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在铁窗上一路平铺直叙（组诗）

杨勇

備忘录

纸火车

从头到尾阅读旅行

雪原在铁窗上一路平铺直叙

没有林海，转合处枯杨陡峭

旷了又旷，尽头凉下半截

冬日，继续苍穹下放逐着A4纸

不打印村落，不打印牛马

乱码又一年，一朵小混混的冻云

牙关紧咬，大荒中翻滚

再翻滚，什么都不倾述

孰可忍

我不打伞

一场雨又一场雨，不知道自己，走在哪里

在宽大的街头，我也没有船没有桨

只要愿意，黑衣人，他终日会裹着乌云

走走又停停。在我头顶他拧出雷电和洪水

他不需要光，我也不会打灯笼。他靠近我

用他的沉默，那山，那路，那城，那密麻的圈套

黄昏，路是泥泞的，语言是湿的

电脑屏幕和纸是黑的，天点点滴滴也是黑的

自省书

比准点的高速列车提前一步，小心地穿越着铁路桥

顺便，被阴影涂改了一下，某处一黑，昨天有些寡淡

加了厚棉袄，脚下今晨流动的枯叶，比碧绿时喧哗

寒冷湖水却憋出盔甲，暗换年华，荡漾死去了

红灯下，有些苍茫，像手机微信忍耐着消逝的流量

试着练习空，因为满眼的色，中年后身体里住满旁观者

是否要相信死亡也是生命？那些断章取义的柳叶

归根后，被清洁工扫走了，垃圾车掠走我的第46个深秋

其实闭眼，还是能看到雪崩，从我的两鬓，颠倒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