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中央移驻北平香山始末

◆文/曹子尼 曹英

“进京赶考”

中央进京分两拨开动。先是，中央书记处要求杨尚昆23日12时先走，24日到达北平，等待25日到京的中央。杨尚昆坐小吉普车23日午夜12时到达保定，24日早晨9时再出发，12时到达涿州；下午3时再动身，黄昏时分到达香山。这一路杨尚昆坐吉普车走了近20个小时。

毛泽东等书记处大队人马是在23日下午14时开始动身的。有人说本来毛泽东要警卫战士早晨9时叫他起床，但周恩来看他睡得不错，就没让叫醒他，直到快10点时毛泽东才自己醒来。但是杨尚昆当日日记明确记载说，他12点钟带第二个孩子先去北平，这时“毛周尚未起床”。（《杨尚昆日记》（上册），中央文献出版社2001年版，第62页。）时任中央机要科工作人员的梁守谦也撰文回忆说：“汽车启动了，毛主席就要离开住了十个月的西柏坡了。时间是1949年3月23日下午14点30分左右。当时我想一定要把这个时刻记住，将来有人问：‘毛主席是什么时间离开西柏坡的？’我能很快地回答他。”（《跟随主席从西柏坡到北平》，《西柏坡记忆》（第二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10年版，第281页。）

周恩来见毛泽东醒来就过来询问是否睡的不错，毛泽东非常满意，并说，今天是进京的日子，进京赶考去。周恩来笑着说，我们应当都能考试及格，不要退回来。毛泽东说，退回来就失败了。“我们决不当李自成，我们都希望考个好成绩。”（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下卷），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469页。《跟随主席从西柏坡到北平》，《西柏坡记忆》（第二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10年版，第281页。阎长林：《我的警卫笔记》，中国青年出版社2009年版，第277-278页；叶子龙口述，温卫东整理：《叶子龙回忆录》，中央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第147页。）

走时，毛泽东等中央主要领导人与送行的群众一一挥手道别。毛泽东所在的中央车队由11辆吉普车、10辆大卡车组成。走在前面的是中央警备团的警卫员们乘坐的吉普车；毛泽东坐第二辆车，是一个美国产的中型军用吉普车，马力大，越野能力强，坐在这辆车上的还有警卫排长阎长林、警卫员王振海、李德华、李银桥、金武森、司机周西林；第三辆是警卫车，第四辆后的5辆中型吉普车上分别坐着刘少奇一家、毛泽东女儿李讷、周恩来一家、朱德一家、任弼时一家和陆定一一家。后面跟着10辆大卡车，前面5辆用来拉机关工作人员和行李，后面5辆则坐着中央警卫团手枪连和1个步兵排。

毛泽东一行走得很顺利，但也很辛苦。一路是土路、蜿蜒山路，路面坑洼不平，尘土飞扬，毛泽东戴上了口罩和墨镜，穿着雨衣，“全副武装”，天黑时分赶到唐县城东淑闾村住下。一路上，毛泽东兴致很高，和警卫人员、身边工作人员有说有笑。毛泽东说，这几年的3月我们都有行动。1947年的3月撤离延安；1948年的3月22号由陕北米脂杨家沟向华北前进；今年的3月是差一天（23号）向北平前进，明年3月就要解放全中国了。我们没有想到这么快，没有想到撤离延安两年就进北平了。蒋介石也没有想到。（阎长林：《我的警卫笔记》，中国青年出版社2009年版，第282页。《张耀祠回忆录——在毛主席身边的日子》，中共党史出版社，第40-41页。）

淑闾村位于河北唐县城东北约2公里，是唐县到保定的一个大邑，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古村。原打算让毛泽东和其他领导人留宿在村里王鹤寿家，因为王鹤寿是唐县入党最早的共产党员，长期担任重要职务，这时担任东北中央局副秘书长，住在他家安全可靠。后来考虑到他家在县城南关，周围社会和政治情况比较复杂，保卫工作比较麻烦，最后决定住李登魁烈士家。李登魁家是一个革命家庭，其弟李冷是长期从事公安、保卫工作的干部，儿子李成瑞在晋察冀边区政府工作，两人都是抗战初期入党，非常可靠。同时，村民政治觉悟高，群众条件好。（《西柏坡五大书记进京 毛泽东：“决不做李自成”》，《燕赵都市报》，2009-09-01。）

