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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牙

2020-03-31□王

意林·全彩Color 2020年3期
关键词:獠牙绿光野狼

□王 族

成吉思汗为激励士兵,曾说过一句话:吃肉的牙长在嘴里,吃人的牙长在心里。

大汗目光犀利,心有猛虎,说出的话有杀气。

有历史学家称,成吉思汗不识字。此说法是否属实,有待考证,但他借狼说出的这句话,是一句顶一万句,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仔细琢磨大汗的这句话,可发现前一句说的是狼牙,后一句说的是狼心,亦可理解为是在说人。

一般情况下,人们说的狼牙其实是狼的獠牙,其与狼髀石一样被视为圣物,尤其是牧民多有佩戴狼牙的习俗。有人说,只要身上有狼牙,攻击人的野兽就会远远避开,亦会起到逢凶化吉的作用。

有一人把狼牙像项链一样挂在脖子上,被另一人指出不妥,并解释说狼髀石可以挂于脖子上,但狼牙应佩戴于身体的其他地方,原因是狼牙多用于攻击和吞噬,若将其藏起来,可寓意不动声色之发力。有老话说:狼髀石要亮出来,狼牙要藏起来。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再则,狼牙有味,挂脖子上容易闻到,亦不好。

我写长篇小说《狼苍穹》时,写到狼有四颗獠牙,有朋友却说一只狼有两颗獠牙。我见过很多狼,但因为一直认为狼有四颗獠牙,便未及仔细观察,被朋友那么一说,便不敢往下写了。

为了证实,我去了吉木萨尔的野狼园,买了几块羊肉引诱狼来吃。第一块羊肉扔进铁丝网内,被一只狼一口吞没,我没有看见它嘴里的牙齿。稍后,我想出一个办法,将羊肉用绳子一头绑住,另一头绑在一木棍上,像钓鱼一样隔着铁丝网把羊肉放下去,狼便跃起欲叼肉,我将羊肉放下又提起,反复几次终于看清狼有四颗獠牙。

去年大家去野狼谷看狼,听养狼的父女讲狼故事,大家都很高兴。一群朋友喝酒到深夜十二点,我建议大家去看此时的狼,它们一天中最兴奋的时候在凌晨,亦会长嗥和两眼放出绿光。

一群人去了狼园,远远地便看见有绿光在黑暗中闪烁。待我们走近,许是狼受到了惊扰,突然都大嗥起来。所有人都站立不动,静听狼的长嗥。那一刻,夜更黑了,山似乎矮了,整个世界都静了。

另有一事,那仁牧场的牧民说,有一个小山冈,每年牛羊转场时死活不经过,只有牧民下马站在那里,它们才会惶惶奔跑过去。牧民一直感到奇怪,直到后来的一场大风才揭开了谜底:山冈上的土被大风刮走几层,露出了一颗狼牙。牧民于是知道,有一只狼曾命殁在那个山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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