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不确定性影响的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价研究

■赵 强

（澳门城市大学）

1 引 言

近年来，艺术品市场逐步繁荣，文物艺术品凭借其稀缺性、不可替代性、审美性以及金融属性，成为投资者和收藏家关注的重点。伴随着艺术品金融化水平的不断加深，所处环境越来越复杂，变化速度越来越快，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不确定性也显著增加。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不确定性主要表现为拍卖所处环境的不确定，艺术品本身不确定性，艺术品拍卖当事者主观上不能准确预见项目环境、项目条件和项目前景，文物艺术品拍卖当事人主观上不能准确预见项目控制因素的影响。正是这些不确定性最终可能导致文物艺术品拍卖结果与当事者预期产生背离，存在给当事者带来损失和机遇的可能性。因此，加强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管理，就必须研究风险的不确定性，掌握不确定性风险的变化规律，找到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管理的真正突破口。多属性决策在解决不确定性问题方面具有显著优势。通过在具有相互冲突、不可共度的有限方案集中进行选择的决策，充分考虑各种不确定性因素，综合、平衡各准则之间的大小，对各备选方案进行排序、择优[1]，因此在不确定性问题研究中具有广泛的应用。目前，关于多决策方法在风险评估中的应用研究主要是以三角直觉模糊数为主，例如，刘宁元（2017）提出了基于离差最大化的三角直觉模糊数多属性决策方法，解决属性权重信息未知问题[2]；杨洁，李登峰，赖礼邦（2017）研究了具有风险态度的三角直觉模糊双矩阵博弈模型，为现实博弈均衡的确定提供了有效的途径[3]。但是在多属性决策中，由于客观环境的复杂性、决策者对事物认识的模糊数以及决策者本身能力的局限性等众多因素，导致决策信息出现模糊、不确定等现象。为此，本文结合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中风险不确定性因素，采用多属性决策方法对艺术品拍卖风险进行评价，重点对三角直觉模糊数进行改进，建立考虑不确定性影响的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价模型，旨在全面掌握不确定性影响下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为期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管理提供决策依据。

2 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价体系

2.1 风险评价体系构建原则

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价体系是由若干个相关联指标所组成的集合体，具有多样性和复杂性。因此，在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价体系构建过程中需要遵循系统整体原则、科学合理原则和独立可比原则。

（1）系统整体原则。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主要划分为规划决策、拍卖准备、拍卖实施、拍卖后续四个核心阶段。每个阶段的任务不同，所潜在的风险因素也不同。但是四个核心阶段构成了一个系统化工程，涵盖了文物艺术品拍卖的整个生命周期。因此，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价体系构建需要遵循系统整体性原则，从规划决策到拍卖后续整个过程，都要被包含在指标的实质和范围之内，更要把各个阶段的风险因素也包含在内。各评价指标间具备相互联系的特征，共同组成了统一的系统，设置时要注意单项和综合、动态和静态、微观和宏观相结合。

（2）科学合理原则。从拍卖流程来看，藏家通过拍卖行来进行艺术品变现，拍卖行就是一个服务机构，拍卖过程中存在各种操作隐患，如做假账、经营不善、资源浪费、信息不足等风险。而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价体系是否科学关系着其风险管理效果。因此，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价指标要具有科学性，有严格的层级构造，能突出评价重点。要根据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自身特点来合理选择对应的评价指标，有针对性的揭示其存在的问题，切实起到辅助项目决策的效果。

（3）独立可比原则。由于文物艺术品的不可再生性，标的征集方面的竞争越来越激烈。同时，在拍品征集、运输以及保管、展览过程中，都存在拍卖标的丢失、损坏或者毁灭的潜在风险。因此，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需要具有针对性和独立性，既相互关联，也相对独立。不仅要考虑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生命周期，而且需要综合文物艺术品不可再生性特征，采取定性和定量相结合指标，从对分析量化的数据，来找出拍卖过程中存在哪些薄弱阶段，让促进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发展的宗旨更加实际化。

