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国救民
2020-03-26王相坤
王相坤
1840年的鸦片战争,帝国主义靠着坚船利炮打开了古老中国的大门,中国从此饱受帝国主义列强的欺侮,开始走下坡路,逐步变成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为重振民族雄风,解救中国人民于水火,不屈不挠的中国人民进行了无数次抗争,探寻救国救民之路,但又一次次失败。而只有中国共产党的成立,这一现状才开始改变。
诸路皆走不通的结局,使中国的先进分子走上用马克思主义救中国之路
在中国一代又一代志士仁人探索救国救民的道路无果而终之时,俄国发生了十月革命,这使中国人民由此看到民族解放的希望。这时的中国先进分子一开始也是从挽救民族危亡中探索革命道路的。他们走过了这样的路径:
一、救中国必须联合民众
1917年2月19日,在十月革命爆发前夕, 中国马克思主义传播第一人、北京大学教授李大钊提出,要救中国,必须“建立民族之精神,统一民族之思想”。他在《新中华民族主义》 一文中指出:“盖今日世界之问题,非只国家之问题,乃民族之问题也。而今日民族之问题,尤非苟活残存之问题,乃更生再造之问题也。余于是揭新中华民族主义之赤帜,大声疾呼以号召于吾新中华民族少年之前。”在李大钊看来,一个民族要振兴,国民必须具有革命的精神。
后来成为中共第一代领导集体的核心、领导党和人民推翻三座大山并建立了社会主义新中国的毛泽东,则认为救中国必须联合民众。他指出:“世界什么问题最大? 吃饭问题最大。什么力量最强?民众联合的力量最强。”他在1919年7月21日发表的《民众的大联合》 一文中深刻指出:“国家坏到了极处,人类苦到了极处,社会黑暗到了极处。补救的方法,改造的方法,教育,兴业,努力,猛进,破坏,建设,固然是不错,有为这几样根本的一个方法,就是民众的大联合。历史上的运动不论是哪一种,无不是出于一些人的联合。较大的运动,必有较大的联合。最大的运动,必有最大的联合……胜负所分,则看他们联合的坚脆,和为这种联合基础主义的新旧和真妄为断。”
从毛泽东提出的“大联合”观点看,中国的先进分子在五四运动后已经开始接触马克思主义,能够把马克思主义关于“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思想精髓运用到中国革命中,能够认识到民众是中国革命的主要力量,依靠民众是救中国的根本方法。
早期党员恽代英在五四运动期间起草的《湖北全体学生上督军省长公函》 中明确指出:“关于救国大计,如提倡国货及以言语文字发表爱国之精神等项,则志在必行。盖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生等受国重恩,投身学界,被教育之熏陶,念国耻之大辱,无日不以投效国家自期许,即推究国家作育人材之意,亦莫不期国民报效国家为主旨。上而政府,下而国民,既同此怀抱,则生等此举庸可非乎?”
