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走神监控环须叫停

贾宪章

2019年10月底，浙江金华一小学应用“学生走神监控头环”引起热议：学生上课要带上头环，这头环可以检测脑电波，依据脑电波评判学生学习时是否集中注意力，并给学生表现打分，分数实时传输到电脑上，也会像考试成绩排名一样被发到家长群里。校方辩称，使用近一年来，“学生无明显副作用”，并强调家长也没有抗拒，这个设备还可以提高学生注意力，学生成绩也提高了……

面对这一倍受质疑的“学生走神监控环”，面对盲目使用“监控环”的学校和教师在自圆其说时的“言之凿凿”，其实已经清晰地折射出一个事实——学生在课堂上偶尔走神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面对一些事关学生教育、孩子成长的不当做法时，一些应该及时作为的监管机构和群体、应该即时反应的规范机制却“走神”了。

虽然宣称“监控环”可以检测脑电波，但并没有足够的实验证据来证明。这所学校戴头环上课的范围也只局限在一个实验班，实验结果同样存疑，而据此为学生打分，并像考试成绩一样排名，不仅毫无意义，还会起到反作用，严重伤害到那些其实在相当认真学习的孩子的积极性。至于这一设备用在孩子身上，是否会对他们的大脑造成负面影响？是否对其自由天性存在压抑？将其当成试验品是否恰当？此类现象出现在校园会造成何等后果？却一直没有必要的督导过程、必須的监管动作，直到这些学生“被实验”了一年多时间，才引起热议。这一年多时间里，校外监管机制一直处于走神状态。

学生课堂上的表现和反应被量化，成为评判他们优劣的标准，而这些监控结果又反过来用于衡量学生的精神状态，最终的结果就是学生几乎丧失了自身的教育主体身份;而老师则非常享受学生被机器调教出来的高度服从，也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为人师应有的模样;同时，设备供应商借助学校大搞实验，并私自搜集学生数据，即使是全部无偿使用，也难逃广告推销之嫌……学校管理干部、班主任、家委会成员、实验班级的教师和家长……居然集体走神到都不会自我检讨、自我审视、自我否定的地步。

学生走神监控环在提高成绩的幻想里横行课堂，此时“走神”的是应该处处学生至上的各种施教群体。“学生走神监控环实验”能持续一年多时间，的确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注意力不集中”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现象，因为人人都需要适当地走神去放松精神、舒缓身心。而同意开展这样的“实验”其实就是为了追求更高的分数，让孩子们时刻紧绷神经，这样舍本逐末的做法把学生“打盹”的空间都给剥夺了，这还是正常的教学手段吗？大家同样应该明白，学校提升课堂上学生注意力应通过提高每一位教师的课堂教学水平，引导教师不断优化自身的课堂教学、提高他们课堂上与学生互动的水平去实现，而不是盲目迷信未经科学论证的“黑设备”。另外，在如此不堪的“实验过程”里那些平时处处“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师群体、家长群体一直处于默许状态，一路绿灯，本该处处小心谨慎的施教群体又“同步走神”了。

学校教育工作不是儿戏，更不可儿戏，“学生走神监控环”虽然无法科学检测学生是否走神，却鬼使神差地“检测”出热议事件中“责任群体”“监管机制”“关注群体”各方“同步走神状态”。希望此事件可以切实引起各方重视，以此为鉴，让各种办学行为始终保持在规范的轨道上。

[责任编辑：白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