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资源、电子商务能力与企业绩效的关联研究

方 鸣 吴 妍

(安徽财经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安徽 蚌埠 233030)

一、引言

随着互联网信息技术的迅速发展，电子商务技术已经成为中小外贸企业运营管理必不可少的基础之一，有着越来越重要的地位。与传统的数据收集、信息交换和处理层面的电子数据交换(EDI)不同，电子商务技术能够综合利用企业间的信息共享，改进流程从而提高企业协作管理效率(周驷华等，2017)[1]。为了降低运营成本，提高生产力及产品和服务质量，并响应客户和其他业务合作伙伴不断增长的需求，一些中小型外贸企业已经在实施作为电子商务应用基础设施的网络技术上进行了大量投资，并取得了可观的成果(Zhu等，2019)[2]。近年来，跨境电子商务这种新型网络化贸易模式的蓬勃发展就是最好的印证。相较之下，传统中小外贸企业所面临的订单碎片化、中间环节多、交易时间长等问题所带来的管理运营成本的增加使其发展增速放缓。对于传统中小外贸企业来说，电子商务的融入所带来的生产方式的变革将会给企业注入新的活力。然而，一系列失败的案例表明并不是发展电子商务就能帮助企业增强竞争力，提高工作效率和经济效益(吴金南等，2011)[3]。电子商务的进步和广泛应用使公司能够利用一整套全新的能力以达到成功出口所需的全球连通性水平，将基于技术的资源转化为独特的专业能力对于企业实现组织效率而言至关重要(Gary，2019)[4]。在纷繁复杂的网络环境下，组织内外各种因素综合影响的不可预知性和难以控制性都增加了电子商务与组织的融合难度(朱镇等，2009)[5]。技术只是企业应用电子商务的门槛，如何将其完全融入企业运营管理乃至商务战略才是企业成功的关键(池毛毛等，2018)[6]。相对于大型外贸企业而言，传统中小型外贸企业资源基础薄弱，电子商务技术的投资应用于其而言会面临更大的风险与不确定性。另外，企业在应用电子商务时会面临一系列问题，尤其是超越技术层面的管理与文化问题。因此，研究电子商务的应用与否，以及如何将其融入企业的运营管理以促进企业绩效的提升对中小外贸企业而言是重要且具有实际意义的问题。

研究发现，资源与能力是提升企业绩效的两个重要因素(曹红军等，2011)[7]，企业资源的短缺以及公司内部组织能力的缺陷制约了企业绩效的提升。在各种企业资源中，技术、人力资本等可见性资源的研究已趋于饱和，越来越多的研究学者将关注点投向社会资本、网络资源等非结构化资源。关系资源在最近的研究中受到特别关注。研究证明，关系资源是企业实行B2B的一个重要因素(Shou，2017)[8]，成功的组织间关系使得企业的顺利运营成为可能。关系资源作为一种社会资本，建立在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基础之上。坚定的信任能够为企业发展积极的客户关系，影响国际网络营销的成功实施(Rui等，2017)[9]。尽管关系资源在企业运用电子商务的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但鲜有研究将其与电子商务能力相结合，探究二者之间的影响关系。对于电子商务能力的研究，多集中于讨论其构成及绩效影响两方面。Kevin Zhu(2004)[10]首次提出了电子商务能力的概念，通过与IT资源的整合作用，证明了电子商务能力的四个方面——信息、交易、客户定制以及后端集成对企业价值创造即企业绩效的正向影响作用。Eikebrokk(2007)[11]、Wu(2009)[12]等将企业IT能力拓展为电子商务能力，指出电子商务应用能力是电子商务投资带来更大组织绩效的主要机制之一。吴金南等(2011)[3]将电子商务能力划分为电子商务系统能力与电子商务服务能力，并证实了电子商务能力的二维性，揭示了电子商务能力与企业供应链绩效三者之间的影响机制。

由于大多学者对电子商务能力的研究均有不同的定义与方向，因此，通过对相关文献的梳理，本文将电子商务能力整合划分为两个维度，即外部电子商务战略能力以及内部电子商务管理能力。前者是指企业组合、开发和吸收企业资源以满足电子商务活动所需，在目标市场上实现产品价值的一种外部战略能力，后者则是指企业开展电子商务活动所需要的与上游(供应商)和下游(顾客)沟通协调、整合组织内部活动的内部管理能力。企业的经营管理都需要培育这两方面的能力，不同的是，各企业所拥有的各种资源与面临的市场环境不同，导致企业间的能力范围与水平存在差异。因此，如何将电子商务能力的使用效率最大化，准确定位企业电子商务的竞争优势以形成企业战略发展模式是企业管理者应用电子商务需要考虑的首要问题。

