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关村区块链安全研究院联席理事长杨帆：央行发行国家数字货币战略需定位于全球竞争

1月15日，在易趣財经、一本区块链、《金融理财》杂志社主办的第十届金融创新与发展论坛——“破界·融合区块链与数字金融高峰会”上，微众银行分布式商业科技发展部副总经理、微众银行区块链负责人范瑞彬指出，区块链通过开源可以把黑盒子打开，大大降低从业者的技术门槛和心理门槛。范瑞彬表示，微众银行最初做联盟链开源时相当于进入一块“无人区”，此后越来越多人加入到这一领域，联盟链开源得也越来越多，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

以下为杨帆大会演讲实录：

大家看PPT表格已经显示出：到目前为止，“全球数字货币均衡的大格局”以及 全球所有数字货币的具体市场情况，由于时间关系，就不再赘述其具体内容。但可能要强调的是：一是，在当前金融危机已进入箫条时期，人们特别期望金融货币创新有所突破，更期望数字货币走向稳定。由此前两年全球稳定币在数字货币发展趋势中比较旺盛；二是，2019年欧洲央行对稳定币原来持谨慎态度，今年则在发生了根本性积极的改变。三是观察并分析上表，截止到目前，全球法币和非法币均衡比为2.5%，而央行和非央行数字货币均衡比为0.13%。由此是否可以推出，未来数字货币法币与非法币发展规模的均衡，法币发展的空间还有很大。按照2.5%当前法币和非法币的均衡比看，意味着至少全球需要38个国家发行数字法币，才能达到2.5%均衡比，而目前还只有20多个国家拟发行数字法币，所以2020年为央行数字法币元年，超级热点年一点不奇怪。当然不知道我用这个比例恰不恰当，推导陈述是否合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时至2020年，中国、欧盟、美国三大央行各自对未来的数字经济、数字金融与数字法币的观点和态度基本趋同，均衡格局基本形成。虽然欧盟偏重于B端，中国偏重于C端。但欧洲央行和中国人民银行拟发行的数字货币有些内容相近。美联储和Libra有些观点更接近。到2020年发展均衡格局是，各国央行对数字货币的态度变化更加明显。私人数字货币受到更多狙击。以及稳定币到底在什么样条件下才能趋于稳定？还有不少问题都值得未来数字货币金融行业深入探讨。

关于法币和非法币博弈的大框架。虽然比特币最早产生，但直到Libra出现之前，比特币虽然给全球、给社会产生了很大冲击，但对各国政府和央行来说应该是还没有太大的震动。真正对政府和央行造成很大震动的是Libra出来以后，Facebook7亿用户足以影响任何一家央行及其法币，乃至改变全球数字货币法币与非法币均衡的大格局。所以2020年真正被称之为央行数字货币的元年，由此也带来法币和非法币数字货币大博弈的时代。

在此。需要讨论一个问题是，作为央行，发行数字货币的目的究竟是为什么呢？

客观可以看到的是，虽然数字货币一定是人类发展正确的选择，但截止到目前，各国央行发行数字货币更多地还是被迫发行，其中除了英国央行，包括非洲拉美的乌拉圭、委内瑞拉几家很小的央行之外。包括法币和非法币博弈的基础又是什么？除了绝对价值尺度以外，现金大幅度减少应该也是央行发行数字货币的另一个积极动因。

作为央行形成数字货币博弈的框架，至今总体来说还不健全。首先新世纪央行是否需要为有效实施货币政策去博弈？是为实施国家货币政策服务，还是为实施全球货币政策服务，还是为独立的、纯粹的、金融市场及货币政策服务？即使这三个点的均衡及博弈也值得各家央行去深入探讨。每家央行在发行自己的数字货币时，对未来在货币政策影响方面所选取的基点应该是不同的，但未来10年、20年。哪怕30年是否会趋同？

