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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于变革风口,重温“绿色经典”

2020-03-07黄晶

可持续发展经济导刊 2020年2期
关键词:人类发展

黄晶

关于可持续发展理念的起源有许多讨论,可谓众说纷纭,归纳起来有两个类别。一类是从人与自然的关系出发,以古代先贤的哲学思考作为开端。我国古代《道德经》的“道法自然”、《春秋繁露》的“天人合一”、《通玄真经》的“不涸泽而渔,不焚林而猎”,西方柏拉图《理想国》中“思考人口与土地平衡的问题”、古罗马时代《沉思录》中关于“宇宙、自然界和人的关系”等等,都被认为或被追溯为孕育现代可持续发展理念的重要思想源泉。另一类则以工业文明时代的环境保护为起点。工业革命以来,人类社会生产力飞速发展,物质文明空前繁荣,但是伴随而来的环境污染问题也愈演愈烈,一系列环境公害事件甚至对人类生存构成严重威胁,生态环境与人类发展的矛盾迫使人们开始反思与自然相处的方式,关于环境保护的呼吁和认识不断强化和提升,逐步形成了可持续发展理念。

事实上,可持续发展首先是针对“发展”而言的,是对“发展”概念新的认识和升华,是对发展方向出现偏差的修正。工业文明开启了人类社会发展的新阶段,随着发展模式与生态环境系统冲突的加剧,人类不得不对“发展”的本质属性和意义进行重新思考,并最终达成了转变发展模式的共识。如果说人与自然和谐共处是贯穿人类思想千年画卷若隐若现的水墨意境,那么可持续发展则是工业革命以后人类发展模式轮廓分明的现实路线图。

在可持续发展理念形成过程中,诞生了大量兼具文学性、反思性和批判性的著作,也形成了一系列对全球行动发挥引导作用的研究报告和重要文件,它们已成为可持续发展理念演进的时代注脚或可持续发展政治进程的历史碑刻。在这里我们把这些产生过重要影响的文字作品称为“绿色经典”,本文将从理解“发展”问题的角度回顾这些“绿色经典”,从中探讨和追寻“可持续发展”的历史轨迹。

一、走近自然

无论中国还是西方,对人类与自然关系的思考从古至今从未間断。18世纪末至19世纪初,美国开启了向工业社会转型的大幕,工业的喧嚣和自然的宁静开始构筑一对新的矛盾,自然文学成为抒发和探讨人与自然关系的重要载体。

美国作家戴维·梭罗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开始体验和思考自然之美。梭罗曾独居瓦尔登湖畔两年,他说:“我到森林里生活,是因为我想要清醒地生活,抛开各种细枝末节的事情,看看我是否能够少走点弯路,以免等到临死才发现自己虚度了一生。”梭罗将这段经历中对自然的观察、对社会的洞察以及对人生的体悟写进了《瓦尔登湖》。1854年,七易其稿后《瓦尔登湖》得以出版。梭罗深受超验主义思潮影响,《瓦尔登湖》所表达的对生命的“朝拜”、对自然的崇敬更多服务于梭罗对生命内在价值和生命真谛的思索。梭罗以自然的体验者、社会的观察者和经验的分享者多重身份,表达了对生命、生存和生活的理解。投入大自然是梭罗觅求精神收获的方式,虽然出发点并不完全基于科学理性,但确实推动了人们对自然价值认识的深化。梭罗倡导的勤俭朴素、回归自然也深刻地影响着现代生活方式,他劝说人们“绝大多数奢侈品,以及许多所谓生活的舒适,非但是多余的,而且还会阻碍人类的提升”。无论将此理解为梭罗对于精神充盈胜于物欲追求的主张,还是如环保主义者所解读的“有节制的资源消耗”,都应该承认《瓦尔登湖》对于启发人类与自然更好地相处起到了重要作用。