这一夜毛泽东几乎没有睡，前半夜同村干部座谈，后半夜伏在用门板支起的床上批阅文件，就着一盏小油灯。这块门板是警卫战士借的，同时也给他找了个八仙桌供他批阅文件用。毛泽东对警卫战士借的“硬板床”非常高兴，又叮嘱一定要完好归还。江青和李讷住在北屋的耳房里。（孙勇：《在毛主席身边二十年》，中央文献出版社2015年版，第22页。）当年李成瑞的儿媳妇后来回忆说：那一天，群众把街道和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屋子里铺上了谷草。“主席带领的部队不扰民，天黑了之后才进村住下，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很多村民们只知道来了一支解放军部队，直到几天后大家才知道，原来当时来的就是伟大领袖毛主席。”（《西柏坡五大书记进京 毛泽东：“决不做李自成”》，《燕赵都市报》，2009-09-01。）

3月24日早晨9时，毛泽东一行再出发去保定。这时路况变好，吉普车也跑得较快。快到保定城时，由于围观的群众很多，毛泽东要求车队尽量开慢点，不要伤着老百姓，说，这是老百姓相信我们，如果是日本人、国民党，大家都会躲得远远的。到了冀中区党委大院，冀中区党委书记兼冀中军区政委林铁、42军军长孙毅等出迎，一起共进午餐。席间，毛泽东再次提到李自成：“李自成是农民领袖，揭竿领兵，前仆后继，好不容易取得了胜利，一骄傲就失败了，连他自己的性命都没有保住，我们可不要当李自成呀！”（李芬：《“中共中央进北平”若干历史细节》，《北京日报》，2016—10—31。）饭后，毛泽东等听取汇报直到下午3点。

毛泽东等暂住42军军部，暂时休息，等候北平市长叶剑英等。毛泽东先到街上溜达了一会，见街上非常冷清，就问随行的涿县县委书记王成俊。王表示，国民党94军驻军时，为了防共，把所有的小商小贩都赶到东关了，百姓难以回城，解放后一时没有顾及到这个问题。毛泽东指示说，老百姓关心的，正是我们要办的。解放了，工作千头万绪，要抓主要的，就是着眼于进行和平建设，恢复和发展生产，繁荣经济，这没有市场不行，要尽快把市场迁回来。（《五大书记进京“赶考”记：毛泽东车队被拦下》，《燕赵都市报》，2009-09-02。）

傍晚，叶剑英和铁道部部长滕代远赶了过来，汇报进入北平的细节问题。叶剑英报告，明天毛泽东和中央领导将乘火车入平，先到丰台，在清华园站下车，改乘汽车去颐和园。这中间，将在下午在西苑机场举行阅兵式、入城式，与民主人士见面，晚上在颐和园住宿。

毛泽东听后指示不必将入城式搞得规模过大，不要兴师动众，等以后全国完全胜利，再组织群众庆祝。周恩来建议，在西苑阅兵式后，毛泽东等接见民主人士、各界代表，特别是一些党外人士，如张澜、李济深、沈钧儒、陈叔通、郭沫若、黄炎培、柳亚子、茅盾等人，成立新政权后，他们的工作安排也要考虑。毛泽东对此表示赞同，指出这些人在与蒋介石反动统治的斗争中是英勇的，不简单，为革命斗争做出了贡献。明天见面，是他们欢迎我们，也是我们欢迎他们。要向他们表示感谢。我们希望他们继续同我们合作，在今后的政府工作和其他工作中，他们能够做出应有的贡献。

