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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氏针灸组穴联合西药治疗糖尿病周围神经病变48例*

2020-03-19秦瑞君邵素菊

中医研究 2020年3期
关键词:传导针灸神经

秦瑞君,许 华,赵 璐,邵素菊

(1.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三附属医院内分泌科,河南 郑州 450008; 2.河南中医药大学,河南 郑州 450046)

糖尿病周围神经病变(diabetic peripheral neuropathy,DPN)是糖尿病患者持续的高血糖而引发的以远侧对称性感觉及运动神经受损、神经纤维缺失、微血管病变为主要改变的糖尿病慢性并发症,临床表现主要为四肢远端疼痛、麻木、感觉异常等,甚至可能出现肌力减退。若患者不及时进行有效治疗,极易发生足部坏疽、溃疡及截肢等,是糖尿病患者致残的重要原因之一,严重威胁其生活质量和生命健康[1]。由于DPN具有反复迁延的特点,目前临床对DPN的治疗尚缺乏特效疗法,常规治疗多采用营养神经、抗氧化剂和血管扩张剂等对症治疗,虽能缓解临床症状,但单一用药临床疗效欠佳。近年来针灸在治疗DPN方面积累了许多宝贵经验,取得了较大进展。大量临床研究[2]表明:采取针灸治疗DPN疗效较好,可有效改善患者的临床症状,调整血管病变及神经组织,改善其预后情况,优于单纯西医治疗。邵氏针灸组穴是针灸大师邵经明教授融汇数十年临床经验提出的以针刺气海、关元、大椎、足三里、三阴交为主治疗内分泌系疾病的方法。2017年3月—2018年7月,笔者采用邵氏针灸组穴联合西药治疗糖尿病周围神经病变48例,总结报道如下。

1 一般资料

选择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三附属医院内分泌科收治的糖尿病周围神经病变患者96例,按1∶1的比例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治疗组48例,男25例,女23例;年龄39~73岁,平均(53.44±6.51)岁;糖尿病病程8~24年,平均(9.97±5.62)年;DPN病程2~10年,平均(5.36±1.44)年。对照组48例,男26例,女22例;年龄37~74岁,平均(54.13±6.97)岁;糖尿病病程9~23年,平均(10.13±6.17)年;DPN病程3~11年,平均(5.44±1.83)年。两组患者一般资料对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2 诊断标准

①按照《糖尿病周围神经病诊断和治疗共识》[3]和《消渴病痹证(糖尿病周围神经病变)中医诊疗方案(2017年)》[4]相关诊断标准,并经临床检查确诊为DPN;②肌电图检查提示神经传导功能障碍;③密西根糖尿病神经病评分(MDNS)>6分。

3 试验病例标准

3.1 纳入病例标准

①符合以上诊断标准;②年龄范围在35~78岁;③所有患者或家属已签署知情同意书,且自愿参与本研究。

3.2 排除病例标准

①合并酮症酸中毒等糖尿病其他严重并发症者;②严重骨关节炎、动静脉血管病变疾病、肌肉疾病患者;③合并严重肝肾功能异常、恶性肿瘤、脑血管意外等严重疾病患;④妊娠期或哺乳期妇女。

4 治疗方法

所有患者均给予口服降糖药物或皮下注射胰岛素治疗,将空腹血糖(FBG)控制在≤8.0 mmol/L,餐后 2 h 血糖(2 h PG)≤10.0 mmol/L。并同时给予健康教育、饮食指导、运动疗法。

对照组在以上基础治疗上给予甲钴胺片[由卫材(中国)药业有限公司生产,批号 1701013,0.5 mg/片]1片/次,3次/d,口服;硫辛酸注射液(由重庆药友制药有限责任公司生产,批号 1701172,150 mg/支)450 mg,加入9 g/L生理盐水 250 mL中,静脉滴注,30 min/次,1次/d。

治疗组在对照组治疗基础上给予邵氏针灸组穴治疗。主穴:气海、关元、大椎、足三里、三阴交。配穴:上肢取曲池、内关、合谷等,下肢取血海、太溪、丘墟、阳陵泉等,背部取脾俞、胰俞、肾俞。选取以上全部主穴,配穴每次轮流选取 4~6 穴。操作方法:对施针部位进行常规消毒后直刺,针刺深度根据腧穴部位特点及患者肥胖情况而定,得气后留针,每次留针30 min,每隔10 min行针1次。行针时采用捻转法和提插法相结合手法, 针刺部位出现酸麻胀重感为止。起针前再行手法1 次,起针后指压针孔,并于大椎穴处拔一火罐,留罐15 min。1次/d,连针6次,停针1 d。

