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经济“畸变”史越狂热越病态
2020-03-17歪道道
歪道道
粉丝经济的前世今生
1979年5月,《大众电影》开始将演员陈冲的照片用作封面,至此根据上《大众电影》的次数可以判断明星的受欢迎程度:20世纪80年代是刘晓庆,20世纪90年代是巩俐。这被视为中国造星产业的一个关键节点,此后,开始有了明星及粉丝概念。
1985年12月,邓丽君于日本东京NHK大会堂举行“One&Only”个人大型演唱会,票价被“黄牛”炒到了原价的数倍之多。
两年后,费翔在春晚一夜爆红,随后一年内举办65场演唱会,当时的中央新闻电影制片厂甚至专门拍摄了《费翔和他的歌》纪录电影;数据显示他的5张专辑销量共达两千万;央视大楼前堆满了几大麻袋来自全国粉丝的来信。
从20世纪70年代算起,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世纪,无论在哪个年代,粉丝对于偶像热情都只增不减。纵观这几十年,粉丝的温度、态度一成不变,变化最大的要数群体的实际价值与情感转移。
一方面,粉丝由最初的拥趸者逐渐演变成造星产业中不可或缺的枢纽部分,在某种程度上直接决定着一个人的一生。
事实上,国内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粉丝商业化要追溯到2000年以后的各类选秀节目,最受欢迎的“我型我秀”和“加油!好男儿”两个选秀节日的粉丝短信投票总共有1 600万条,2006年,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对当时几档火爆的选秀综艺进行调研,仅东方卫视的四档综艺各环价值超过38亿元,创收76.89亿元,
2005年是粉丝价值的“里程碑年”,出现第一个粉丝反哺型偶像:李宇春。坦白来说,这是粉丝史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李宇春的偶像之路,其粉丝团体“玉米”功不可没。除了大规模的线下拉票活动,“李宇春吧”与“李毅吧”的“爆吧战役”影响力空前,百度貼吧被刷屏1 900多页,一战成名。
再往近看,粉丝与偶像之间的情感连接进化为养成式追随,粉丝的话语权与决策权空前高涨。《创造101》比赛过程中,孟美岐的粉丝集资数额被公开,总额超过1 200万元;杨超越顶着“众嘲”依然出道成功。
眼看半个世纪过去,置身当下的追星氛围,很明显,粉丝对偶像的情感在发生多维度裂变。或许是移动互联网深度拉近粉丝与偶像之间的距离,他们所在意的,不再是偶像的能力与作品,甚至一举一动都值得为之疯狂。
你的以爱之名,别人财源滚滚
有媒体根据全网数据估算过,预计2020年中国偶像市场规模将超过1 000亿元,其中由粉丝情感化带来的消费收入约有500亿元,占整体的50%。在粉丝经济轰轰烈烈的背后,是潜藏在法律与道德视线下,难以启齿的阴影。
比代拍之类更过分的是隐私贩卖,2019年8月,因《陈情令》大热的王一博在微博上公开表示自己的手机号码被“黄牛”疯卖,粉丝电话不断。从微博中发布的截图中注意到,从8点09分到8点15分,6分钟内有4个电话进来。另一张截图显示,王一博的未接电话有194个。
外人看得心惊,这种现象在不少狂热粉眼里却是再“正常”不过,拿捏住这些非理智粉的认知弱点,就成就了“黄牛”们最得意的无本买卖。
早在2018年,有媒体就曝光过专门贩卖明星隐私的黑色产业链,诸如身份证号码50元,航班信息30元,甚至连明星住宿酒店的房间号码、明星手机号码和游戏账号都可交易,而且绝对“保真”。
有媒体称,明星的各种个人信息在微博、《微信》和《闲鱼》等渠道被明码标价公开售卖,价格低廉,从几元到100元不等,500元能够打包购买上百位明星的信息。在微博中,以“明星行程”“明星动态”或“姓名+具体信息”的方式进行搜索,招揽生意的“黄牛”无处不在。以超话“明星行程动态”为例,超话阅读量一度达到1876.3万,被微博封禁。
在这些见不得光的买卖里,卖家固然可恨,但同样的,在任何一片市场里,需求从来都起催动作用,这类粉丝的“以爱之名”不仅在侵犯偶像,更给旁人提供了滚滚财路。
我们斥责不法商家,从某种角度来看,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谁也无法为打着爱的旗号,公然挑衅道德与法律的粉丝们脱罪。
虽然隐私买卖只在个别粉丝之间流传,但笔笔生意依然在收割大量被爱蒙蔽双眼的粉丝,例如在微博上还存在大批量明星高仿账号。曾经,相声演员岳云鹏就在微博上公开“喊话”高仿账号。据悉,高仿账号也是一种变利方式。
很多高仿账号惯会混淆视听,通过极度相似的“马甲”吸引粉丝关注,然后在微博上进行流量变现。以广告为例,每次200元~1000元不等;或者贩卖明星签名的T恤、球鞋等;或者建立明星粉丝群,利用入群付费、出售明星周边以及演唱会门票等方式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