基于动态能力理论，本文将关系资源作为影响电子商务能力的前置影响因子，研究其对电子商务能力的形成与发展的影响。另外，通过将电子商务能力划分为内部管理与外部战略两个能力维度，分别研究两者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作用。在此基础上形成了关系资源、电子商务能力和企业绩效的理论模型，以中小外贸企业为研究对象，利用结构方程模型(SEM)分析影响路径，验证假说，从而识别三者之间的影响关系，为我国传统中小外贸企业战略转型发展提供理论借鉴。

二、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一)理论基础

动态能力理论的发展来源于资源基础性理论(RBV)，RBV可以看作是早期企业制定公司战略的规范性指南，因为它解决了竞争优势的起源问题，认为企业间的绩效差异源自于其所拥有的不完全流动的异质性资源或能够创造企业内部一种或多种独特优势的能力(Murray，2011)[13]。然而，由于外界市场环境的不断变化，这种静态的资源能力观已不再适用。因此，Teece等(1997)[14]拓展了RBV理论，提出动态能力理论，并将动态能力定义为“企业通过构建、整合内外部资源(如IT技术资源、组织资源等)，获得企业竞争优势以快速响应环境变化的一种能力”。动态能力的重要性在于它能够帮助企业根据环境的变化，充分利用企业内外部关系，整合资源，在机会或需求出现时改变其更新、整合和重新配置资源的能力(林家宝等，2018)[15]。能力是企业特定的，存在于企业的运营和生产过程中，能够将企业资源投入转化为产出从而创造价值(Rui，2017)[9]。但资源的物理属性决定了其相似性，只有具备企业独特的资源，与能力相整合才能创造出复杂且不易被模仿的竞争优势。关系资源正是符合了这种特征。因此，从动态能力的视角，本文主要研究关系资源、电子商务能力及企业绩效之间的影响机制，依此构建理论模型。

(二)研究假说

1.关系资源与电子商务能力

丰富的关系资源是发展电子商务的关键因素之一(Woon，2011)[16]。研究发现，部分新兴企业能够谋求生存并保持良好的发展态势，而大多数企业做不到的一个深层次原因就是在企业行为层面社会关系网络嵌入性的影响不够(杨俊等，2009)[17]。具体而言，关系资源是企业与供应商和客户建立的长期战略关系，其作为社会资本的一种，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企业其他资源的获取与信息支持的质量，有助于企业开展目的性的活动并带来行为优势。在中国制度背景下，企业之间或企业内部的关系还可以作为一种非正式的制度安排，通过关系网络，为企业提供更多的机会，降低交易成本，缓解信息不对称问题(俞俊利等，2019)[18]。这种关系的数量以及非冗余关系的建立能够为企业建立良好的关系网络，网络伙伴的“资源池”也是企业获得竞争优势的来源(赵艳萍等，2017)[19]。因此，本文认为关系资源是企业电子商务能力发展的关键投入。

对于中小外贸企业而言，关系资源有助于信息收集和对客户深入洞察力的发展，这为电子商务能力的形成奠定了基础。通过了解和分析客户反馈的信息，企业可以清楚地了解客户的个性化需求，并对当前的生产计划、供应以及运营进行更改(Flint等，2008)[20]。例如，企业可以通过应用网络信息技术收集客户反馈信息，为建立电子商务能力提供新的想法或解决方案。另外，通过与客户形成密切互动，在互动中预测客户未来的需求，为企业开发、提供新的产品和服务提供了机会。

此外，与合作伙伴之间的紧密关系有助于实施企业的创新活动，例如系统开发，采用新的物流技术和新服务开发等，往往这些活动需要高度的协调与沟通(Wagner，2012)[21]。对于外贸企业而言，由于地理范围的限制，与国外客户的沟通与协调是一大挑战，这反过来对企业运用网络信息技术的能力也提出了要求。因此，在中小企业资源基础薄弱的现实下，企业通过嵌入紧密的关系网络，一方面，可以充分利用与客户和合作伙伴之间的信息促进电子商务能力的形成；另一方面，通过企业之间的沟通协调，提高企业的运营管理效率，促进电子商务能力的进一步发展。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说：