其次，现有非法人数字货币多依靠计算机算法发行，由此靠算法发行出来的比特币自然不由央行说了算，但最终得由社会共识说了算，那么深入探讨有可能问题在哪呢？难道美联储发行美元，全球规模大的国家发行的法币就不由算法说了算、不由模型说了算？自从布雷顿森林条约体系解体，美元和黄金脱钩以后，美元还是实体货币吗？难道不由一定的算法及模型去发行货币吗，难道不是也变成了虚拟货币吗？包括人民币也不能例外！

核心问题是，即使是数字货币央行发行后所产生的内部博弈是否都考虑成熟了？商业银行把数字货币变成替代货币能够持续有效争取存款吗？央行发行数字货币，特别是中国人民银行发行数字货币意在M0，那到底是跟谁博弈？未来一旦由此产生系统性金融风险，涉及到金融稳定和消费者保护，由谁对可能产生的系统性风险负直接责任？这也存在博弈。至少到现在为止各国家央行对数字货币虽然表示了强烈兴趣，但仍然还没有出现真正有影响的数字货币。比如在国内虽然新闻已经炒得很热，但中国人民银行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具备法律地位的官员，公开对全球宣布我们央行的数字货币一定在什么具体时间公开发行，一定要怎么发行。IMF对央行发行数字货币有一个初步判断及结论，确实值得大家深入探讨！

具体讲一讲已经公开且不一定理解准确的中国人民银行数字货币的设计考量，所谓双层体系架构，国家数字货币发展的战略定位，数字货币的批发和通用性，实际上可能作为双层投放和双离线支付等问题，PPT有涉及，但我并不想在业务和技术架构方面去阐述，我所考虑的是，从刚才光大银行会议所报告已经推出的区块链看，如果我们央行数字货币做M0，那么从现金层面观察，央行的研发机构，能不能比商业银行更能深刻体会或把握金融现金市场上支付所必须的现金业务具体场景流程和操作环节呢？因为我是央行出来的，在商业银行也干过，我所知道的是央行不一定能够做到，但商业银行肯定都可以做到。还有目前这种双重投放机制和双离线支付框架设计，不管区块链技术上不上线，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区块链，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不成的话，一旦出现风险，是央行负责，还是商业银行负责，是否需要厘清？以上只是作为一个学者，否则是金融街民工，个人很不成熟的观点。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中国央行发行数字货币，战略定位应该怎么取向？当前金融市场上，电子货币，腾讯、阿里、支付宝已经大幅度侵蚀传统市场的现金，如果央行再定位于M0现金，那么我们是跟他们竞争？中国金融改革已经40多年，成功支撑国内经济发展40多年。如今央行发行数字货币，未来真正的战略定位到底是支持什么，应该如何考量？是国内经济发展受到M0现金的制约需要从数字货币突破吗？好像还没有发现这样的苗头以及任何金融及货币发行理论依据？我所看到的倒是，改革开放40多年，中国已经连续十四年进出口贸易全球排名第一，但人民币在全球结算量、交易量始终没有超过3%，甚至还在1.6左右徘徊，人民币国际化我们叫了近20年，中国金融改革的空白区域或者说乏力的地段，应该是国际金融。鉴于数字货币自身的无国界流通的特性，如果央行发行数字货币的话，我个人认为国家战略定位与取向是否应该定位于支持中国的国际贸易，取向于是全球金融竞争，而不是参与国内的M0现金市场的竞争。否则有什么必要呢？当然从数字货币特点看我们央行拟发行的数字货币让支付宝等参与就可能是合成型CBDC，但从结构看也可能像批发型CBDC，到底是否恰当，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我对这个问题可能研究不深刻、把握不准确，但值得市场深思！我讲的很可能都是错误的（一千次错误才可能换来一次成功），但作为学术研究或者需要人们关注的是，英国央行是全球第一个最早研究数字货币的，大家都知道他们失败了，但愿希望我们的数字货币以及未来的发行千万不要失败，这就是我今天之所以提出一些很不成熟问题的缘由，哪怕我提的问题是完全不对的。

