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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快发展新经济 深入推进高效能治理

2020-03-28赵昌文田杰棠王青邓玲黄寰

新经济导刊 2020年1期
关键词:成都生态经济

赵昌文 田杰棠 王青 邓玲 黄寰

新经济有独特的生态需求,这与过去司空见惯的传统经济发展环境和市场条件是有区别的。构建新经济发展的生态环境,需要注意以下几点。

第一,创新要素尽可能形成集聚效应,除了人才、资本,还有很多要素。坦率地讲,对这种市场机制不能强求,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如果比谁给的钱多、谁给的政策好,过去常用的这些做法就会导致很多产业出现低水平的产能过剩和地方的恶性竞争。从新经济发展角度看,“给机会”要比“给政策”管用得多。如果某个地方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和更多的发展机会,就会吸引更多的人才。选择比努力更重要,即如果选择一个有更多发展机会的城市,比仅靠自己努力更重要。成都现在的发展思路非常好,通过“给机会”让更多的创新要素聚集。

第二,控制好商务成本对新经济发展至关重要。从全世界来看,无论发展传统经济还是新经济,发展过程中商务成本的上升是经济规律,也不好控制。比如房价上涨怎么控制?这是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但为了城市可持续发展,对于房价和房租需要进行有效管控,既不能大幅度上涨,也不能大幅度下降。目前成都的房价并不高,这可能是成都发展新经济的有利条件。

第三,要把成都大规模有效存量资产的作用发挥出来。不能只从新经济培育的角度考虑生态,要对存量和增量资产进行统筹。所谓生态建设不是推翻一个旧世界、重建一个新世界,而是在原有发展基础之上建设一个新经济发展的有效生态和有机生态。成都的传统产业非常强大,许多新经济是从传统产业中孕育生长出来的,也就是通过交叉、嫁接而综合衍生出来的新经济。比如智能制造是新经济,而成都是传统制造的基地,可以成为智能制造发展的重要载体。从生态角度来说,这是非常有利的条件。再比如西门子在成都高新区按照工业4.0理念建设的安贝格工厂,这是非常重要的新经济基础,毕竟存量资产占主体。如果仅仅从边际角度考虑新经济的发展,虽然抓住了新经济,但实际只抓住了少数,而没有更多地把新和旧有机地链接起来。

第四,生态还包括产业治理、城市治理、政府治理等高效能治理,这也是新经济生态很重要的方面。成都正在探索的市场准入、政府服务、政府监管等创新举措,其实都属于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与前面讲到的“给机会”逻辑是一致的。“给机会”就意味着更容易的市场准入,“给机会”意味着更公平的市场竞争,“给机会”意味着更包容的市场监管,当然,“给机会”也意味着不能有套利寻租的事情发生。

总之,创新生态是综合性的,要抓住主要方面和主要矛盾,前瞻性规划和布局。由于成都具有良好的科教资源优势和现代产业基础,通过构建有利于创新创业的生态环境,未来成都新经济的发展空间巨大。

把握大势,因地制宜发展数字经济

田杰棠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创新发展研究部副部长)

近年来,我们建立了一个基于大约300多万家企业样本的全国数字领域监测体系。总体来看,东部省份数字产业基础远远好于西部,西部大多数省份都是从数字政府建设和公共安全起步。我们这个监测体系的数据显示,四川确实和其他西部省份不一样,目前我们监测到的四川所有数字化企业是10.1万家,排在全国第四,而成都正好处于胡焕庸线的位置,对四川省的贡献最大。例如,2017年四川省的专利是两万多件,排在广东、江苏、浙江之后,但排在北京之前,而2016年四川省的专利大概是北京的60%左右。总体而言,四川省的整体发展在中西部地区颇具亮点。

目前,数字经济经过1.0阶段的发展,主要有三大转型方向:一是从消费互联网向产业互联网尤其是以工业互联网主体的产业互联网转变;二是从商业模式创新向科技创新转变;三是中国的数字型企业要从国内“窝里横”向全球走出去。虽然“2019福布斯全球数字经济100强”榜单显示中国企业有14家,但它们的国际收入占比很低。

成都要紧跟全国、全球的数字经济发展趋势,但不能盲目跟风,要因地制宜。比如消费互联网,成都还有很大潜力可挖。成都人口在省会城市排第一,而消费互联网取决于人口因素,成都又是年轻人特别向往的吃喝玩乐的好地方,所以生活服务类数字化还大有可为。

第一个建议是数字化。建议成都应加快建设互联网友好城市或数字友好城市。因为互联网+生活服务,虽然国家会出台一些政策措施,但大多是区域化管理,比如网约车、共享单车、电动车等,地方政府有很大的自主性。