1949年面世的《沙乡年鉴》是美国生态学家奥尔多·利奥波德的著作,被誉为土地伦理学的开山之作。该书以散文式的笔触描绘了美国威斯康星州沙郡农场宁静多彩的田园风光。利奥波德长期从事林业和野生动物管理研究工作,土地或者说土地承载的土壤、水、植物和动物一直是他重要的研究对象。利奥波德曾担任威斯康星大学教授,主讲野生动物管理课程,其间发表了《自然保护的道德》,将经济学与生态学联系起来,提出人类文明与土地保护相协调的观点。1935年,他与著名的环境史学家罗伯特·马歇尔共同创建了“荒野协会”,同年购买了威斯康星河畔的一个废弃农场,并利用这块远离技术文明的土地实践其生态思想。通过不断的观察和思考,利奥波德提出以生态整体主义为核心的土地伦理思想,主张人类应从土地征服者的角色转换为土地共同体的普通成员,尊重共同体其他成员就是尊重共同体本身。针对当时环境保护的状况,他指出“如果单纯以经济的利己主义为基础,环境保护体系必定失衡,走上死路”,提出要对经济效益、伦理和美学标准进行统筹考虑。“一个事物,只有在它有助于保持生物共同体的和谐、稳定和美丽的时候,才是正确的”,利奥波德这一关于土地伦理学的表述于1990年被写入美国林业工作者的伦理规范中,成为对现代环保思想和实践的重要贡献者。

二、环境的呐喊

1907年出生的蕾切尔·卡逊是美国宾夕法尼亚州一个农民家的孩子,在霍普金斯大学获得硕士学位,1936年在渔业管理局开始从事水生生物工作,之后开始关注环境问题。卡逊扎实的专业基础和优秀的文字天赋使她的作品一再获得各种荣誉,1951年她完成的《环绕我们的海洋》荣登《时代周刊》销书榜榜首,并在畅销榜上连续停留了86周。她获得了图书贸易组织授予的国家图书奖,并由此获得两个荣誉博士学位。1953年,《环绕我们的海洋》被改编成纪录片,并获得当年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

这时的卡逊已经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物,但她从来没有希望或者想到她会成为世界环保运动的发端者。1958年1月,《波士顿邮报》前撰稿人奥尔加·哈金斯致信卡逊,叙述了自己所在的小镇环境被喷洒的农药杀虫剂DDT污染侵害而逐渐失去了生气。这封信使卡逊意识到需要写一本书对此问题进行揭露。经过4年的潜心研究,在参考了上千份的资料后,1962年6月《寂静的春天》开始在《纽约客》上连载,并于同年9月作为单行本出版。

《寂静的春天》是第一部用事实证明生态整体主义思想正确性的著作。该书用大量数据、事实等对以杀虫剂为代表的工业化学品的滥用进行了激烈的抨击和控诉,通过化学农药对动植物乃至人类造成伤害的大量案例将环保思想牢牢植入人类的认知。它开启了世界环境运动,是全球影响最为广泛的“绿色经典”著作之一。

卡逊不仅仅是一位学者、一位作家,更是一位斗士、一位先驱。正如一个世纪前达尔文的《物种起源》挑战宗教权威而引发争论一样,《寂静的春天》对农药和化学品的批判直接损害了一些企业和部门的利益,因而卡逊的主张也遭受了空前的阻力。对她的攻击不仅指向她的著作,也指向了她的研究工作甚至她的性别。然而,卡逊并没有被铺天盖地的诋毁所击倒,而是坚持自己的信念,为揭露DDT的危害四处奔走。《寂静的春天》引起的广泛争论也受到了政界的关注,美国时任总统肯尼迪要求科学顾问对整个事件进行研究。1963年5月官方报告《杀虫剂的使用》发布。这一报告整体上支持了卡逊的基本观点,有力地驳斥了针对卡逊的质疑,社会讨论的焦点开始转向如何应对农药和化学品的负面影响。

深入研读《寂静的春天》,会发现该书与以往涉及环境主题的作品有诸多不同。从空间维度来看,《寂静的春天》严谨地阐述了化学品对天空、土壤、地表水、地下水、动植物以及人类的不良影响,突破了学界对单一领域研究的局限,在人们面前展现了一种被人类自身深度伤害的真实状态。这一景象如此完整、如此触目惊心,所带来的震撼不言而喻。从时间维度来看,作者虽然只记录了大量化学药品诞生后短短十余年时间自然界的变化,但却始终以更具前瞻性的视角看待这些现象。她在书中说:“如果我们还打算给后代留下自然界的生命气息,就必须学会尊重这个精美细致但又十分脆弱的自然生命之网,以及网络上的每一个连结”,以此表达了明显的代际公平思想。

