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太平路为例浅析人行道景观设计

2020-03-04余藜YuLi

流行色 2020年12期

余藜 Yu Li

湖南工商大学设计艺术学院，湖南长沙 410205

一、选题的目的

随着城市建设的发展，人们对于道路的认知也在不断发生变化：除了最主要的通行功能，美好的视觉形象也越来越为人们所关注；进而，休闲、游憩、展示等功能也慢慢衍生了。传统的景观打造方式多为：设计——施工——游赏感知，游人不能令建成的景观发生变化，只能被动欣赏，不能主动融入。

我选此题，是想结合自己的设计实例，探讨在保障道路通行功能的基础上，如何选择和实现其他的功能，打造出有一定特色的景观；进一步，在道路特色景观设计中，如何去丰富空间形态和展示方式，去增加空间的趣味性和体验感。

二、设计背景

2019 年8 月底的一个下午，我们工作室突然接到通知：长沙市天心区公共工程建设中心委托我们对太平路东侧作综合整治改造设计。作为一名长沙本地人，我对太平街、坡子街是很熟悉的，对太平路却没有多少印象。多年来，太平街因为其独特的古典风貌和特色经营，成为外来游客到长沙的打卡地点。在太平街东南100 多米的坡子街则因传统美食而久负盛名。这次我们需要设计的太平路，是在太平街以南，坡子街以西，连通了长沙这两条赫赫有名的街道。

旧时，是没有太平路的。从善化县志清光绪年间的长沙地图和民国26 年的长沙地图中，我们可以看到：连接太平街南端的是福胜街和路边井。据市民反映：本次改造之前，太平路只有从解放路到坡子街这一段，坡子街牌坊以南到人民路是不通的。这次道路改造，天心区政府将太平路拓宽（改造后机动车道为双向6 车道，并且实现了人车分流、机非分流），又将北起解放路、南至人民路全线拉通（打通了城中最繁华处的断头路），确实是一项便民工程。

接到任务后的第二天上午，天心区分管城市建设的许区长和相关职能部门人员与我们设计单位一起踏勘了现场，并召开了现场会议。太平路北起解放西路，南至人民西路，全长352.5 米。它的车行道和两侧人行道改造已快要完成，正在进行施工收尾工作。西侧人行道上，华远集团已经做了整体打造。我们设计单位所需要做的，主要是对东侧人行道的内侧空间和临街立面作整理、改造。

三、设计创意与设计过程

结合测绘数据再次踏勘现场，又综合思考了设计要求之后，我们对项目场地作了如下定位：希望建成的是一条美丽的街（从城市建设的总体要求出发），有文化的街（从展现成绩、为国庆献礼出发），有人气的街（从道路所处的环境及其商业价值出发）。根据道路中位置、尺寸和周边环境的不同，我们打算分成三段来处理（如图01）：第一段：为太平路靠南端，铜铺街小学西侧围墙外；这一段的特点是立面为高耸的围墙（挡土墙），视觉上较为压抑、单调，平面上从人行道内侧到围墙有一定富余空间，可用来打造一些小型的景观节点；我们将这段定位为文化展现、地标互动。第二段：为太平路的中间段，它的北端靠近坡子街牌坊；这一段的空间特点是立面依然为高高的围墙，尤其值得关注的是街对面为苏州会馆；我们将此段主要定位为空间形态的呼应与协调。第三段：为太平路靠北端，它从解放西路到鱼嘴巴，南接坡子街牌坊；这一段的空间特点是临近店铺，目前形象较差；我们对这一段的定位为治乱象、立形象。