中共一大前所有早期党员基本上都有关于救国救民的言论和思想倾向,他们中的有的观点虽然还不是马克思主义的,比如,有的提出教育救国,有的倾向于实业救国。这些都是受当时流行的无政府主义思潮影响的结果,恽代英的上述言论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形成的。但是,他们救国救民的热情是毫无质疑的。
二、救国就要信仰马克思主义
用什么办法救国?这是鸦片战争以来中国的有志之士不断探索的主题。到20世纪初,形成了各种各样的救国方案。经过实践,都失败了。特别是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 虽然推翻了统治中国2000多年的封建帝制, 但资产阶级革命的胜利成果很快落入窃国大盗袁世凯之手。中国陷入军阀混战之中, 中国人民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中国社会仍然处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以及战后于1919年初召开的巴黎和会,以帝国主义重新瓜分世界为特征,中国人民的合法权益被置之不理,彻底“打破了中国人学西方的迷梦”。于是,中国的先进分子开始转为信仰马克思主义。
十月革命之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如井喷式传播,各种著作、文章、刊物、研究会雨后春笋般出现,形成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高潮。中国最早传播马克思主义的是李大钊,他从1918年起,先后发表《庶民的胜利》 《我的马克思主义观》 等文章,系统介绍马克思主义。1919年8月17日,李大钊在《再论问题与主义》 一文中深刻指出:“依马克思的唯物史观,社会上法律、政治、伦理等精神的构造,都是表面的构造。它的下面,有经济的构造作它们一切的基础。经济组织一有变动,它们都跟着变动。换一句话说,就是经济问题的解决,是根本解决。经济问题一旦解决,什么政治问题、法律问题、家族制度问题、女子解放问题、工人解放问题,都可以解决,可是专取这唯物史观的第一说,只信这经济的变动是必然的,是不能免的,而于他的第二说,就是阶级竞争说,了不注意,丝毫不去用这个学理作工具,为工人联合的实际运动,那经济的革命,恐怕永远不能实现,就能实现,也不知迟了多少时期。”
这一时期,社会上流行着各式各样的救国方案。毛泽东《在新民学会长沙会员大会上的发言》 中指出:“社会民主主义,借议会为改造工具,但事实上议会的立法总是保护有产阶级的。无政府主义否认权力,这种主义恐怕永世都做不到。温和方法的共产主义,如罗素所主张极端的自由,放任资本家, 亦是永世做不到的。激烈方法的共产主义, 即所谓劳农主义,用阶级专政的方法,是可以预计效果的,故最宜采用。”毛泽东在这里所说的“共产主义”,就是马克思主义的核心内容,即是说,他主张用马克思主义来救中国。
北京的共产党早期组织成员邓中夏也在批判无政府主义后选择了马克思主义。他指出:“共产主义与无政府主义终极的目的没有甚么两样:无政府主义的好处,共产主义都包有;共产主义的好处,无政府主义却没有了。共产主义有目的,实行有步骤,有手段,有方法,反之,无政府主义除开他视为掌上珠、图案画,绣花衣的最美妙的理想目的以外,却空空毫无所有了。”
在早期中共党员中,有一批人曾参加过孫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和中华革命党(国民党前身),如董必武、何叔衡、林伯渠、吴玉章等,他们亲眼见证了靠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不能救中国,所以开始接受马克思主义。
三、信仰马克思主义,就要走社会主义道路