作为一名科学家,卡逊具备深厚的科学素养。作为杀虫剂,DDT的效果非常显著,保障了农作物的丰收,同时有效控制了疟疾、伤寒和霍乱等多种由昆虫传播的流行病,其发明者保罗· 赫尔曼·穆勒也因此获得了1948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在诺贝尔奖对DDT的“权威认证”与荣誉加持面前,卡逊体现出了卓越的严谨性和客观性,正是她的敏锐与不盲从,使公众获得了以更为全面的视角认知化学农药的机会。《寂静的春天》推动了美国乃至国际社会对剧毒农药使用的限制。在该书出版的当年,美国各州便通过了40多个法案以限制杀虫剂的使用。1969年,《联邦环境政策法案》发布;1970年,美国环境保护署成立;1972年,DDT等剧毒杀虫剂被禁止使用。

《寂静的春天》曾被誉为世界范围内改变人类历史进程的少数几本书之一。美国前副总统、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戈尔曾评价道:因为卡逊的著作,人类,至少是数不清的人,保住了性命……无疑,《寂静的春天》的影响可以与《汤姆叔叔的小屋》媲美。两本珍贵的书都改变了我们的社会。

三、“人类困境”的思考

罗马俱乐部著名的报告《增长的极限》序言中有一张名为“人类前景”的示意图,这张图抽象地展示了人类在不同时间、空间维度上关心的事物——大多数人主要关心家庭、朋友等较小范围内近期发生的事;一小部分人能够将视野扩展到数年或数十年时间尺度以及城市或国家层面的事务;只有极少数人能够放眼全球并为人类的未来展开思考。序言引用当时联合国秘书长吴丹的观点:“如果人类不尽快确立全球伙伴关系,共同遏制全球性问题的蔓延,那么大多数个体的发展目标最终可能由于全球困境而无法实现。”吴丹所指的全球性问题包含人口爆炸、贫困与饥饿、军备竞赛、社会的不公正、生态环境破坏等。

《增长的极限》把这类全球性问题归入“人类困境计划”加以研究。毫无疑问,研究这样的问题是“人类前景”图中所示的极少数人,而罗马俱乐部的创始人奥雷里奥·佩西就是这样的极少数之一。1965年,意大利工业家佩西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工业家会议上发表演讲,提出技术变革在驱动物质财富爆炸性增长的同时,也使人类社会及环境中一切事物的联系日趋紧密,全球性问题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日益加剧,人类社会正面临巨大的威胁和挑战。佩西在他的著作《人类的素质》中写道,人类发展已经陷入严重的病态和失调的困境,但缺少解决全球性疑难问题的方法。无独有偶,时任OECD科学事务总干事亚历山大·金也在寻找能够探讨全球技术、经济、人类社会相互关系问题的合作伙伴。他的一位苏联科学家同事在一次候机时偶然看到刊载佩西演讲的杂志,将其复印给金,并说佩西的思路与他的思路不谋而合。就这样,佩西与金一拍即合,在1968年通过共同努力,鼓动和邀请各界学者在意大利的林琴科学院召开会议,酝酿成立了罗马俱乐部。

罗马俱乐部从对人类发展前途的担忧出发,探究错综复杂的全球性疑难问题的根源。起初,土耳其学者奥茨贝格汉提出建立一个或多个描述性模型进行系统分析,以得到改进世界局势的最佳政策组合,这一方案对系统分析技术要求过高且研究耗时漫长,因而没有被采纳。1970年7月,美国计算机学家福雷斯特提出运用系统动力学方法分析全球宏观问题,该方案得到了罗马俱乐部的认可。他迅速建立起一个简化但足够全面的数学模型(World I),研究了世界人口、工业发展、污染、粮食生产、资源消耗五大因素的变化态势及其关联关系。随后,他又组建了麻省理工学院系统动力学小组,在大众汽车公司基金会的资助下,小组的丹尼斯·梅多斯等进一步完善了模型,并完成了对未来百余年世界宏观发展趋势的情景分析。