再就是讲对全球非法人货币的缺陷及其监管框架，时间关系我只集中讲“行政监管和市场自律”哪一个更为有效，这个问题2016-2018年，我都在不同的场合讲过，这里不再赘述，需要将的是，这就是目前Libra一直在陷在这个漩涡之中不能自拔，也无法他拔的根源，其关键问题也值得人民深思？核心是人们一直还用中心化理论及思维、中心化监管传统观念来看待区块链技术、看待数字金融、看待数字货币、看待数字经济。在这种情况下Libra只是一個排头兵。我所要说的是，未来不管是央行的数字货币，还是市场的数字货币，都会面临同样的难题。如果不用去中心化的观念与思维，去中心化的运营及监管，区块链技术、数字金融、数字经济的发展，还有漫漫长途，这是核心。

至于说数字货币博弈与均衡现状是什么？不再多说，但还存在虚拟与实体的博弈，代币与货币的博弈、货币与非货币的博弈、数字货币和非数字货币的博弈、法币和非法币的博弈，很多问题还需要金融界深入研究，市场及实践已经出现问题，学术界、大学、研究院的教授，包括我们这些金融街民工亟待深入探讨。市场需要真正的数字金融、数字货币走向健康发展的道路。当然，各种博弈的结果，到底是金融体制、机制、规则与模式，还是技术取得最后胜利？中国和美国、欧盟各个国家可能都有不同的结果，不同的评价，与不同的长短处，今天来不及细说。

人类文明共同体和人类金融货币共同体建设，未来金融产品的价值尺度、金属价值尺度等等，好多内容都已经在哈耶克的一本书中揭示过。现在很多人都反对他，我也不能说哈耶克一定就是对的，但至少他给我们开辟了一个新思想的空间，值得现在我们站在一个非中心化的角度去重新考虑数字货币未来的发展，包括法币和非法币数字货币的全球均衡和博弈，按照这个角度来看，也许是有益无害的。

世界各国必须根据实际情况权衡央行发行数字货币的利弊，这不是我的观点，而是国际货币数字基金组织提出的观点，具体的七项优势五项挑战不再赘述。作为央行数字货币有不少难以均衡的问题，是天平的均衡，还是难以逾越的长城，后来我觉得还是写天平之均衡更为恰当，比如法币数字货币的稳定性、作为法币的数字货币的货币政策的不可能三角和区块链技术不可能三角如何融合解决，法币主权让渡（欧元、美元、港元很早就开始了类似的让渡）的历程到数字法币发行后如何正确把握？

还有发行数字货币主体信用的均衡，国家信用是不是最理想的货币支撑，数字货币也是市场交易主体、也是商品、也是产品，清楚数字货币和普通货币，以及普通商品的特殊性、差异性在什么地方，16世纪阿姆斯特丹最早发行货币，当时就认为信用是否稳定可靠，关键不在于信用本身，而在于把握信用杠杆的大小。前一段时间有些国家央行发行纸钞，包括他们发行的数字货币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换一种货币形式与发行方式，这些央行发行的货币其国家信用甚至比企业、比私人更没有信用。在全球数字货币发展过程中，央行自上而下的系统性金融风险与非法币数字货币自下而上的部分可逐步把握和不可把握的金融风险既是人类未来所面临均衡选择的难题，也是未来全球数字货币规范和风险均衡的必由之路与必然选择！但至少有一点我们必须清醒，到目前为止，全世界所有央行在发行数字货币时，所依赖的区块链技术依然是不够成熟的。这是因为区块链技术目前的水平对日常交易频次的限制与限定还没有得到根本性突破，无法满足现有场景的需求。目前我们在所有应用市场上，无论是数字货币还是非数字货币的应用，所有场景的应用无论是以部分上链、部分不上链，多链、侧链，只要存在跨链，就存在风险与安全均衡的把握，这就可能背离了区块链安全的本质与初衷，这一点值得业务与技术界大家深思！

未来全球数字货币大展望就不能再讲了，没有时间。但数字货币发行不是央行独有的权力，数字法币也不应该仅由央行发行。未来不管是法币数字货币还是市场数字货币，谁能够最大范围实现线上线下同步应用？谁能够最大限度提供交易的便利性和安全性，谁可能就最有发展前景，如果要搞市场经济，那么市场才最有选择的权利，市场才最有发言权。至少我没有这个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