第二个建议是人才。成都建立的人才服务专员制度值得肯定,希望进一步打造成“线上+线下”无缝衔接的全方位人才服务体系。比如,许多地方硬件做得比较好,但人才引进后需要处理很多杂事,包括落户、社保等,这恰恰是地方政府能做的事。在引进人才种类方面,除了以前强调的科技人才,还要更加重视创新型企业家,尤其是民营企业家。企业家能把知识变成财富,而当前整体上民营企业家有信心不足的倾向。成都应该敢为人先,为创新型企业家塑造一个良好的市场环境。

第三个建议是产业。从企业成长来讲,四川省的数字型企业数量超过10万家了,在全国大概排第四,但营收数据只能排到第八,企业规模比较小,缺少大企业。创新产业包括两个生态:创业和成长。这两个对应的规律不一样,硅谷是两个都强,波士顿只有一个。下一步,成都需要深入研究如何构建一个让企业长大的生态,这与创业生态完全不一样。当然这里还涉及知识产权保护和科技成果的转移转化。过去“三线”建设时国家在成都建了许多高校和科研院所,现在需要发挥它们的作用了。

最后一个建议是政府数据开放。数据共享很难,开放更难,如果能够加快政府数据开放,对产业转型、城市治理等都有巨大的促进作用。

推进适应新经济发展的治理创新

王   青(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副所长)

目前,国内的消费需求发生了很大变化,个性化、多元化的消费需求导致市场不断细分,与之相对应的生产流通体系也面临变革。虽然单一产品制造单元的平均规模在不断下降,但是并不代表某个企业的整体规模一定會下降。现在已经不存在传统意义上的主流市场了,企业规模取决于能获得多少细分市场。这种情况下,我们的政策体系也要与生产消费新模式和新业态的要求相适应。行业之间跨界融合了,政策本身也需要具备跨部门、综合协调和专业高效的特点。传统的条块管理方式(单个部门制定实施单一目标的政策)越来越不适应新经济发展的需要,甚至会产生很大的负面效应,所以政策本身要兼顾多目标,而且要有一个主目标。传统的管理体系很难制定出跨界兼容的政策措施,由于各部门都有不同的监管目标,各部门也很难达成统一意见,这就需要转变政府职能、推进行政体制改革,特别是要优化政府对新经济的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

今后针对新经济的政策重点,要从企业产品层面向整个体系和平台过渡。比如针对小微企业的扶持政策、金融政策,不一定非要让政府部门直接对接到小微企业,因为企业数量太多了,经营状况和政策需求又非常复杂,政府一对多可能会影响效率和效果,可以尝试通过一些中介机构或平台企业把政策和资源疏通下去、导流出去。平台企业有金融、技术和数据优势,在新经济治理体系中应该发挥更大的作用。当然,也需要加强规范和治理,这不仅是公平竞争和现代市场体系的根本要求,也是保障新经济能持续健康发展的内在需求。关于政策配套,政府在实施政策的时候,也要承认自己不是万能的、无所不知的,在培育壮大新经济时,应该积极应用新的技术手段,特别是向企业购买专业化的数据及咨询服务,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从而提高治理效能。

从改善治理体系来讲,要把更多的资源放在优化营商环境特别是公平竞争的环境、完善法治以及创新监管方式上。比如要保护一个池塘的生态,重点是保护鱼还是保护水?水治理好了,鱼的成长繁殖环境好了,不但鱼会更大更多,而且生物多样性就有了保障。也就是说,保护的重点更多应放在公平透明的竞争环境上,而非企业本身特别是特定的企业。市场中既有平台之间的竞争,也有平台内部商户间的竞争,还有线上线下的竞争,一定要把竞争秩序搞好、把各方利益协调好。这样,企业创新迭代才有基础、更具活力。当然,目前一些理论、法规、政策本身都需要与时俱进,比如反垄断法如何适应新经济。互联网时代到处是“赢者通吃”和头部效应,一两个头部企业将拥有极大的用户关注、更多的创新要素资源和明显的市场支配地位,所以整个治理体系需要重新调整,但又不能简单套用制造业时代的反垄断理论。

当然,新经济的治理还存在很多短板,其中有一个短板提得比较少——对消费者的保护。除了传统意义上的消费者保护之外,目前还有一个新的意义,即市场细分之后谁能最快最准确了解消费和市场变化的信息,谁就能率先抓住商机。如果对消费者保护不到位,消費变化的信息就不能及时准确地反映在市场上,也无法被大量中小企业捕捉到。从这个角度来讲,保护消费者实际就是保护创新创业,需要高度重视。

最后谈谈产业生态。我们在多次调研中发现,经济出现问题的地方往往是产业结构和产业组织较单一的地区,其中有的地方经济过多依赖少数国企央企,有的以外资企业为主,有的则是产业较为单一的资源型经济。所以,一个国家或者一个城市需要注重内外资、国企民企、大中小企业的配比,这样才能提高创新的溢出效应和协同效应,同时把创新的活力和空间打开,提高要素配置的效率。发展经济就像做菜一样,要综合搭配各种调料,才能形成一个良好的产业生态和创新生态。