3月25日凌晨2时，毛泽东等登上进平的火车。毛泽东乘坐的是三列火车中的第二列。上了车，叶剑英报告毛泽东、周恩来，中央机关的住房都安排好了，住在香山。北平的名胜古迹都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北平军管会的工作也得到北平市民的支持与拥护，不少民主人士、普通市民都来信来电，表示拥护共产党，工厂照常开工，商店照常营业，学校照常上课。毛泽东对此很欣慰，说，和平解放的城市一切照常，这就好了。我们不但要能解放大城市，也要能管理好大城市。我们全体解放军和干部，都要学会管理城市工作和经济工作。周恩来也说，我们要比蒋介石政府强，我们能管理好大城市，也能管好国家经济。

毛泽东还在车上回顾自己以前来到北平的情景，说，我30年前来过北平，那时为了寻求救国救民的真理而奔波，在北平我遇到了李大钊同志这样的大好人，在他帮助下我才成了一个马列主义者。他是我真正的老师。（阎长林：《我的警卫笔记》，中国青年出版社2009年版，第294页。）

凌晨6时，专列到达北平的清华园站。这个火车站点是一个破败的小站，因为安保的需要，叶剑英、李克农特意选择此地作为毛泽东等的转换站。

毛泽东第一个走下火车，受到在此等候的聂荣臻、彭真、李克农等的热烈欢迎。毛泽东没有在此休息，立刻乘汽车前往颐和园。

到达颐和园后，毛泽东一行进入景福阁休息。景福阁位于万寿山东部山坡上，慈禧太后曾在此观雨、赏月，接见外国使节。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在景福阁聚齐后，便移师东边的益寿堂。

颐和园益寿堂正门

益寿堂位于颐和园万寿山东路的山坡上，东临谐趣园，西靠景福阁，是一座坐北朝南的典型四合院住宅式建筑，由五间正殿、东西厢房以及耳房、垂花门构成。整座建筑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中，昔日曾是慈禧太后率大臣、嫔妃们赏玩、用膳和休息的地方。在北平和平解放的谈判过程中，北平联合办事处的前两次会议都是在此地召开。

这时毛泽东兴致很高，就到颐和园内游览，看到没有游人，毛泽东不太高兴，就没了雅兴，走了回来。想吃东西，但中午午饭正在准备，主要领导都到西苑机场准备阅兵式了，屋里又很冷，毛泽东就让叶子龙生火。叶子龙对北方的炉子不熟悉，弄了半天，没有弄好，就只好去街上买了些芝麻饼和熟肉，毛泽东就吃了一顿烧饼夹肉。对这段故事，叶子龙有一段很详细的回忆：

进入颐和园，毛泽东提出散散步。在昆明湖边他发现偌大的公园空空荡荡的，竟没有一个游人，就问：“公园里怎么没有游人啦？”

我回答，为了首长的安全，今天公园不开放。

毛泽东不高兴了：“公园不是私园，没有游人像什么样子。好了，不游了，不游了！”

毛泽东来到益寿堂休息。他说肚子饿了，要吃饭。说来奇怪，快到中午了，这里既没有准备饭菜，连个工作人员也见不到。房间里有一个煤炉，但看上去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生火了，大家都冷得要死。

我们马上开始生火，准备做饭。但是炉子怎么也生不着，还弄得到处都是黑烟，几个人都成了黑脸包公，也无济于事。这也怪不得大家，过去我们都是用柴灶做饭，谁也没有见过这种铁炉子。毛泽东显然还在生气，他很不客气地说：“叶子龙，你们怎么连炉子都生不着？统统撤职！”

我心里觉得委屈，人家从来没干过这活，这种火炉都是第一次见，谁知该怎么摆弄这铁家伙？我采取的方法是：先把煤块放进炉膛，再把木柴放在煤的上面。这样做的结果当然是事倍功半了。

因为毛泽东饿着肚子，我也顾不得别的事了，赶紧跑到街上，买了许多芝麻烧饼和熟肉来。回来一看，不知谁已把炉子生起来了，火很旺，水也烧开了，屋子里挺暖和。我们几个工作人员与毛泽东一起围在炉边吃了一顿烧饼夹肉。

