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

廖俊

我与祖父同床三十余年

他何时离开人世我全然不知

只记得那天清晨雾很大

耗子在哗哗地翻弄床头的草

将我从酣睡中惊醒

我的悲号惊动了四邻八舍

他们纷纷赶来，见我

还扑在祖父尚有余溫的遗体上号哭

他们将我与祖父拉开

“你祖父上天堂了

别难过，昨天我们还看着他

去礼让镇赶集，今早就……”

祖父七兄妹中，他排行老大

童年在曲家寨读过私塾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他在贫寒中学会任劳任怨

八担粮一匹布

被祖父挑起过

至今荒凉的古驿道上

仿佛还遗留着祖父的脚印

和颗颗斑驳的汗珠……

时光穿梭

凉风垭升起的月

还在圆与亏之间

风在古道旁

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