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剖宫产孕妇配偶心理创伤成长水平及其影响因素
2020-03-18金晶汤珊珊徐晓芬
金晶, 汤珊珊, 徐晓芬
舟山市妇幼保健院产科(浙江舟山 316000)
分娩是育龄期女性孕晚期正常生理现象,目前分娩的方式主要包括两种,一种是阴道分娩,另一种是剖宫产手术分娩[1]。调查显示[2],我国剖宫产率远超出世界卫生组织提出的理想比率10%~15%。随着国家相关政策的调整,剖宫产率有所下降,但自2016年国家全面开放二胎政策后,剖宫产术后再次妊娠的孕妇持续增加[3]。剖宫产术后再次妊娠产妇达到阴道分娩试产指征的比例较少,因此二次剖宫产成为其必然的选择,其手术难度及风险均较首次剖宫产增加,术后并发症也随之增多[4]。而作为二次剖宫产孕妇的主要照顾者——配偶,在照顾护理和协助完成治疗过程中,会给配偶带来沉重的负担,也给他们生理、心理、社会等方面带来一系列改变[5]。但研究显示[6],配偶在照顾过程中也会产生积极的、正性的人格改变和成长,即心理创伤后成长(posttraumatic growth,PTG)。鉴于目前国内对二次剖宫产配偶创伤后成长的相关研究较少,本研究旨在探讨二次剖宫产配偶创伤后成长状况及其影响因素,为后期临床开展针对性干预提供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采用随机数字表抽样方法,选择2018年2月至2019年2月在我院门诊建立孕产妇保健册的二次剖宫产孕妇的配偶200名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1)所有孕妇均为剖宫产术后再次妊娠者,且年龄>18岁;(2)所有照顾者均为法律上的配偶;(3)所有照顾者均熟知孕妇整个孕期情况;(4)配偶年龄均>22岁;(5)所有配偶均能具备一定的阅读能力和理解能力,能与研究者进行沟通,无语言交流障碍。排除标准:(1)不符合阴道试产指征;(2)合并有严重妊娠并发症;(3)照顾者为非配偶人员或雇佣的;(4)家中子女患重要器官严重疾病或重大躯体疾病;(5)配偶伴精神障碍或患有其他严重疾病;(6)配偶小学未毕业;(7)未在我院生产的孕产妇夫妇。所有研究对象均已签署知情同意书,并表示对研究内容理解。本研究已通过我院伦理委员会批准。
1.2 方法
1.2.1 调查方法 采用回顾性分析方法选取2018年2月到2019年2月我院收治的二次剖宫产孕妇200名配偶,收集产孕妇的门诊资料以及临床资料,并对其及配偶的基本情况进行登记。采用现场问卷调查法,当场发放当场回收。调查前调查者通过心理行为研究中心人员培训,采取统一的指导语言进行调查。调查时首先向配偶说明本次调查的目的、问卷填写方法、注意事项等。本研究共发放问卷200份,回收有效问卷200份,有效回收率为100%。
1.2.2 测量工具
1.2.2.1 一般人口学资料调查表 自行设计人口学资料调查表,内容包括:(1)一般情况,包括年龄、职业、文化水平、家庭月收入、首胎宝宝年龄、首胎宝宝性别;(2)生理维度,包括不良妊娠史、早孕反应、睡眠情况、怀孕方式;(3)心理维度,包括是否计划怀孕、对上次剖宫产印象、上次剖宫产原因、对妻子上次妊娠印象、对二孩性别期盼、二孩爸爸角色准备情况、担心妻子此次瘢痕子宫妊娠、对婚姻生活是否满意、担心妻子此次妊娠潜在并发症以及对妊娠知识了解情况等相关潜在并发症;(4)社会维度:家庭关系和睦情况、对婚姻生活是否满意、有无二次剖宫产不良局的亲友、妊娠分娩知识了解程度、近期内负性事件。
1.2.2.2 创伤后成长量表 创伤后成长量表(Posttraumatic Growth Inventory,PTGI)[7],本量表包括与他人关系、新的可能性、个人力量、精神变化、欣赏生活5个维度,依次包涵7、5、4、2、3个条目,合计21个条目,采用Likert 6级评分的方法,从“创伤后完全没有经历这种改变”到“创伤后这种改变非常多”依次计0~5分,总分0~105分,分值越高预示创伤后成长水平越高。PTGI在我院进行预试验调查,Cronbach′s α系数为0.905。
1.2.2.3 自我效能量表 该量表共10个条目,主要测量个体遭遇困难或挫折时的自信程度,从“完全不正确”到“完全正确”各项目分别赋值1~4分,由配偶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作答。总分越高则代表配偶自信心越好。该量表具有良好的信效度,Cronbach′s α系数为0.88。
