺炎死者葬到哈特岛也就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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