1972年3月,罗马俱乐部关于人类困境的研究报告《增长的极限》在华盛顿公开发表。报告指出,如果不采取任何措施限制人口、工业、污染、粮食生产、资源消耗的增长,人类社会发展将超越地球承载力极限并在2100年前崩溃。报告迅速引起社会关注,特别是限制增长的观点引发了巨大的争议,报告结论被冠以技术悲观主义的“末日预言”,其高度简化现实世界的方法以及模拟情景中对资源储量和技术变革的处理也未得到社会广泛认可。《增长的极限》虽然饱受争议,但它引发了世界对发展模式的深刻反思。1972年6月,首届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召开,联合国第一次以环境作为主题,通过了《人类环境宣言》,提出“只有一个地球”,呼吁全球开展环境保护运动。

四、概念形成的“分水岭”

关于“可持續发展”一词何时诞生有不少讨论和考证。20世纪70年代,世界开始热议环境和发展问题并逐渐认识到人类的创造力和破坏力同样强大,随着全球联系日益紧密,各国需要共同行动以实现“无害环境的发展”。1973年联合国环境规划署(UNEP)应运而生,在其1978年的报告中首次出现“生态发展”的概念,之后UNEP与世界野生动植物基金会(WWF)共同资助国际自然保护联合会(IUCN)编写了《世界自然资源保护大纲》,联合国粮农组织(FAO)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也为大纲的编写提供了重要建议。大纲于1980年3月出版,提出必须将发展和保护结合起来,并首次使用了“可持续发展”一词,指出“地球不是我们从父辈那里继承的,而是从后代那里借来的”。

为了重新审视并解决当时地球所面临的环境和发展的严峻问题,联合国于1983年成立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WCED),并委托其起草环境和发展问题调查报告。1987年,由挪威前首相布伦特兰领导的WCED向联合国递交了研究报告《我们共同的未来》。该报告指出人类正面临经济、社会和环境等方面一系列严峻挑战,明确提出环境危机、能源危机和发展危机不可分割,地球的资源和能源远不能满足人类发展需要,必须为当代人和下代人的利益改变发展模式,在此基础上正式提出“可持续发展”是“既满足当代人的需要,又不对后代人满足其需要的能力构成危害的发展”,人类的发展应遵循“公平性、持续性、共同性”三原则。“可持续发展”概念和定义的提出和传播,成为扭转全球发展观念的重大转折,对于转变人类发展模式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我们共同的未来》也因此被作为可持续发展从理念提出到推动实施的“分水岭”而载入史册。

五、走向行动的“里程碑”

1989年12月,联合国大会通过44/228号决议,决定召开环境与发展全球首脑会议。为准备这次会议,联合国于1990年开始组织起草会议文件《21世纪议程》,凝练可持续发展的核心理念和目标,并着手制定优先领域和行动计划。1990至1992年间,国际社会召开了10余次全球性会议,各国政府集智聚力,探讨解决世界面临的紧迫问题的有效途径,可持续发展朝着成为全球发展共识的方向大步迈进,对主权国家的影响力和约束力也开始显现。

1992年6月,183个联合国成员国代表团,102位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70个国际组织的代表在巴西里约出席了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这是可持续发展从思想层面正式走向人类实践前沿的重要里程碑,环境和发展问题受到了国际社会的空前关注和重视。环境与发展大会正式通过了《21世纪议程》和《里约宣言》等文件,同时《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和《生物多样性公约》等文件也启动了开放签署。

《21世纪议程》和《里约宣言》重申了国际社会对环境与发展问题的原则,丰富和拓展了可持续发展的内涵和外延,体现了冷战后新的国际关系下各国对于环境与发展问题的新认识,反映了世界各国携手保护人类环境的共同愿望。《21世纪议程》与《里约宣言》的面世,昭示着可持续发展进程中国际新型伙伴关系建立的开端。《21世纪议程》是一份全球各利益攸关方为实现可持续发展制定的广泛计划,针对人类实现可持续发展面临的困境提出了解决途径。《里约宣言》则系统阐述了可持续发展的相关原则,包括预防性原则、自然资源利用原则、人人享有环境权益原则等,为国际社会推动可持续发展实践提供了准则。