所有问卷量表均由两名经严格培训的护士进行发放及调查填写,填写统一采用指导语,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8.0统计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采用简单t检验、F检验对二次剖宫产孕妇配偶心理创伤成长水平的影响因素进行单因素分析,采用logistic多因素回归分析对对影响二次剖宫产孕妇配偶心理创伤成长水平的主要因素进行分析,采用Spearman或Pearson相关分析进行相关性分析,P<0.05则代表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二次剖宫产产妇一般情况 二次剖宫产产妇年龄20~50岁,平均(37.89±4.02)岁,体重(71.26±10.45)kg,孕周(37.81±1.68)周,孕次(2.21±0.07)次,瘢痕厚度(2.25±0.04)mm,距离上次手术时间(4.53±2.07)年。
2.2 调查对象的一般情况 本研究共纳入200名二次剖宫产产妇的配偶,年龄23~60岁,平均(30.23±8.50)岁,其一般人口学特征见表1。
表1 调查对象的一般人口学资料
2.3 配偶创伤后成长水平 配偶创伤后成长总分为(58.39±17.42)分。将各维度的得分除以各维度条目数后,从高到低依次为:精神变化(4.31±1.45)分,欣赏生活(4.27±1.20)分,与他人关系(2.98±0.75)分,个人力量 (2.55±0.88)分,新的可能性(2.12±0.84)分。
2.4 配偶自我效能量表得分 总分(25.47±6.11)分,二次剖宫产孕妇配偶自我效能各条目得分见表2。
表2 二次剖宫产孕妇配偶自我效能量表得分分
2.5 配偶心理创伤成长的单因素分析 将二次剖宫产孕妇及其配偶的一般资料以及自我效能作为自变量。心理创伤后成长得分作为因变量,进行单因素分析。结果显示,二次剖宫产孕妇配偶的心理创伤后成长得分在年龄、职业、家庭平均收入、家庭关系、睡眠情况、对婚姻生活是否满意、担心妻子此次妊娠潜在并发症以及最近负性事件等的比较上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而在文化程度、对子女性别期盼、宗教信仰、费用支付方式的比较上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其中年龄在40~49岁,职业为公务员企事业单位,家庭平均月收入在3 000~5 000元,家庭关系较好的二次剖宫产孕妇配偶的创伤后成长水平最高。见表3。
2.6 二次剖宫产孕妇配偶自我效能与创伤后成长的关系 二次剖宫产孕妇配偶自我效能总分与创伤后成长总分、人际关系、新的可能性、个人力量、欣赏生活呈高度正相关,与精神改变呈正相关。见表4。
2.7 二次剖宫产孕妇配偶心理创伤成长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将二次剖宫产孕妇患者配偶创伤后成长水平作为应变量(创伤后成长总分>58分为心理创伤后成长水平高;≤58分为心理创伤成长水平低),并根据表3中二次剖宫产孕妇配偶创伤成长的单因素回归分析结果,采用赋值法将差异有意义的影响因素作为因变量(年龄、职业、家庭平均月收入、家庭关系、睡眠情况、婚姻生活、对妻子此次妊娠潜在并发症担心、最近负性事件、自我效能得分),纳入logistic多因素回归模型中进行分析(赋值:年龄≥40岁=0,<40岁=1;有=1,无=0;职业:公务员或事业单位=0,工人、农民、个体户或其他=1;家庭平均收入:<3 000元=1,≥3 000元=0;家庭关系:较好及非常好=0,一般=1;婚姻生活:满意=0,不满意=1;对妻子此次妊娠潜在并发症担心:不担心=0,有点或非常担心=1;自我效能得分:<25分=1,≥25分=0;心理创伤后成长水平得分:>58分=1;≤58分=0)。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二次剖宫产孕妇患者配偶创伤后成长水平与其自我效能、职业、家庭关系、婚姻情况、最近负性事件以及担心妻子此次妊娠潜在并发症是二次剖宫产孕妇配偶创伤后成长的主要影响因素,且自我效能得分<25分、工人、农民、个体户或其他职业、家庭关系一般、婚姻生活不满意、最近有负性事件以及担心妻子此次妊娠潜在并发症均为影响产孕妇配偶发生心理创伤后生长水平的独立危险因素(P<0.01)。见表5。