对于绝大多数进步青年来说,社会主义只是一种朦胧的向往,他们对各种社会主义学说的了解,如同“隔着纱窗看晓雾”,并不十分清晰,但特别希望从中找到挽救民族危亡和改造中国社会的良方。一些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并不赞成社会主义。1920年,英国哲学家罗素来华讲学,提出“暂不主张社会主义”,当务之急是“开发中国资源”,发展实业。中国国家社会党、中国民主社会党领袖之一张东荪撰文宣传罗素的观点,反对在中国实行社会主义。他们认为,中国经济落后, 中国唯一的病症是穷,救治的办法是用资本主义的办法发展实业,并自称是基尔特社会主义。以李大钊、陈独秀、李达、蔡和森为代表的马克思主义者与他们进行了一场社会主义是否适合于中国国情的争论。
李汉俊也参加到这场论战中。1922年1月1日,他在上海《民国日报》 副刊《觉悟》 上发表《我们如何使中国的混乱赶快终止?》 一文中,科学地回答了在中国这样落后的农业国能否不经过发达的资本主义直接进入社会主义的问题。指出:“现在中国要进化到社会主义,没有要经过资本主义充分发展的阶段的必要,可以直接向社会主义的路上走去,并且资本主义在现在的中国没有充分发展的可能,以中国现在的环境又有直接向社会主义路上走去的必要。” “‘社会主义是要物质的条件完备才能实现,这话是不错的。但我们所说要中国直接向社会主义的路上走去,并不是说要在二十四点钟以内就把中国完全变成社会主义的状态,只要在制度上把中国引向社会主义的路上去进化的意思。再我们所说要在制度上把中国引向社会主义的路上去进化,也并不是要在二十四点钟之内就把完全向社会主义的制度实现出来,只要把一切足以妨碍中国向社会主义自由进化的制度铲除,改建一切足以促进中国向社会主义自由进化的制度,使中国能够自由向社会主义急速进化的意思。至于完全社会主义的状态,以及完全社会主义的制度,自然是要待物质的条件完备,才能实现;我们现在不过是要在这新状态之下,使这条件完备罢了。至于说一定要在资本主义的制度之下使产业发达了,然后才能向社会主义的路上走去;那就太远了。因为这物质的条件不必一定要在资本主义制度之下才能完备,在这新制度之下一样也能完备;并且还要比在资本主义制度之下完备得快。” “所以要使中国进化到社会主义,不必一定要经过资本主义充分发展的阶段。”
蔡和森在这场论战中则直指无政府主义思潮。1920年8月13日,他在给毛泽东的信中指出:“我以为现世界不能行无政府主义, 因为现世界显然有两个对抗的阶级存在,打倒有产阶级的迪克推多,非以无产阶级的迪克推多压不住反动,俄国就是这个明证。所以我对于中国将来的改造,以为完全适用社会主义的原理和方法。”蔡和森同时指出无产阶级革命后不得不专政的两点理由,其一是无政权不能集产,不能改造经济制度;其二是无政权不能保护革命,亦不能防止反革命。蔡和森由此得出结论:“我近对各种主义综合审缔,觉社会主义真为改造现世界对症之方,中国也不能外此。社会主义必要之方法:阶级战争——无产阶级专政。”并认为这是“现世革命唯一制胜的方法。”它基本回答了中国革命的根本出发点、根本方法和最终目的。其出发点是唯物史观,根本方法是阶级战争和无产阶级专政,最终目的是创造共产主义社会。
四、走社会主义道路就要走俄国的路
当时,社会主义最成功的范例只有俄国在十月革命胜利后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所以,十月革命胜利后,中国的先进分子迅速将目光转向俄国。
陈独秀指出:“要想把我们的同胞从奴隶境遇中完全救出,非由生产劳动者全体结合起来,用革命的手段打倒本国外国一切资本阶级,跟着俄国的共产党一同试验新的生产方法不可。”
李大钊说:“俄国这次大革命,不是独独代表俄国精神,是代表人类共同的精神。比如法国革命,不独关系于法国,却关系于全世界。此次俄国革命,足以表示全世界人类共同的精神。他底办法,虽然不能认为终极的理想境界,但他是革命的组织,是改造必经的阶段,自由的花是经过革命的血染,才能发生的。”
蔡和森也说:“在历史上必然的历程看来,中国将来真正的独立与解放,非经过世界革命的潮流不能成功;而现在要提高国际地位,更非与业已在国际上占新的重要地位之苏维埃俄罗斯携手,不能为力。我们要了解苏维埃俄罗斯在国际上的新势力与新地位,看看最近资本帝国主义的国家邀请他在柔鲁开对等会议的经过,德俄条约的影响, 及土耳其国民党政府提议协约国须会同莫斯科政府才得谈判近东问题的事实,就明白了。”
可以说,“走俄国的路”,成为当时中国先进分子的共识。