两组均以治疗4 周为1 个疗程,连续治疗2个疗程后判定疗效。

5 观测指标及方法

①临床症状积分:按照参照文献[4]相关标准。将患者治疗前后的临床症状及体征分为无、轻、中、重4级,主症分别计0,2,4,6分,次症分别计0,1,2,3分。②神经体征评分:按照参考文献[4]中密西根糖尿病神经病评分(MDNS)进行评价,包括感觉、肌力、反射3个方面,最低得分0分,最高得分46分,于治疗前后各评价1次。③血糖指标:采用氧化酶法检测两组患者治疗前后FBG、术后2 h PG和糖化血红蛋白(HbA1c)的变化情况。④神经传导速度:采用肌电图检测仪对两组患者治疗前后正中神经、腓总神经及尺神经的运动神经传导速度(MNCV)与感觉神经传导速度(SNCV)进行检测。⑤安全性指标:主要为肝、肾功能异常情况及药物不良反应、针刺不良反应。

6 疗效判定标准

按照参考文献[4]相关标准。显效:患者肢端麻木、疼痛、感觉异常等临床症状完全消失,腱反射功能恢复正常,神经传导速度整体提高>5 m/s,MDNS评分减少6分。有效:患者上述临床症状及体征明显减轻,腱反射功能仍存在异常,但较治疗前有明显改善,神经传导速度整体提高3~5 m/s,MDNS评分减少3分。无效:患者上述临床症状及体征无明显改善,甚至出现加重,腱反射功能异常,神经传导速度提高<3 m/s。

7 统计学方法

8 结 果

8.1 两组疗效对比

见表1。两组对比,经Ridit分析,u=2.54,P<0.05,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表1 两组糖尿病周围神经病变患者疗效对比 例

8.2 两组治疗前后临床症状总积分和MDNS评分对比

见表2。

组 别例数时间临床症状总积分MDNS评分治疗组48治疗前38.91±12.4712.71±3.66治疗后13.44±8.37∗∗##4.27±2.43∗∗##对照组48治疗前38.73±12.6412.69±3.49治疗后22.16±9.64∗∗7.83±2.77∗∗

注:与同组治疗前对比,**P<0.01;与对照组治疗后对比,##P<0.01。

8.3 两组治疗前后血糖指标对比

见表3。

组 别例数时间FBG/(mmol·L-1)2 h PG/(mmol·L-1)HbA1c/%治疗组48治疗前8.31±1.2710.98±1.767.57±0.77治疗后5.55±0.83∗∗##8.06±0.69∗∗##6.13±0.64∗∗##对照组48治疗前8.25±1.1310.96±1.887.53±0.86治疗后6.19±0.94∗∗9.37±1.32∗∗6.72±0.79∗∗

注:与同组治疗前对比,**P<0.01;与对照组治疗后对比,##P<0.01。

8.4 两组治疗前后神经传导速度比较

见表4。

组 别例数时间正中神经MNCVSNCV尺神经MNCVSNCV腓总神经MNCVSNCV治疗组48治疗前40.21±3.5639.52±3.7341.63±3.7941.21±3.6637.96±3.2237.44±3.36治疗后53.16±4.87∗∗##51.74±4.16∗∗##54.73±4.03∗∗##52.47±3.76∗∗##50.89±4.08∗∗##49.73±4.64∗∗##对照组48治疗前40.43±3.6139.78±3.4641.52±3.8741.36±3.7138.56±3.1937.54±3.27治疗后46.27±4.13∗∗45.46±3.94∗∗47.29±3.84∗∗46.33±3.69∗∗44.73±3.37∗∗43.26±4.51∗∗