城市新经济和城市治理需要注意的三个方面

邓   玲(四川大学教授、四川省学术和技术带头人)

成都在发展新经济过程中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在新经济组织架构和研究队伍布局方面值得全国学习。成都市政府专门设立了新经济发展委员会这一职能机构,成立了成都新经济发展研究院以及三个新经济研究中心(分别设在四川大学、成都工业学院和成都理工大学)。另外,成都把四川省内的相关专家组织起来,成立顾问团,发布了诸多新经济课题,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下面,我结合在成都新经济研究中的一些体会,以及正在研究的国家社科基金重点课题“城市生态文明协同创新体系研究”,谈谈我的看法。城市生态文明协同创新是典型的城市治理体系建设方面的课题,在研究中,我们提出了一些新观点。

一是发展中国特色绿色创新经济。在城市发展过程中,环保和发展的矛盾仍然是城市治理和发展中的根本矛盾。过去,我们经常把绿色和创新分割开来,讲绿色的时候很少讲创新,讲创新的时候很少讲绿色。实际上很多被推崇的创新企业和创新模式是非绿色的,比如外卖带来的环境污染、电商带来的快递污染等,都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我们提出了绿色创新经济,就是要把绿色发展、创新发展与经济系统在要素层面、结构层面、功能层面和运行机制四个层面进行深度融合。

二是要建立功能义务授课和知识更新制度。功能义务授课和知识更新制度,主要基于我国具有巨大的国民资本优势,但是我国在经济发展中存在知识和技术传播受阻的问题,这是世界银行得出的结论。另外人力资本发挥不够。针对这些问题,我们根据中国国情提出了一个功能义务授课和知识更新制度构建的设想。功能义务授课就是人人为师,就是公民作为老师,把他在实践中学习积累的知识作为讲义课件传播出去,然后作为补偿或奖励,每个课时按照10:1的学习机会反馈给他。一个公民在他的一生中要给国家义务授课300学时,他可以得到3000学时的回报,用于他的知识更新;当然他也可以自己用一半,另一半用来赠送子女、朋友等或者用于扶贫、公益。这个体系包括三部分:一是人人为师,要鼓励他们做义务授课;二是知识更新系统;三是终身教育管理系统。我们已经在成都新经济发展委员会的帮助下,针对成都市新经济领域的管理干部进行了一次培训培训者的工程,而且编制了新经济教材。另外,我们还为浙江省浦江县培训了300多人,而且他们都当了老师,2020年将为浦江培训1000个这样的培训者。

三是建设中国特色技术结构学。这是我们早先在研究成都市科技发展战略时提出来的,前不久成都新经济发展委员会又委托我做了一个“数字化、平台化、生态化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课题。在调研中我们发现了一个问题,新技术在传统产业运用中有一部分可以发挥作用,但对于传统产业的核心关键技术还无法替代。当用信息化、平台化去改造传统产业的时候,企业的技术结构分析能力非常薄弱,甚至企业对自己的技术体系都搞不清楚,这样如何让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呢?于是,我们提出要建设中国特色技术结构学。技术结构学是关于技术组合的技术,这是用新技术改造传统产业所必须的。

发展新经济的关键是培育创新型企业家

黄   寰(成都理工大学教授、四川省学术和技术带头人)

新经济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创新经济,创新经济从根本上说就是以人为本的经济。新经济最终要回归到创新的本源上来,而在创新的本源上,熊彼特认为,创新最重要的是建立新的生产函数,即生产要素的重新组合,而且最关键的是由企业家通过新的组合而产生利润的活动,包括五种形态:产品创新、技术创新、市场创新、资源配置创新、组织创新。这是有关新经济创新的根本性问题。

例如,许多人参与的“双11”全球购物狂欢活动,实际上这完全是无中生有的创新性行为。它既是科技创新的产物,有了电商平台才有了新消费;同时也是文化创新的结果。“双11”购物节实现了多种维度的创新,最后达到了爆发式增长,因此这种创新应该是科技、思维、制度、文化融为一体的共同成果。在这个过程中,人是最关键的因素,企业家又恰恰是灵魂所在。

我们在研究中发现,与其说成都缺乏引领的品牌,不如说缺乏领导型的企业家。比如马云之于阿里巴巴,任正非之于华为,像这些企业家可能有技术的背景,也可能没有,但是一定有创新的思维和能力,因此就能够创造和引领新经济的发展。现在发展到新经济这个阶段,最重要的是为人才营造出发展的环境和创造的空间。换句话说,发展新经济就是应该为创新性人才提供发展、迸发创新思维和能力并转化为现实生产力的氛围和环境。这也与社会治理就是面向人、要让人生活更美好、更幸福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是一致的。

在这个过程中,成都已经进行了大胆的探索,而这样的探索需要进一步深化和凝练,并且尽可能得到国家相关部门的支持和帮助;同时也要加大招才引智力度,有效盘活省内外专家资源,从而推动成都在新经济、新治理实践中取得更大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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