五、“走俄国的路”,就要成立共产党
俄国十月革命的成功,最根本的经验, 就是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党的坚强领导。所以早期党员一致认为,要用马克思主义改造中国,走十月革命的道路,就必须像俄国那样,建立一个无产阶级政党,使其充当革命的组织者和领导者。
1920年2月,陈独秀為躲避反动军阀政府的迫害,从北京秘密迁移上海。李大钊在护送陈独秀离京的途中,与之最早商谈了建立共产党的问题,这个过程后来被概括为“南陈北李,相约建党”。
同年7月初,蔡和森、向警予在法国巴黎组织新民学会在法会员开会,提出了建立共产党的问题。8月13日,蔡和森致信毛泽东道:“我以为先要组织党——共产党。因为他是革命运动的发动者、宣传者、先锋队、作战部。以中国现在的情形看来,须先组织他,然后工团、合作社,才能发生有力的组织。革命运动、劳动运动,才有神经中枢。但是宜急宜缓呢?我以为现在就要准备。”
1920年9月5日,毛泽东发表《打破没有基础的大中国 建设许多的中国从湖南做起》 一文,赞赏列宁领导的俄共(布)共产党, 指出:“以政治组织改良社会组织,以国家促进地方,以团体力量改造个人,原是一种说法。但当在相当环境相当条件之下,如列宁之以百万党员,建平民革命的空前大业,扫荡反革命党,洗刷上中阶级,有主义(布尔失委克斯姆),有时机(俄国战败),有预备,有真正可靠的党众,一呼而起,下令于流水之原,不崇朝而占全国人数十分之八九的劳农阶级,如响斯应。俄国革命的成功,全在这些处所。”
以救国救民为己任——信仰马克思主义——搞社会主义——走俄国的路——成立中国共产党,这样一个心路历程,经过十月革命以后短短几年的探索,顺利完成了。这样就使中国共产党应运而生了。
中国共产党诞生,肩负起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任
苏联的共产党,是先有小组,然后再发起建党。1945年4月21日,毛泽东在党的七大工作方针中指出:“《联共党史》 开卷第一页第一行说,苏联共产党是由马克思主义的小组发展到领导苏维埃联邦的党。我们也是由小组到建立党,经过根据地发展到全国…… 我们开始的时候,也是很小的小组。”这就是说,中国共产党的建立,也是学习俄国的经验,从建立共产主义小组即党的早期组织开始。
作为建党的第一步,1920年5月在上海组织了“马克思主义研究会”。负责人是陈独秀。据邵力子回忆:“1920年5月间在上海组织‘马克思主义研究会。参加研究会的有: 李达、李汉俊、沈玄庐、施存统、陈独秀、陈望远、戴季陶、邵力子……研究会成立半年多, 逐渐转变成共产主义小组的性质。成员起了一些变化。”
6月,陈独秀同李汉俊、俞秀松、施存统、陈公培等5人开会商议,决定成立共产党组织,选举陈独秀为书记,并初步定名为社会共产党,还起草了党的纲领。这时,以陈独秀为代表的早期共产党人所要坚持的革命理想和被维经斯基纳入联合对象的一些无政府主义代表人物不愿放弃自己原来的理想的矛盾便不可调和地反映出来。围绕是坚持建党的标准还是降低共产党员的条件,陈独秀和维经斯基最后达成了一致。经过充分讨论形成的党纲草案共有10条,其中包括运用劳工专政、生产合作等手段达到社会革命的目的。
8月,中国的第一个共产党组织在上海法租界老渔阳里2号《新青年》 编辑部正式成立,取名“中国共产党”,陈独秀为书记, 成员主要是马克思主义研究会的骨干。在党的一大召开前先后参加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的有陈独秀、俞秀松、李汉俊、陈公培、陈望道、沈玄庐、杨明斋、施存统(后改名施复亮)、李达、邵力子、沈雁冰、林祖涵(林伯渠)、李启汉、袁振英、李中、沈泽民、周佛海等。他们是中国共产党最早一批党员。