注:与同组治疗前对比,**P<0.01;与对照组治疗后对比,##P<0.01。

9 讨 论

糖尿病是目前全球最常见的全身慢性代谢性疾病,糖尿病终末期可诱发多种并发症,DPN是糖尿病最常见的三大慢性并发症之一。近年来随着我国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老年人口数量的增多、人民饮食及生活方式的改变,我国糖尿病患者数量不断增长,糖尿病并发症的发病率亦呈逐年升高的趋势。据调查报道显示:糖尿病病程5年、10年、20年以上者发生不同程度DPN的机率分别为30%、60%、90%,DPN发病率与糖尿病病程呈正相关性[5]。DPN发病机制主要与神经营养因子缺乏、氧化应激反应、微循环障碍、机体代谢功能紊乱、自身免疫反应、醛糖还原酶活化、微血管病变等因素有关[6],其中持续的高血糖是诱发DPN的独立危险因素,机体长期处于高血糖与蛋白质的非酶糖化状态会造成血管内皮细胞损伤,血液高黏高凝高聚状态,微循环灌注障碍,导致DPN患者微血管内基底膜增厚,使动脉管腔变窄或闭塞,从而使周围神经血流受阻,神经内膜缺血和缺氧,损害血液-神经屏障,生成过氧化物根,引发氧化应激反应,致使神经传导速度减慢,促使周围神经病变的发生[7]。DPN通常涉及运动神经、感觉神经以及植物神经,以节段性脱髓鞘病变、轴索再生能力受损为主要病理改变[8]。正中神经、尺神经及腓总神经是DPN最常累及的神经,神经传导速度检查是用于定量检测周围神经传导功能的重要检测方法,具有重复性好、易操作、精确高的优点。运动神经传导速度与感觉神经传导速度可反映髓鞘和轴索的功能,检测神经传导速度可用于评判周围神经是否发生病变及病情进展程度[9]。目前临床上对DPN治疗尚缺乏特效疗法,西医常采用营养神经、抗氧化应激、血管扩张剂、抗炎药、镇痛药等针对病因和对症的药物缓解临床症状。甲钴胺片是该病临床上最常用的神经营养药物,可促进蛋白质、脂质细胞和核酸等物质的代谢,促使受损的神经组织及轴突再生,刺激髓鞘的形成,具有修复受损神经的作用。硫辛酸是一种抗氧化剂,可清除氧自由基组织与活性氧,减少神经细胞氧化应激损伤。大量临床研究表明:甲钻胺与硫辛酸联合运用可有效增强患者的抗氧化能力及神经传导速度,提高临床疗效。因此本次试验确定甲钴胺和硫辛酸为对照组治疗药物[10-11]。中医学认为DPN属于“痿证”“血痹”“麻痹”等范畴,病机为外感邪气、日久消渴、气阴亏耗、筋脉失养,在病变过程中瘀血、湿邪、痰浊等病理产物聚集导致瘀血阻滞、络脉不通。该病与肝、脾、肾3脏密切相关,属本虚标实之证,故治疗应遵循行气活血、疏筋活络、散瘀止痛、扶正祛邪、益气养阴的原则[12]。近年来针灸作为疏通经络、平衡阴阳、营卫气血、调和脏腑的重要中医疗法,以其整体性和特异性的双重特点,对DPN致病的诸多因素,从多环节、多靶点和多途径上发挥整合调节作用,对神经系统疾病的治疗取得较好的效果[13]。本院采用邵氏针灸组穴治疗DPN,以气海、关元、大椎、三阴交、足三里为主穴。大椎穴属督脉穴位,系诸阳之会、阳脉之海,总督一身阳气,具有散寒解表、温补阳气、调节全身气血之功效,现代研究证实针灸大椎并配合其他穴位可调整神经系统的功能,改善神经传导速度,提高机体免疫功能[14];关元和气海为补肾培元、益气保健之要穴,可调整肝、脾、肾三条阴经,灸之具有培元固本、养肝疏泄、健脾补虚、补益回阳、补肾益精之功效,使人体正气充足,恢复机体的抗病能力,进而促进瘀血消散[15];足三里乃胃之下合穴,灸之具有疏风化湿、通经活络、调和气血、扶正固本之功效,使人体的脏腑气血畅通、宗筋得养;三阴交为足三阴经交会穴,灸之既补脾以助气血生化之源,又调肝经之气,补肝血益肾精,疏通下肢经络,促进气血畅通,系标本兼治之要穴;针刺曲池、合谷、内关等上肢穴位,可激发阳明经气,通络止痛,活血化瘀;针刺血海、太溪、丘墟、阳陵泉等下肢穴位,能够起到舒筋活络、益气养血、补益肝肾和濡养宗筋的作用[16]。根据脏腑经气输注于背腰部的特点,联合胰俞、脾俞、肾俞等穴位,背腧穴与相应脏腑之间生理上有气血贯注内外相应的特殊联系,且与脏腑的病理密切相关。背俞穴的分布规律和脊神经阶段性分布特点基本吻合,通过针刺背腧穴能引发神经的轴突反射和节段反射而作用于脊髓相应节段的植物神经中枢,调整了脏腑虚实功能,规律性的针刺可激发高级神经中枢的整合及调整功能,调动起自身潜在的抗病能力[17]。现代医学研究证实:通过针刺上述穴位可提高外周组织对胰岛素的利用,促进胰岛细胞分泌及合成,调控血糖水平,同时持续地刺激可加快血流速度,改善血液高凝状态和微循环,促使病变周围血氧浓度提高,有效促进病变周围神经功能快速恢复,使得患者神经传导速度得以进一步提高,从而有效改善疾病预后[18-19]。

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组的临床有效率为明显优于对照组(P<0.05);两组患者治疗后的临床症状总积分、MDNS评分及FBG、2 h PG、HbA1c水平均明显低于治疗前,正中神经、尺神经和腓总神经的MNCV与SNCV较治疗前均有明显提高,且治疗组各项指标改善程度明显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在治疗过程中均无不良反应及并发症。此说明:邵氏针灸组穴联合西药治疗能有效缓解DNP患者的临床症状、提高患者运动及感觉神经传导速度,改善神经传导功能,提高患者生存质量。

综上所述,采用邵氏针灸组穴联合西药治疗DPN效果显著,可改善患者临床症状及神经传导功能,提高患者生存质量,且安全可靠,值得临床进一步研究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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