图01

太平路靠南端，在平面上有些富余空间，比较适宜作节点发挥。我们将这160 米长的段落划分成4 个节点：Infinite Changsha、印象天心、庆典日和改革40 年。设计概念都是围绕展现城市建设成绩，迎国庆而进行。图02 所示的位置，改造前是道路施工临时板房，可以拆除，未来将留下空地。我们在此设计了一处名为“Infinite Changsha”（无限长沙）的节点（参见图03）。倚靠着围墙，我们设计了一组造型景墙。这组景墙不寻常之处是上面有一个可以与行人互动的景观装置。它由若干个圆筒组成，行人可以将其转动。下面的长圆筒可以组成长沙全景图，上面分为几组小画面，分别是长沙有代表性的人、事和物。在我们最初的设想中，圆筒的横截面为三角弧形，通过端点可以进行定位，也就是通过翻转，可以呈现三组不同的画面。我们想用这三段圆弧，来表现三组不同的历史篇章。褐色系列为前天的长沙，可采用山根悼三拍摄的20世纪初长沙的照片，圆筒的质感为布纹，粗糙的肌理更容易体现历史的沧桑感。灰色系列为昨天的长沙，可以用80、90 年代的长沙照片，圆筒的质感为皮纹，触感略带沧桑意味，与布纹又有所区别。彩色系列为今天的长沙，就用当代长沙的照片，圆筒质感用光面，彩照和光面都更易表现出现代感（参见图04）。在景墙的另一端，是石刻长沙地图，同样也选择了前天、昨天、今天三个时间点来表现长沙不同的区域版图。在景墙前方，我们设计了几阶木平台，这样可以为行人游赏、翻转墙上的区域。我们在地面设计了一处略微内陷的外形如∞形的旱喷（选用喷雾喷头），地坪上拟用渗水型铺装。∞是无限循环符号，水自此喷出，又轻松渗入地下。我们想用这样的组景共同表现“传承和可持续发展”的理念。气雾弥漫的喷雾将让后面的画幅若影若现，让空间气氛更为有趣。

图02

图03

图04

从Infinite Changsha 往南，有一段50 多米的围墙，围墙加上围栏足有5米多高。改造前，围墙仅用灰色石材饰面，视觉感受压抑而单调。从围墙到人行道内侧，略有富余空间，最宽处为2 米多，最窄处有1.2 米。在设计方案中，我们将人行道内侧往围墙的这段约为35 米*2 米的空间，划分成6个彩色盒子。盒子内以天心区的地标（白沙古井、西文庙坪牌坊、天心阁、第一师范）为主要构形元素，用简洁的图形符号来进行表达。盒子顶面往外探出80 厘米，可以遮阳挡雨；内部有简单的支撑架，可以停留休憩。还有两个特色盒子，一个是以长沙的一首著名童谣“月亮粑粑”为构形元素：月亮粑粑，兜里（里边）坐个嗲嗲（老爷爷）……糍粑跌得井里，变个嘎玛（青蛙）……图形里有月亮，有树，树上有秋千，还有嘎玛（青蛙）。秋千是可以让人们坐上去的，便于拍照留念。我们想通过童谣和富有童趣的图形组合，唤起人们儿时的回忆，增强场所体验的趣味性。另外一个特色盒子，上面有很多小方块。其它盒子内容表现的是物或事，这个盒子，我们想用来表现建设者自己，也就是人。这些小方块中，有不少小灯箱，上面展现了各行各业的人，还有一些小方块是小镜子。当人们在此驻足，看到城市建设者照片，此时自己的形象也相应出现在镜子中，自身也成为了景观的组成部分。街对面就是华远集团的商场，为了配合商业环境，我们打算用艳丽一些的色彩，将主打色定为蒂芙尼蓝和黄色（参见图05）。

图05

在太平路南端和人民西路交汇处有一块143 平方米的场地。这个场地最大的遗憾是有两只大电箱矗立其中。围绕迎国庆的总概念，我们设计了一处名为“庆典日”的景观。曲线形的景墙巧妙地将两只大电箱遮挡起来（在侧面留了一处暗门，便于出入检修电箱）。墙面镶嵌了若干气球形的景观灯，可以通过触摸球面让其闪灭或是变化颜色。空间的景观中心，是如花束般绽放的气球灯，它的基座上可供人稍作停歇（参见图06）。

