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组诗）

●左臣

序

山川不会忘记，他走过的每个足迹

河流不会忘记，他沉淀的日夜忧思

村庄不会忘记，他振臂一呼的回音

历史不会忘记，他欣慰欢喜的泪水

他在贫瘠的土壤上洒上玫瑰花种子

用青春与热血浇灌了几番寒暑

他在收获的季节采满玫瑰花

笑着赠与过往的每一位村民

他只带着留有余香的手掌

静悄悄地离开

从哪里来又回归到哪里去

风儿在思念

他，是谁？

1

几件泛黄的白衬衣，躺在衣柜里私语：

那个人把我们穿在身上好几年

把我们泡到山沟水里洗了好几年

我们长袖和短袖的兄弟

都被他轮换着穿

他穿着我们去考察

他穿着我们上山下地

他穿着我们来往于城市与村庄

他跑细了胳膊跑粗了腿

春天，我们常沾满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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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我们常沾满汗水

秋天，我们常沾满清晨的露水

冬天，我们常裹满夜幕的寒风

他明明很辛苦却笑容满面

他对我们说

穿旧了也不会抛弃我们

因为我们身上印有“南方电网”标志

他说他自己不是领导干部

而是单位派来的形象代言人

他说穿上我们

就等于同事在身边

感觉自己形象在、责任在、动力也在

2

当落日的余辉消散在山的尽头

世界很快被黑暗笼罩

硕鼠们登场了

他们是村庄里最隐秘的潜伏者

啧啧～

鼠大王打着饱嗝半躺着

唆一口从酒糟里偷来的酒

醉眼朦胧

他脑中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

那个人刚来村庄的第一年

好像并不怎么受村民们待见

村庄在残阳下瘦成了一道弧线

鼠队们忍饥挨饿四处乱窜

那个人来到村庄的第二年

村庄的路修平坦了

新变压器装好了

村民们笑着和他打招呼

那个人来到村庄的第三年

养殖业、果蔬业全面开花

农产品遍地都是

还有汽车把农产品运往城里

村庄像一粒饱满的稻穗

我们的好日子也就从此降临了

今年是第四年

他真是我们的幸运神啊！

三日后

鼠大臣来报：“不好了，大王，

那个人正召集全村人在猪圈里洒消毒水”

七日后

鼠将军来报：“不好了，大王，

那个人正带领村民在各角落喷杀虫剂”

半月后

鼠探子来报：“不好了，大王，

那个人说要消除鼠疫，清洁环境，

我们很多兄弟都误喝药水而死了”

嗷嗷～

鼠大王惨叫一声：

“大家快逃命去吧，

我们完蛋了，

那个人不是我们的幸运神，

他是我们的克星！”

4

脱贫了，富裕了，贫困村成了模范村

他从哪里来又回归到哪里去

日报、晚报、电视台记者

他们携带着重型拍摄装备

浩浩荡荡进了村

平坦的水泥路喜迎着远方的客人

红瓦白墙依山傍水而立

金黄的稻穗在风中笑弯了腰

牛羊“咩咩”谱写着暖阳下的牧歌

村主任满面春风

提来几桶甘甜的山泉水招呼远方的客人

在家的村民在村委会集合

接受着记者们神圣的采访：

“你们大家都说说他是怎样一个人？”

王大哥说：“他没有领导架子。”

张大婶说：“他穿的很整洁，很注意形象。”

李大伯说：“他点子多，有能力，为村里做了很多好事。”

赵大娘说：“他心肠好，无偿帮人，还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吴大嫂说：“他有文化，经常教村子孩子们做作业。”

蒋大爷说：“他很热心，农忙时节经常帮助老人家干活。”

村委办事员说：“他是我们党派来的优秀同志，

是带领我们脱贫致富的领路人!”

村主任最后说：“他腿上有泥，心中有爱。

他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做‘第一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