假说1a：关系资源对企业内部电子商务管理能力产生积极影响；

假说1b：关系资源对企业外部电子商务战略能力产生积极影响。

2.电子商务能力与企业绩效

电子商务的应用通常意味着对企业的商业模式、网络和系统基础设施的重新思考，只有在应用电子商务技术的同时，充分发挥其作用，才有可能获得成功(Eikebrokk，2007)[11]。面对国内外动荡的市场环境，如果企业原有的能力无法适应环境的快速变化，企业积累的竞争优势会逐渐消失，新技术的应用可能也会成为企业成功路上的绊脚石(陈寒松等，2016)[22]。因此，作为动态能力的一种，企业需要重视电子商务能力的培养与发展，提升企业应对外部变化的灵活反应和柔性。

研究学者发现，IT能力能够通过数字化流程和知识库的形式创建数字选项来提高组织敏捷性以创造企业绩效(林家宝等，2018)[23]。电子商务能力作为网络技术能力的一种，能够在竞争环境下以更快的速度更早地获得技术、知识的更新，并通过新知识的吸收整合形成企业自身的竞争优势(黄春萍等，2017)[24]。企业的协调和资源利用能力能够创造网络信息能力，塑造专业化的网络信息能力则能够对企业的分销和沟通效率产生影响，从而为企业运营创造更大的价值。对于中小外贸企业而言，较强的电子商务战略能力能够帮助企业降低获取国内外市场信息的成本，改善企业对动态市场的响应能力，帮助企业扩大销售渠道，提高客户满意度(Zhu，2004[10]；吴金南等，2011[3])。另外，就企业内部而言，IT与管理能力的结合能够提高企业与合作伙伴之间的协调与沟通效率，同时降低运营成本，提高运营人才的管理水平，增加企业绩效(Wu等，2009[12]；周驷华等，2017[1]；Benitez等，2018[25])。

国内外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对电子商务能力与企业绩效的关系进行了研究，Zhu等(2005)[26]则从电子商务价值出发，证实了包括前端功能和后端整合在内的电子商务能力对实现电子商务价值有促进作用；Eikebrokk等(2007)[11]从电子商务使用的角度出发，证明了电子商务应用能力的形成是企业运用电子商务成功的重要因素；刘璞等(2016)[27]从投资收益角度证实了电子商务投资、电子商务能力及企业绩效之间的积极关系；黄春萍等(2017)[24]则从产品开发角度揭示了电子商务能力通过影响新产品开发速度从而影响企业绩效的间接作用机制。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说：

假说2a：内部电子商务管理能力对企业绩效产生积极影响；

假说2b：外部电子商务战略能力对企业绩效产生积极影响。

综上所述，本文的研究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关系资源、电子商务能力与企业绩效关系模型图

三、实证研究

(一)数据收集及研究对象

本研究以上海、江苏、安徽等地的中小外贸企业和跨境电商企业为研究对象，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进行调查研究。为提高研究的代表性和针对性，较准确地反映企业的真实情况，本文于2018年7月份至8月份邀请企业中如总经理、运营总监等了解企业整体运营现状的中高级管理人员对问卷进行答复，结合访谈、现场填写和电子邮件等形式，共发放问卷245份，9月初共回收问卷192份，剔除无效问卷后最终确定有效问卷165份，有效回收率为67.3%。组织层面的问卷调查回收率较低是国内IS研究领域的普遍性问题，大多相关文献的回收样本保持在100-150份之间(朱镇，2009)[5]。受访企业中，经营年限在1-3年的占47.1%，3-5年的占32.8%，5-7年的占11.4%，7年以上的则占8.7%。大多数企业主要以B2B为主要电子商务模式，占总样本量的53.3%，B2C占31.4%，C2C则占15.3%。

(二)变量说明

本文借鉴已有的研究，在实地了解企业实际情况后对量表做适当修正以符合研究目的，形成最终量表。将电子商务能力整合划分为外部电子商务战略能力和内部电子商务管理能力两个部分，涉及的量表主要来自Zhu(2005)[27]，Gary(2019)[4]等人的研究成果。其中，外部电子商务能力包括4个测项，内部电子商务管理能力则包含6个测项。关系资源主要衡量焦点企业与供应商和客户之间的关系，量表来自Shou(2017)[8]和Woon(2011)[16]的研究成果，包括与业务伙伴建立密切的合作、共享信息以及培养良好的沟通能力三个方面。企业绩效的测量量表主要参考Zhu(2005)[27]，吴金南(2011)[3]等人研究中的成熟量表，通过财务绩效和非财务绩效两方面来考察。一般而言，由于涉及企业敏感信息，企业客观财务数据不易获取，所以本研究借鉴Shou等(2017)[8]的方法，采用主观数据来代替客观数据，通过与同行业主要竞争对手的比较来反映企业的财务绩效情况，包括利润率、销售增长率以及投资回报率三个方面。非财务绩效主要反映企业的整体运营状况，包括员工生产率、库存周转率。问卷设计均采用7级Likert量表，在电子商务能力、关系资源和非财务绩效的测量中，1-7分别表示研究对象对题项的认同度，而在财务绩效的衡量中，“1”意味着“比竞争对手差得多”，“7”意味着“比竞争对手好得多”。