2.2 风险评价体系框架

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起步较晚，整个管理过程还比较粗放，基础管理较为薄弱。结合文物艺术品拍卖过程，遵循系统整体原则、科学合理原则和独立可比原则，将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分为外部风险、商业风险、管理风险和操作风险四类。并参考《2018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统计年报》，随机选择内地拍卖公司中从事文物艺术品拍卖业务的15位资深高级管理人员进行咨询，具体结果见表1所示。

表1 文物艺术品拍卖风险评价指标专家咨询结果

综合表1最终确定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价指标，形成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价体系，包括4个一级指标，16个二级指标，具体见图1所示。

图1 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价体系框架

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价体系的目标主要是对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各个阶段风险进行综合评价，确定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中主要风险及其规律。

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价体系评估层主要是对目标层进行细化，将目标层指标进行分解，各个内部指标互相关联但是也不重叠，形成一个子系统，共同由目标层支配。

标准层是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价体系最后一层，也是对评估指标的进一步细化与具体，通过定性与定量指标来反映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能力。

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价体系中，目标评价指标是出发点和既定导向，能力评估层是准则，标准衡量层是具体方案，环环相扣，层层推进，实现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的全方位评价，形成科学的决策依据。

3 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价算法设计

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具有多样性、耦合性、易变性等特点，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下，拍卖过程面临各种不确定因素的威胁。考虑到不确定性风险因素，单一决策很难进行科学评价，而群体决策可以弥补个人决策的不足[4]。三角直觉模糊数作为一种特殊的直觉模糊数增加了使用不同属性的量纲的可能性，在解决复杂性、模糊性和不确定性问题上具有明显的优势，在现实问题的应用中更加方便。因此，本文将三角形直觉模糊数应用于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不确定性风险的评估中。

3.1 三角直觉模糊数

三角直觉模糊多属性群决策问题决策矩阵可以表示为[8]：

3.2 三角直觉模糊数改进

采用三角直觉模糊数对考虑不确定性影响的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进行评价时，重点要解决三个问题，一是决策主体间达成共识，二是获取消除属性之间的关联程度；三是根据不确定性影响，完善属性权重。为此，本文对三角直觉模糊数进行改进。下面给出改进方案：

（1）群决策关联系数。

在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估中，决策者和属性权重往往是未知的，在决策过程中，只有理想的决策者e*与决策意见一致才能实现较好的决策效果。

在得到每个决策者的评价值后，采用灰色关联分析法达成共识[9]。关于理想决策者e*和计算决策者ek对第i个风险在第j个属性的关联系数，可以通过公式（3-3）计算获得：

（2）有效关联度。

（3）属性权重调整。

上式中，β/rij表示属性之间的独立的程度，如果β/rij=1，说明两个属性间的无关联；如果β/rij＜1，说明两属性之间存在关联关联系，需消除关联的部分，关联部分为1-β/rij。确定有效关联度后，对权重进行调整：

3.3 风险评价模型设计

在确定了不确定性风险的属性权重后，给出基于三角直觉模糊数改进算法的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价模型，具体步骤如下：

（1）一致性指数。

确定属性权重后，对决策者ek进行一致性求解：

（2）群决策者的权重计算。

在决策过程中，由于不同的背景，不同决策者最终的决策信息不同。决策者的信息是完全未知的，因此需要对决策者权重进行求解。如果决策者k越接近一个理想决策者e*，他的意见就越重要。决策者ek的权重计算公式为：

采用数学规划方法对决策者权重进行求解。决策者的不完全信息集假设为Z，以选择最优的权重向量为目标，使所有决策者与理想决策者之间的总体一致性最大化，构建目标函数：

（3）相对优势度。

在优势度矩阵的基础上，获得每个风险Ai相对于其他风险Ak的相对优势度，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4）全局优势度。