毛泽东显然消气了，他从炉台拿起一个烤得焦黄的热烧饼，掰开，手抓了几块肉放在里边，吃着说：“子龙！你很会采购嘛，这是京城的名吃呢！我30年前在北京时，经常吃的。”（叶子龙口述，温卫东整理，《叶子龙回忆录》，中央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第149-150页。）

叶子龙的回忆也得到杨尚昆回忆录的佐证。杨尚昆回忆说：“中午，叶子龙来电话，让我立刻去颐和园益寿堂。我赶到益寿堂时，只见空荡荡的冷屋子里，没有床铺，没有沙发，只有用木凳搭成的铺位，铺上被褥，供他们午休。”杨尚昆还说，看到这些，对他很有警示作用。在检查完阅兵式后，他立刻赶回香山，再次检查准备工作。“因为在益寿堂的休息室里看到事先没有准备餐饮和休息的床铺，所以急于回到香山检查这些细节。遗憾的是，这一来我没有能够参加中央入城检阅这一次盛事。”（《杨尚昆回忆录》，中央文献出版社2001年版，第289页。）

下午3点，毛泽东吃完午饭，就坐汽车赶往西苑机场。在出颐和园大门的时候，毛泽东见公园外马路上行人、马车多，汽车少，和延安差不多，表示大家一定要努力，改变旧中国的落后面貌。“你们看这一路上都是行人、马车，没有多少汽车嘛。这一路上看到的汽车，还没有在延安路上看到的汽车多呢。我们这样一个古老国家，北平又是几个朝代的古都，现在还是这么落后。以后这种落后的局面一定会很快改变的。”（阎长林：《我的警卫笔记》，中国青年出版社2009年版，第296-297页。）

西苑阅兵

3月25日下午5时，在热烈、欢快、激动的军乐声、欢呼声中，毛泽东一行来到西苑机场。在场等候的叶剑英、林彪、聂荣臻、贺龙等趋前迎接。毛泽东与他们一一握手后，来到工人代表、妇女代表等面前，握手致意，并特意走到迎接的傅作义前，与他合影留念。随之，毛泽东等驱车来到沈钧儒、李济深、黄炎培、马叙伦、郭沫若等160多位民主人士的欢迎队伍前，一一握手问候。

当一发银白色照明弹腾空而起时，部队检阅正式开始。毛泽东登上第一辆浅绿色吉普车，这辆车是毛泽东亲自指定的，是一辆缴获的美式吉普车。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林伯渠等也依次登车。

受阅部队由第四野战军的3个步兵团、1个摩托化团、两个炮兵团、1个坦克营及英雄模范功臣代表连以上干部组成的连队，刘亚楼任阅兵总指挥。乐队高奏雄壮的《解放军进行曲》。受阅部队列队顺序依次是坦克、重炮、摩托化步兵、步兵方队。

毛泽东在刘亚楼的介绍下，在“塔山英雄团”受阅部队面前，专门向佩戴奖章的英雄指战员敬礼。车到之处，“毛主席万岁！”等呼声高涨，气势非凡。检阅自下午5时10分开始，至5时45分完毕。阅兵结束后，毛泽东与各界群众合影留念。（周之同：《1949年西苑机场阅兵式亲历记》，《军事历史》2009年第2期。）

检阅完毕，毛泽东等驱车回到益寿堂，设宴招待各民主党派负责人和无党派民主人士。应邀出席晚宴的有李济深、黄炎培、郭沫若、沈钧儒、谭平山、马叙伦、张东荪、章乃器、章伯钧、许德珩、盛丕华、彭泽民、蔡廷锴、陈叔通、马寅初、张奚若、俞寰澄、柳亚子、张志让等。未参加晚宴的杨尚昆在3月26日的日记中记述道：“昨夜，毛周同在颐和园请民主人士，夜深始回。”（《杨尚昆日记》，中央文献出版社2001年版，第64页。）