(三)信度和结构效度

信度分析主要用来反映量表在度量相关变量时是否具有稳定性和一致性，克朗巴哈系数(Cronbach’sα)是常用的衡量指标。通常，α系数大于0.7则说明量表的可靠性较高并适合于下一步分析。检验结果表名，各变量的α系数均大于最小阈值0.7，且总体样本的α系数为0.923，因此认为量表的可靠性较高。

结构效度主要衡量量表对所测概念反映的真实程度，主要通过KMO统计量和Bartlett’s球形检验来反映。KMO值大于0.6，且Bartlett’s球形检验P值显著则表明适合进行因子分析。由检验结果可知，总体样本KMO值为0.895，各变量KMO统计量值均大于0.6，Bartlett’s球形检验值均显著，达到进一步因子分析的要求。具体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

表1信度和结构效度检验结果

(四)收敛效度和区分效度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运用Amos 22.0来检验指标的收敛效度和区分效度。通过平均方差提取值(AVE)和组合信度(CR)来反映收敛效度。AVE能够反应结构变量的内部一致性，AVE>0.5，表明变量有较好的收敛效度。CR值用来反映问卷是否能够鉴别不同被调查者的反应程度，当CR值大于0.6时说明潜变量测量信度较高。区分效度主要是检验不同潜变量之间是否能进行有效分离，若各变量间的相关系数均小于相应变量的平均方差提取值的平方根，则说明各个变量间的区分效度达到要求。表2和表3显示了具体的检验结果，模型的收敛效度和区分效度都较好。

表2各测量指标的效度结果

表3区分效度检验结果

注：对角线上是AVE的平方根，非对角线上是各变量间的相关系数。

(五)模型拟合

通过结构方程分析方法，结合Amos软件分析的具体结果如表4所示。根据以往学者研究，卡方-自由度之比小于3，各项拟合指数大于0.9，说明模型拟合较好。如结果所示，模型的卡方自由度之比为1.851，其他各项指标，增量拟合指数(IFI)、比较拟合指数(CFI)和Tucker-Lewis指数(TLI)都达到0.9。虽然常规拟合指数(NFI)和拟合优度指数(GFI)没有达到0.9的最佳标准，但由于数据的可获得性等不可控因素的影响，模型亦可接受。近似误差均方根(RMSEA)反映模型的拟合效果，当RMSEA指数大于0.08时，说明模型拟合效果不理想。本文模型的RMSEA值为0.072，小于0.08的最大阈值，说明模型拟合效果较好，可以进行路径分析。

表4模型拟合度指标

(六)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共同方法偏差(Common Method Biases)指的是由同样的数据来源、测量环境、项目语境以及项目本身特征所造成的一种系统变异，可能会歪曲变量之间的关系，造成偏差(朱海腾等，2019)[28]。为了避免共同方法偏差对研究结果产生影响，多数研究采用Harman单因素检验法进行检验。但根据周浩等(2004)[29]的研究，Harman单因素检验的灵敏度相对较低，所以本文采用其建议的潜在误差变量控制法进行检验，将共同方法偏差作为单个潜变量放进结构方程模型进行分析。结果表明，单因素模型拟合情况较差，加入共同方法偏差后检验的结果各项拟合指标也没有出现较大改善(增量<0.05)。因此，可以说包括共同方法偏差在内的系统误差效应不显著，共同方法偏差对研究结果没有产生严重影响。

表5 CMB效应检验结果

(七)结构模型检验

本文使用AMOS 22.0来检验前文提出的假说。结果显示，各变量间的影响关系(H1和H2)均在高显著性水平下得到验证。表6显示了详细检验结果。

表6路径检验结果

注： *P< 0.05、**P< 0.01、***P<0.001。

路径分析结果显示，实证检验数据证实了本文所提出的所有假说，表明关系资源对内部电子商务管理能力和外部电子商务战略能力均有正向的影响作用。同样，企业绩效的提高也受到两种电子商务能力的积极影响。据此，绘制了以下路径分析结果图。