进一步利用标准化相对优势矩阵来得到每一个风险的全局优势度[10]，具体见公式（3-13）：

将所有的风险按照全局优势度进行排序，从而得到不同风险的排序情况。

4 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价实例分析

4.1 四家拍卖公司概况

为了验证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价模型可行性与有效性，本文将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价算法应用于实践中。我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起步较晚，嘉德拍卖是我国较早的综合性拍卖公司，成立于1993年，在我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中占有重要地位。2000年以后，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逐渐步入了快速上升的通道。在2005年前后又出现了一大批新的拍卖行，比如北京保利、北京匡时、西泠拍卖等等，让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吸收了更多的社会资金。2010年以后，嘉德拍卖、北京保利、北京匡时、西泠拍卖等给艺术家、艺术品经纪人、古董商等等各方带来了丰厚的经济回报，拍品价格屡屡创新，使原本非常小众的市场，突然成为整个社会都关注的地方，并带动了大众收藏，推动了全社会的美育。本文以嘉德拍卖、北京保利、北京匡时、西泠拍卖为例，对其存在的不确定性风险进行评价。

4.2 四大拍卖会风险评价

结合前文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价体系框架，将四大拍卖会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划分为外部风险（C1）、商业风险（C2）、管理风险（C3）和操作风险（C4）。在四大拍卖会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风险评价中，有三大决策者（D1，D2，D3），分别对四项风险进行评价。采用三角直觉模糊数的形式来表示评价价值，评价价值矩阵见表2所示。

表2 决策者D的文物艺术品风险评价决策矩阵

续表

基于表2，根据（3-2）得到理想决策者e*的决策矩阵，并利用（3-3）计算灰色关联系数矩阵，具体结果见表3所示。

表3 决策者D的灰色关联系数矩阵

采用数学规划方法对决策者权重进行求解，建立目标函数如下：

可以得到专家Dk的权重向量λk=（0.34，0.32，0.34）。

在此基础上，采用公式（3-11）（3-12）计算相对优势度和优势度矩阵，优势度矩阵如表4所示。

表4 相对优势度矩阵

结合相对优势度矩阵，采用公式（3-13）对各个风险Ai的全局优势度进行求解，具体结果如下：

T1=0.502，T2=1，T3=0.802，T4=843

根据上述结果，对各个风险全局优势度进行排序，为T2＞ T4＞T3＞T1。

通过上述评价结果可知，在四大拍卖会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中，风险程度从大到小分别为商业风险、操作风险、管理风险、外部风险。一方面，当前中国文物艺术品市场呈现出以投资为主导的取向，整个市场氛围近乎疯狂，市场需求变化莫测，存在不确定性，拍卖过程中存在各种操作隐患，如做假账、经营不善、资源浪费、信息不足等风险；另一方面，四大拍卖会组织拍卖会，从中按比例抽取佣金，受自身利益驱使，对商品的鉴定带有主观性。因此，四大拍卖会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中，政府需要结合文物艺术品的消费属性和金融属性，对文物艺术品拍卖流程进行规划，严厉打击文物艺术品拍卖中暗箱操作、恶意竞投、不正当竞争等行为，加强对文物艺术品拍卖组织的监管。四大拍卖会也需要加强内部管理与控制，加强诚信建设，完善文物艺术品拍卖流程，促进文物艺术品拍卖项目持续发展。

5 结 语

文物艺术品拍卖风险复杂多样，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下，风险不确定性更加突出。现有研究方法模型在风险评价时缺乏全面考虑和定量计算，也无法兼顾风险不确定性特征，难以满足这种特定环境下艺术品拍卖风险管理的实际要求。三角直觉模糊数主要用于模糊性、不确定性问题的分析，为此，本文将三角直觉模糊数应用于文物艺术品拍卖风险评价中，并对三角直觉模糊数进行改进。具体是利用灰色关联分析对个人决策者与理想决策者之间的灰色关联系数进行计算，得到群决策关联系数，达成群体决策共识；引入有效关联度概念，得到犹豫模糊多属性决策属性的灰色关联矩阵，获取消除属性之间的关联程度；提出灰色关联权重调整方法，得到最终的属性权重值。在此基础上，形成了基于三角直觉模糊数改进算法的文物艺术品拍卖风险评价模型。基于三角直觉模糊数改进算法的文物艺术品拍卖风险评价模型能够对拍卖项目中不确定风险进行评估，具有一定的实践应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