《21世纪议程》和《里约宣言》得到了众多国家的积极响应,“里约精神”开始在不同领域转化为实际行动,与此同时,致力于为消除贫困、南北发展不平衡、环境污染、生物多样性、气候变化等问题的解决提供答案的理论、技术和政策研究也开始呈现爆发式增长。1992年和2005年,《增长的极限》主要作者团队中的梅多斯和兰德斯两次更新出版《增长的极限》,加入最新数据和研究成果,提出人类发展需要与生态足迹脱钩,不能放任超越地球承载力的发展而导致人类社会走向崩溃。2012年,兰德斯团队再次用模型预测和有据推演相结合的方法展望未来40年发展图景,并通过《2052》一书发布了研究结果,提出人类福祉的增长将取代GDP的增长,成为新的增长目标,经济发展、民族问题、代际公平以及人类与气候的关系将成为影响未来发展走势的几个关键问题,其中气候是未来40年影响人类发展最为紧迫的限制因素,并提出可持续发展革命已经开始。

气候变化问题一直是可持续发展领域的热点。2007年,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发布的第四次评估报告指出,气候变化会影响到自然系统、物理和生物系统以及社会经济系统,将对人类健康、生存环境产生诸多不利影响。同年,著名气候经济学家斯特恩借其推出的《斯特恩报告:气候变化经济学》宣告,未来几十年气温有50%的概率升高5摄氏度,人类赖以生存的水、粮食、土地和环境都将遭受不利影响。2007年,美国前副总统戈尔出版《难以忽视的真相》,进一步提升了国际社会对气候变化问题和可持续发展的关注。他征引了大量科学家的研究和冰川消融等事实,直观地展示了气候变暖的趋势及其给人类社会带来的巨大危害。戈尔认为人口的快速增长、科技的“双刃剑”作用以及人类考虑气候危机的基本方式是改变人类和地球关系的三个关键因素。《难以忽视的真相》曾名列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第一名,同名纪录片获得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戈尔因在气候变化知识传播方面的贡献获得2007年诺贝尔和平奖。2018年,诺贝尔奖再次眷顾气候变化主题,著名气候经济学家威廉·诺德豪斯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他开创性地构建出气候变化综合评估模型,拓展了气候变化经济学的研究内容,提出了应对气候变化的经济学方法与途径,并指出:我们已经进入了“气候赌场”,正在摇动全球变暖的骰子,但仍有时间转身走出赌场,改变人类暗淡的前景。

六、新的目标

2015年9月,联合国发展峰会通过《变革我们的世界——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围绕减贫、健康、教育、环保等制定了17项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和169个子目标,这是自《21世纪议程》、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MDGs)以来又一具有重大意义的全球可持续发展行动指南。《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诞生标志着各国对于可持续发展的认知取得了新的进展。《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提出,可持续发展以人的发展为中心,以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和环境保护为三大支柱,涵盖自由、和平、文化、治理等各个方面,可持续发展是人类发展的最终目的。《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几乎涵盖了《21世纪议程》、千年发展目标的所有领域,在具体指标设置方面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在理念構建、形成方式、内容范围、适用对象和实施手段等方面体现了对《21世纪议程》和千年发展目标的继承与发展。

回顾历史,伴随着农业革命、工业革命和信息革命,自然生态系统、社会经济系统、人类思想信念以及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系也发生了多轮变革。可持续发展基于兼顾生态、社会和经济协调发展的价值观和道德观,依靠科学技术和政策法律等工具推动具体实践,将促使人与自然、社会的关系再次发生重大改变,从而实现关乎人类命运的新一轮变革——可持续发展革命。立于变革风口,重温“绿色经典”,在可持续发展历史轨迹中感受时代的脉搏,是对可持续发展事业使命的执着坚守,是以史为鉴、述往思来的理性回归,也是对人类发展史上一次伟大觉醒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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