8月底,在张国焘由沪返京前,陈独秀与其谈话,指示他将上海的建党意见转告李大钊,即“上海小组将担负苏、皖、浙等省的组织和发展”,希望李大钊“从速在北方发动, 先组织北京小组,再向山东、山西、河南等省和天津、唐山等城市发展”。李大钊对于这些意见,“略经考虑,即无保留的表示赞成”, “认为上海所拟议的要点都是切实可行的, 在北京可以依照着发动起来”。很快,北方地区的建党工作在李大钊的领导下也取得进展。10月,北京的共产党早期组织在北京大学图书馆李大钊的办公室正式成立,取名为共产党小组,最初成员有李大钊、张申府、张国焘3人,后又发展一批新成员。年底,在共产党小组的基础上成立了共产党北京支部,由李大钊任书记,张国焘负责组织工作,罗章龙负责宣传工作。到1921年7月,北京党组织的成员分别是李大钊、张国焘、邓中夏、罗章龙、刘仁静、高君宇、缪伯英、何孟雄、范鸿劼、张太雷、宋介、李梅羹、陈德荣等。
陈独秀在上海建立了中国的第一个共产党组织之后,马上来到广州,推动广东地区党组织的建立。到1921年三四月间,在陈独秀的主持下,广东共产党组织成立,取名“广东共产党”,先由陈独秀任书记,后谭平山继任,谭植棠任宣传委员,陈公博任组织委员。确定以《广东群报》 为党的机关报,并着手重建广东社会主义青年团,通过青年团作外围组织,吸收了刘尔崧、阮啸仙、杨匏安等人入团、入党。
与此同时,陈独秀以极大的精力指导各地建立党组织。他函约五四时期济南地区著名进步人士王乐平在济南组织;张申府在法国组织;施存统在日本组织;毛泽东在长沙组织;派刘伯垂回武汉组织。“这样,上海的组织事实上成为一个总部,而各地的组织是支部了”。
武汉的共产党早期组织,是在上海的共产党早期组织直接指导下建立起来的。1920 年夏,李汉俊从上海写信给董必武和张国焘,告诉他们上海建党的情况,希望他们也建立共产党组织。于是,董必武立即联系陈潭秋、赵子健等酝酿建党工作。对李汉俊指导武汉建党的过程,几十年后董必武仍然记忆犹新,他回忆说:“1920年,李汉俊这个从日本归国的学生、我的马克思主义老师,计划在上海帮助建立中国共产党,并到武汉来同我商量。我决定参加,并负责组建党的湖北支部的基础。”
正在董必武等筹备建党的过程中,陈独秀从上海派来了筹建武汉共产党组织的使者——刘伯垂。刘伯垂带回了一份手抄的中国共产党党纲和一些新青年社出版的丛书。他按照陈独秀的指示,分别找董必武、陈潭秋、包惠僧等人联系。这些人对建立中国共产党取得共识。于是,8月的一天,在武昌抚院街董必武寓所,由刘伯垂主持召开了成立武汉的共产党早期组织的大会。当时名为“共产党武汉支部”。参加成立会议的有董必武、張国恩、陈潭秋、郑凯卿、包惠僧、赵子健等。刘伯垂在会上介绍上海的共产党早期组织成立的有关情况,与会者传阅了上海党组织党纲草案,研究武汉党组织日后的工作安排。由刘伯垂提议,会议推选包惠僧任书记。
长沙的共产党早期组织是在毛泽东的筹划下建立的。1920年7月毛泽东回到长沙后,从传播马克思主义和寻找志同道合的“真同志”入手,先后成立文化书社、俄罗斯研究会等团体,并与新民学会的中坚分子讨论建党的问题。1920年秋,新民学会已经拥有100多名会员,是一个有相当社会影响的进步团体。其中一些先进分子已接受马克思主义,主张走十月革命的道路。在毛泽东、何叔衡等人的积极活动下,长沙的共产党早期组织于1920年初冬在新民学会的先进分子中秘密诞生。
值得一提的是,在上海、北京的早期党组织成立后入党的党员赵世炎、陈公培不久先后赴法国留学,张申府也到法国里昂大学任教。张申府到法国后即在旅法学生中发展党员,周恩来和刘清扬就是这时在法国加入了党组织。到1921年初,陈独秀了解上述情况后,分别致函赵世炎、陈公培,要求他们与张申府接上联系,于是上述5人即组成中国共产党巴黎小组。
这样,经过半年多的努力,到1921年春, 中国国内先后有6个城市建立起共产党早期组织,其成员也在逐步增加。据1921年的一份重要档案文献记载:“中国的共产主义组织是从去年年中成立的,起初,在上海该组织一共只有5个人。领导人是享有威望的《新青年》 的主编陈同志。这个组织逐渐扩大其活动范围,现在已有6个小组,有53个成员。” 在国外,也成立2个共产党早期组织。
经过全党的集体努力和悉心探索,中共早期组织已经形成了符合马克思主义原理的建党思想,为在中国建设一个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为行动指南的、以共产主义为奋斗目标的、高度集中统一的无产阶级新型政党提供了理论依据。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共產党上海发起组担负起了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的筹备工作。