表3 二次剖宫产孕妇配偶创伤成长的单因素回归分析 分
表4 二次剖宫产孕妇配偶自我效能与创伤后成长的关系
表5 二次剖宫产孕妇配偶创伤成长的多因素分析(n=200)
3 讨论
随着手术技巧、麻醉技术等相关技术水平的不断提高,剖宫产手术已经成为临床上解决难产、快速结束产生、挽救产妇及胎儿最主要有效的治疗方式。但作为一项具有较大创伤性的外科手术,术中可能出现的意外以及术后各种并发症均可导致产妇及其配偶产生焦虑、恐惧等负性情绪[8]。此外,手术所产生的费用、对未来的经济负担以及“男性为家庭顶梁柱”的传统观念均进一步加重了配偶的心理负担,从而进一步增加了应激源的强度,使产妇及其配偶机体内产生一系列的应激反应,影响其身心健康[9]。据相关调查数据显示[10],我国孕产妇围生期发生不良心理状态的发生率为15%~64%,而孕产妇配偶的不良心理状态发生率为12%~18%,且近年来随着全面二胎政策的实施,发生率有呈逐年上升的趋势。但目前临床上对二次剖宫产孕妇配偶心理状态及影响因素的相关研究鲜见报道。本研究旨在探讨二次剖宫产配偶创伤后成长状况及其影响因素,为后期临床开展针对性干预提供依据。
结果显示,二次剖宫产孕妇配偶心理创伤成长总分为(58.39±17.42)分,处于中等水平。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二次剖宫产孕妇患者配偶创伤后成长水平与其自我效能、职业、家庭关系、婚姻情况、最近负性事件以及担心妻子此次妊娠潜在并发症是二次剖宫产孕妇配偶创伤后成长的主要影响因素,原因可能是年龄在40~50岁的男性其心理成熟度及社会阅历丰富,对于应激反应所采取的措施及心理应对能力均较高,能够接受事物的变化,不断作出调整改变自己,有更多的机会发展创伤成长[11];而公务员及事业单位人员具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工作待遇较好,能够获得社会支持的机会更多[12];且公务员及事业单位工作稳定,人际关系中的层次水平高,得到的社会支持也相对较多,从而促进了创伤成长水平的提高[13-14]。本研究家庭平均收入多为3 000~5 000元,作为孕妇的主要照顾者,配偶承担更多的家庭经济责任,家庭经济压力大在一定程度上令其心理创伤后成长得分下降[14]。家庭关系好、婚姻情况满意配偶创伤后成长水平高,可能原因家庭关系与婚姻关系较好,对孕妇的关注度高,投入的照顾时间多等因素有关[15-16]。而最近发生负性事件的配偶创伤后成长水平高低,可能与负性事件可导致配偶产生多种不良情绪,并增加心理负担,从而影响其对产孕妇的关注度,一定程度对夫妻两的婚姻关系甚至家庭关系造成负性影响,从而降低配偶的创伤后成长水平[17-18]。而不担心妻子发生此次妊娠潜在并发症的配偶创伤后成长水平较高,可能与其心理素质较好,具有积极乐观的态度有关,该男性在面对事件大多表现出积极的应对态度,能够更容易接受事件产生的未知结果,因此具有更高的创伤成长水平。
自我效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个体对自身所具备的潜在能力的发挥程度[19]。自我效能越高,代表照顾者对完成照顾任务的信心越强。本研究结果显示二次剖宫产孕妇配偶的自我效能总分为(25.47±6.11)分,得分相对较低。分析原因可能是本研究对象为二次剖宫产孕妇,配偶均为自理能力较好的,相比于脑卒中、恶性肿瘤的照顾者来说,前者的照顾负担相对较轻[20],研究显示[21]较轻的照顾负担及患者较好的恢复能显著提高照顾者的自信心,自我效能高的照顾者会明显异于自我效能低的,自我效能高者倾向于把照顾任务当成目标去实现,更容易从挫折中恢复,迅速找到积极应对的方式。
综上所述,二次剖宫产孕妇患者配偶的创伤后成长处于中等偏下水平,其自我效能、职业、家庭关系、婚姻情况、最近负性事件以及担心妻子此次妊娠潜在并发症是主要影响因素。医护人员在治疗和护理二次剖宫产孕妇的同时,也应注意到患者配偶的创伤后成长,根据其影响因素,做好配偶妊娠相关知识健康教育,帮助配偶建立积极有效的思维方式、提高自我效能,并帮助产孕妇及其配偶调整及维持一个良好的婚姻关系和家庭关系,从而提升患者配偶创伤后成长水平。本研究尚有不足之处在于,样本量较小,有待于今后扩大样本量进一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