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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的语言学角度浅析

2020-03-08原子娟

神州·上旬刊 2020年2期
关键词:语言学隐喻

原子娟

摘要:《长相思》历来被视为一首闺怨诗而为学界所研究赏析,而少有人对其诗句背后的语言学现象及蕴含的原理进行探讨。本文拟运用语言学角度的相关原理对此诗进行浅析。

关键词:长相思;语言学;隐喻;上下位

《长相思》作为一首千古名篇,在学界通常将其从文学角度定位为是闺怨题材。当将此词置于语言学视野下进行观照时,便会发现词中抒情主体与客体均不明确,语法层面的主宾语并不完全与语义层面的施受双方相对应,因此无法凭经验性认知得出词中所言的“愁”、“思”与“恨”的情感的发出者与接受者。故本文拟运用语言学中的词的上下位原理及修辞格中的隐喻理论对此问题进行浅析。词的内容如下:

长相思 白居易 唐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词上阙中的“吴山点点愁”,从句法结构上来看属主謂结构,“吴山”为主语,形容词性短语“点点愁”为谓语。我们不难发现,此处句法层面的主谓关系与语义层面的施受关系并不一致,“愁”作为情感类词语,其发出者必须同时满足[+生命]、[+情感]两语义特征,因此作为自然客体存在的“吴山”并不能做“愁”的施事。此时,我们不妨运用隐喻的理论加以探析。山,作为固态存在,加之视觉距离上的疏远,呈现隐隐约约、星星点点之态。相思之人带着愁绪望吴山或者想象吴山,仿佛山也在愁,而愁绪是如目之所及到的景象般星星点点的。因此,此处之“愁”,言“吴山”愁,实则依旧是人在愁。词下阕中的“思悠悠,恨悠悠”,从语法结构看依旧是主谓结构,形容词性重叠词做谓语,对“思”与“恨”的状态加以形象描述。“悠悠”意为绵长,联系上文中的“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可知,“悠悠”当为水之深长。与上阙中的吴山愁同,词人再次运用隐喻修辞,以水之“悠悠”喻相思之人的思恨悠悠。

至此我们清楚了“愁”、“思”与“恨”的行为主体,即语义层面的施事,皆为相思之人所发。那么,三项情感类词所涉及到的受事又是何人或者何物呢?我们在下阕中的“月明人倚楼”中得到了答案。此时我们或许可以从语言学中词的上下位角度来分析,得到的结论恐怕便不再是文学层面所言的那样——“思”和“愁”的受事是一名闺中少妇了。因为在此词中,明确出现也是唯一一次出现了可以作为上述情感的抒情主体的“人”。而运用词的上下位原理我们可知,人作为一个上位词,其下如果按性别分,可以为男人和女人;如果按年龄分,可以为小孩、青年人、中年人和老年人;此外我们还可按照职业、地域等进行划分。故作为施事的“人”的具体形象不明确,可以为家中守候的人,也可以为漂泊在外的旅人;可以为独在一方的友人,也可以为旅行途中的友人……因此,与此相对应,受事便也具有了多种可能性。但有一点我们是明确的,因从词的内容中可看出,有人在旅途中,且根据古代文学常识,月明之夜人倚楼,通常带有渴望团圆的情感,因此此处“愁”、“思”及“恨”的受事,都应当是具体的人,而非事件或者外在的客观物象。

可见,对一文学作品的赏析,从文学角度与从语言学角度得出的结论,有时并不完全一致。而运用语言学的相关理论对文学作品加以不同角度的赏析,一方面可使读者增加对作品的不同理解,另一方面,则是在如何科学运用当代人的语言表达习惯及语言学理论,更为实用与创造性地继承传统文化方面,我们认为还是很有必要且还是有很多工作可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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