党的一大通过的纲领,表明中国共产党从建党开始就旗帜鲜明地把实现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
1921年7月23日晚,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上海法租界望志路106号(现兴业路76号)李汉俊之兄李书城的住宅内举行。国内各地的党组织和旅日的党组织共派出13名代表了出席了这次大会。他们是:上海的李达、李汉俊,武汉的董必武、陈潭秋,长沙的毛泽东、何叔衡,济南的王尽美、邓恩铭,北京的张国焘、刘仁静,广州的陈公博,旅日的周佛海,陈独秀指定的代表包惠僧。张国焘主持了大会,毛泽东、周佛海为大会秘书。
共产国际代表马林首先致词,对中国共产党成立表示祝贺。他介绍了共产国际的概况,并建议把会议的进程及时报告共产国际。随后,代表们具体商讨了大会的任务和议程。7月24日,各地代表向大会报告本地区党、团组织的情况。25日、26日休会,由张国焘、李达、董必武起草供会议讨论的党纲和日后实际工作计划。他们以酝酿建党过程中形成的党纲草案和上海、广州小组起草的党章为基础,参考共产国际一大纲领与俄共(布)纲领,起草了将党纲、党章合在一起的党纲,以及当前工作决议。7月27日、28日、29日,连续三天举行三次会议,主要讨论4个方面的问题。一大代表陈潭秋后来回忆说, 大会集中讨论的问题是:一、目前政治状况; 二、党的基本任务;三、党章;四、组织问题。
7月30日晚,代表们正在开会时,一名陌生男子突然闯入会场,环视四周后又匆忙离去。具有长期秘密工作经验的共产国际代表马林立即断定此人是敌探,建议马上中止会议。大部分代表迅速转移。十几分钟后,法租界巡捕包围和搜查会场,结果一无所获。由于代表们的活动已受到监视,会议无法继续在上海举行。于是,会议代表分批转移到浙江嘉兴南湖,在一艘游船上完成了最后一天的会议内容。
这是党的一大最重要的一天,它把此前为建党所做的一切准备工作变成党的意志。这天大会的一项最重要议程——审议通过了《中国共产党第一个纲领》。纲领共有15条内容,第一条即确定了党的名称,规定:“本党定名为‘中国共产党。”第二条规定了党的基本纲领:“(1)革命军队必须与无产阶级一起推翻资本家阶级的政权,必须支援工人阶级,直到社会的阶级区分消除为止;(2)承认无产阶级专政,直到阶级斗争结束,即直到消灭社会的阶级区分;(3)消灭资本家私有制,没收机器、土地、厂房和半成品等生产资料,归社会公有;(4)联合第三国际。”第三条规定:“承认党的根本政治目的是实行社会革命;中国共产党彻底断绝同黄色知识分子阶层及其他类似党派的一切联系。”这些规定都是马克思主义的语言,虽然没有使用“共产主义”的概念,但指向目标毫无疑问是共产主义,如“直到阶级斗争结束,即直到消灭社会的阶级区分” “直到社会的阶级区分消除为止”讲的就是共产主义社会。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著《中国共产党历史》 第一卷指出:“党的一大通过的纲领,表明中国共产党从建党开始就旗帜鲜明地把实现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中国的先进分子经过长时期的艰苦探索,找到马克思主义这个正确的革命理论,认识到只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才能救中国。这是他们对中国革命问题认识的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飞跃。”
共产主义是人类最美好的社会。它消灭了生产资料私有制,没有阶级制度,没有剥削,没有压迫,各尽所能、各取所需。它是小康社会的最高境界,我们所说的小康社会只是走向共产主义道路上的初级阶段。从这个意义上讲,建成小康社会的理念肇始于党的一大。
(责编 曲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