图2 关系资源、电子商务能力与企业绩效关系路径图

四、研究结论与启示

近年来，随着互联网技术的蓬勃发展，传统外贸企业在订单管理、交易效率等方面的不足日益突显，电子商务的应用在企业的对外贸易发展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互联网+外贸”政策的推广将传统外贸型企业与互联网深度融合，为传统外贸企业的转型升级开拓了一条新的发展之路。但是，这种新型的贸易发展方式是否能够促进企业成功转型成为政府与企业管理者密切关注的问题。本文以中小外贸企业为研究对象，分析了关系资源、电子商务能力及企业绩效三者之间的影响关系，得出以下结论与管理启示。

(一)研究结论

1.关系资源的充分利用能够对企业应用电子商务的能力产生积极而显著的影响，并且这种影响无论是对外部战略还是内部管理都十分重要。在当前以互联网为基础的信息技术发展的背景下，企业间基于物理属性的竞争优势已经难以为继。关系资源作为一种非正式要素，很难形成一种固定的模式来学习，因此，这种基于关系资源而创造的竞争优势难以被模仿。当企业关系资源足够丰富时，所形成的关系网络为企业在纷繁复杂的国际竞争环境下更充分地利用资源与收集信息带来了便利。通过对新知识、新资源的感知、吸收、集成、创造将其融入企业产品和运营管理过程中，利用信息技术以提升企业动态电子商务能力。企业丰富的关系资源促进了信息的有效集，为企业的战略选择提供了基础，使其能够更多元化地进入新产品市场，增强其在市场中的地位(Mu等，2018)[30]。

2.电子商务能力在提升企业绩效的过程中发挥了积极的促进作用，说明电子商务能力是中小外贸企业发展电子商务的一个重要因素。电子商务能力能够实现企业资源的优化整合，利用互联网的特性，提高交易效率，实现企业绩效的提升。作为一种动态能力，在当前动荡的国际市场环境下，较高的电子商务能力能够更迅速地感知客户需求的变化，实现资源与服务的同步化，更有效地管理企业运营以提升企业绩效。虽然早期学术界认为IT投资价值具有“生产率悖论”，但根据林丹明等(2007)[31]的研究，企业IT投资生产率悖论的产生可能是由于生产背景和研究样本的特殊性所导致的。Yang等(2010)[32]提出，电子商务作为一种IT投资，当企业将其内部职能和外部活动的整合达到电子商务的高级层次，则必然会给企业带来价值的提升。

(二)管理启示

首先，电子商务能力与企业绩效之前的积极关系表明对中小外贸企业而言，在纷繁复杂、产品品类爆炸的国际市场背景下，企业管理者需要意识到发展电子商务能力的重要性。电子商务作为一种以顾客为导向的信息系统，企业需要将顾客需求贯彻到产品的设计、原材料供应、产品生产和服务过程中，因势利导，使外部需求与内部管理通过电子商务系统达成一致。此外，对电子商务的投资并非一蹴而就，企业应将对电子商务能力的培养提升到企业整体战略的高度，摒弃投资短视，注重电子商务投资带来的财务绩效的增加的同时，更加注重电子商务能力所带来的企业运营管理效率的提升。中小企业需要充分发挥企业组织灵活、商务流程简单的优势，将商务模式定位于提高内部信息集成的基础上。朱镇等(2009)[5]通过研究发现，通过第三方交易平台(例如阿里巴巴)或使用在线软件服务等模式(Saas)进行采购和销售是中小外贸企业实施电子商务的最佳途径。

其次，在建立企业内部上下级，外部上下游合作伙伴及客户的稳定关系的同时，积极拓展企业关系资源网，增加企业对合作伙伴关系的依附性，利用关系资源来撬动社会资本更丰富的个体以获得更高的资源回报和信息支持。通过关系网络的搭建，形成企业特有的资源管理模式，在不断变化的市场需求与技术更新中塑造企业独特的电子商务能力，进而创造卓越的企业绩效。

五、研究展望

本文围绕关系资源、电子商务能力与企业绩效展开研究，虽然以中小外贸企业为研究对象，但在分析过程中未对企业行业特征进行划分，样本规模相对较小，样本规模的大小限制了研究结果的普遍性。我们使用的数据集是横截面的，研究的结果只能显示一段时间内变量间的相关性，无法进行纵向分析，例如电子商务能力的演变在动态环境中的价值创造。在关系资源、电子商务能力及企业绩效的影响关系中，可能还有其他因素会对三者的关系产生影响，例如企业内部股权结构、国内外政策环境及市场环境等。因此，在未来的研究中，我们可以拓展研究规模，充分考虑当前中小外贸企业发展存在的问题，选取适当的内外部影响因素，整合其他相关理论进一步探讨关系资源、电子商务能力与企业绩效间的影响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