毛泽东与民主人士宴会商谈结束时已近深夜12点。散会之前，毛泽东的司机肚子疼，北平市公安局秘书长刘尽中心想已经深夜，中央领导同志不会走了，没有请示就让司机开着毛泽东乘坐的防弹车回去休息了。没想到司机刚走，周恩来就要求中央领导人一行马上坐汽车上香山。刘尽中十分焦急，忙对周说：“天这么晚了，荒郊野外这样大的车队出了问题怎么办？还是住在这里不要走了。”周恩来口气十分坚决，命令立刻就走。这时，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已经走出来了。刘尽中只好把毛泽东让到周恩来的车上。

“怎么啦？主席的车呢？”周恩来惊奇地问道。刘尽中只好硬着头皮照实说了。周恩来十分生气，一言不发，急忙上车，坐在毛泽东的身边，两眼非常警惕地盯着车外。

1949年3月25日，毛泽东同志在西苑机场阅兵

到了香山，周恩来把刘尽中叫到一个没人的小树林，问道：“你为什么把主席的车打发走了？” 刘尽中解释说，以为天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只会住在佛香阁。

周恩来严厉批评说：“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请示报告、擅自做主？出了问题怎么办？”刘尽中无言以对，表示一定接受教训，不再犯类似的错误。后来，“做警卫工作必须加强请示报告”就成为警卫工作的一条纪律，一直保持到现在。（刘涌：《政法春秋——政法战线一老兵回忆》，京准字2003—060，第167—168页。）

香山双清别墅正门

香山来青轩周恩来办公室

香山双清别墅是毛泽东与中共中央机关驻扎香山的主体建筑，实际上当时只有毛泽东住在双清别墅，中共中央其他领导人如朱德、周恩来、刘少奇都住在离双清别墅两三百米远的来青轩。中间还有一座古庙香山寺，这些都是清政权的皇家园林，因为遭遇几次大火特别是遭遇英法联军第二次鸦片战争的兵火，毁坏尽净。民国初期熊希龄等加以改造、重建、修缮，渐渐成为香山代表性景点之一。

双清别墅主建筑是一栋坐北朝南的平房，正对着主建筑的山上修建有一个平台，平台上是工兵连半个月前刚修好的防空洞，不长，平面呈“U”字型，里面有三个不大的侧洞，洞的两头各有出口，两个洞口都拐了一个小弯，洞口外还有很高的防护墙，可以有效避免弹片和冲击波。在东端洞口外的水泥护墙上，刻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工兵第二团三营”“一九四九年三月十五日竣工” “毛主席万岁！”“朱总司令万岁！”的字样。后来，毛泽东看到这两个标语，指示涂掉。毛泽东一直到9月21日离开香山前，只进去这个防空洞看过一次，并没有用上。

负责香山保卫的是中央社会部负责的便衣队。便衣队是暗处保卫，明处的是207师公开的武装警卫和西郊公安分局沿线各分驻所、派出所的外围警卫。为了协调、统一香山的警卫工作，4月7日，李克农主持召开所有相关保卫警卫部门参加的专门会议，即“西郊治安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北平警备司令部、中共中央办公厅、中央社会部、北平公安总队、北平纠察总队、中央警备团、华北军区、北平市政府、207师等9个单位。与会者就香山中央临时驻地和西山中央军委驻地的安全保卫工作，如警卫任务的分工、香山地区的防空、武装警卫、颐和园是否开放等问题进行了讨论，决定组成“西郊治安委员会”，主任汪东兴，副主任吴烈。具体保卫警卫分工是，中央办公厅警卫处警卫科负责中央领导人的随身警卫、卫士选派；中央警卫团负责香山公园的控制和内部警卫；207师派出2个团6个营兵力负责从香山经青龙桥、海淀、西直门到城内和中南海的路线警卫，保证领导人的行车路途安全；华北军区高炮二团一营3个连的12门高炮、12挺高射枪，保卫香山上空，以防敌机袭扰；北平市公安局负责香山周围的控制和香山至颐和园、西直门的便衣警卫，但在这一百多天的时间里，可以说都是“平安无事”。（邬吉成、王凡：《红色警卫——中央警卫局原副局长邬吉成回忆录》，当代中国出版社2003年版，第31-32页。）

9月21日，毛泽东离开了香山，入住中南海。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也指日可待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