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白鲟灭绝是长江悲伤哭泣的终点

何勇

长江白鲟没能进入2020年。中国长江又一特有物种宣布灭绝。国际学术期刊《整体环境科学》日前在线发布的一篇研究论文透露了这一消息。

作为土生土长的长江江心洲上的人，看到这则新闻，感触特别多。将近30年前，我读小学时，乡土教材大篇幅介绍“长江女神”白鳍豚、“长江鱼王”中华鲟等知识，等到我大学毕业时，“长江女神”白鳍豚宣告“功能性灭绝”。现在又过了不过十来年时间，被称为“水中老虎”“中国淡水鱼之王”的长江白鲟又宣告“功能性灭绝”。相比较白鳍豚、长江白鲟相继宣告“功能性灭绝”来说，长江物种恶化更为直观的表现是江豚数量大幅减少。我上小学时，每年秋冬季节都能看到大量江豚浮出水面戏耍，现在已经几乎看不到江豚，能看到的只是江豚死亡的新闻。

显而易见，短短几十年间，白鳍豚、长江白鲟相继宣告“功能性灭绝”，江豚数量大量减少，归根结底是人类之祸，灭绝于我们人类活动，是我们人类为了发展经济严重破坏了长江的生态环境，恶化了长江物种的生存环境。

三四十年来，长江遭受到了严重污染，长江两岸城市不仅向长江排放污水、倾倒垃圾，而且侵占沿江湿地、野生动物栖息地进行工业商业开发，建造造船厂等。再者，人类过度开发长江。一方面，长江航运高度发达。不到3000公里的长江干线，截至2014年底修建了近500個万吨级码头泊位，平均近6公里一个，拥有11个亿吨大港，近年来不少沿江城市又在建设10万吨级码头泊位，而且每天有大量万吨货轮在长江中下游穿梭。另一方面，长江渔业快速发展。采取电捕、“迷魂阵”等违法方式捕鱼现象仍然相当普遍。

实际上当2007年宣告白鳍豚“功能性灭绝”时，我们当时就说要吸取教训，保护长江生态环境。但是13年后，长江白鲟还是步后尘，走上白鳍豚相同命运，宣告“功能性灭绝”。这意味着十几年来，我们人类并没有真正吸取白鳍豚“功能性灭绝”留下的深刻教训，长江两岸城市为了生存和发展继续对长江进行大开发，才把长江野生物种逼向灭绝、濒临灭绝的境地，也把我们自身一步步推入险境，这是白鳍豚、长江白鲟相继宣告“功能性灭绝”留给我们最大的教训。

“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如果我们不真正吸取白鳍豚、长江白鲟相继宣告“功能性灭绝”的教训，那么江豚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宣告“功能性灭绝”的长江物种。因此，我衷心希望长江两岸城市和居民要将反思真正付诸行动，切实践行“长江要搞大保护，不搞大开发”，尽快出台长江保护法，为长江“刮骨疗伤”。愿长江白鲟灭绝成为长江悲伤哭泣的终点，而不是新的起点，不要再让江豚走上白鳍豚、长江白鲟的灭绝之路。（责编  孙  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