图06

从Infinite Changsha 节点往北，是一段长达50 多米，高2 米多的挡土墙。挡土墙上面还有近2 米高的围栏，视觉感受压抑。这一段比较难处理的地方在于，从挡土墙到人行道内侧边缘只有0.5—1 米，没有多少缓冲空间。不管作何种装饰美化，都需要充分考虑不影响人行道的通行功能。我们在此设计了一组名为“改革40 年”的景观，利用寸金之地，用书签般的形态展现长沙市尤其是天心区改革开放40 年以来的重大事件。设计元素以柱形为主，不需要占用太多平面空间，每个立柱之间可以留0.6—0.8 米的距离，便于行人可以站立其间拍照留念（参见图07）。

图07

上述4 个节点都位于太平路靠南端。太平路靠中间段，在空间环境上，是比较特殊的。其他段落，周边基本为商业环境，都是现代建筑。唯独中间段，道路的对面临街就是苏州会馆。苏州会馆形态很古朴。如果景观设计得过于现代，容易与苏州会馆不协调；但过于传统，又容易与道路临近区间脱节。改造前，这里的状态是有后面有6 米多高的挡土墙，现场杂乱不堪。现场会议时，领导们提出：太平街的南入口有一组白色景墙，太平路上如果能有一组景墙与之相呼应就最好了。综合场地实际情况和设计要求，我们在这里设计了一组“天下太平”形象墙（参见图08），有一定的现代感，但又包含了漏墙、漏窗、疏林等中式元素。

图08

太平路靠北端的几段，普遍有临街店铺，人行道旁不是挡土墙。前期，我们对这些区域的总体定位为：治乱象、立形象。最北端的一段，为市政道路和BOBO 国际商场交界处，改造前为草坡，有几株小乔木。由于疏于护理，草坡很多地方都露黄土了。在这里，我们设计了一处名为“大潮起”的节点（参见图09），结合空间高差，运用特色灯柱，创造出一条在花丛中，栏杆如波浪般起伏的步道。晚上，这条波浪带上将有如点点星光的照明。我们的构思是：在建国（或是改革开放）以来，有很多名人名事；但是，有更多的所谓“无名之辈”，他们是默默的建设者，在贡献着自己的力量，恍如这点点星光，独自散发光亮，组成了星河。

图09

鱼嘴巴店铺和人行道之间也有一段绿坡。设计时，我们主要是从它的不足出发：去解决门面的杂乱感，店前空间的局促感和荒废的绿化。我们用单纯的颜色和形态对店面做了统一整理；又将店前平台往外拓了1 米左右，铺设了一个宽敞舒适的木平台；剩余绿坡改成了立体绿化。

三天方案设计之后，第四天进行了初步方案评审，区领导、相关职能部门和一些专家与会。在评审会上，大家肯定了我们的创意，认为设计具有新意和个性，能利用现有条件，围绕“展现成绩，迎接国庆”进行，较好地表达了一定文化主题。

四、设计后续的调整和施工中遇到的问题

工期紧张，方案评审会后，施工方即刻就入场了。负责这次施工的是西湖建设集团，他们积极与我们展开具体营建方案的讨论，并开始筹备施工。同时，我们也就评审会上提出的问题，紧锣密鼓进行修改。评审会上，不少人认为在印象天心节点中，地标的图形和色彩还有进一步推敲余地。与会专家刘叔华老师的点评让我深受启发。他说，选用白沙古井、西文庙坪这些地标很不错，但不需要在每个BOX 中完完全全将这些地标展现出来，可以只采用构筑的一个部分。这样，一方面更便于实现构图的美感；另一方面，以局部代整体，可以留给人们更多遐想空间。关于蒂凡尼蓝和黄色的主打色，与会人员也提出了不同意见。他们觉得这样的配色太年轻化，饱和度过高，放在路边不适宜。恰好此时，我看到了一组巴塞罗那景墙的照片，它是通过若干小照片组合在一起——数千张小图合成大图。于是，我想到：是不是可以用天心区的风物、人物的小照片来围合成印象天心中的地标图形呢？其中，每张照片是一个方形的单独体，这样组合在一起更有构成的感觉。色彩搭配的方面，我们参考莫兰迪色系，提取了几套更温和的色彩，供建设方领导选择。经过这轮修改，所有节点的设计方案基本敲定了。

接下来就是探讨怎样更好的施工。这个项目，不同于常规项目，需要融入不少新构件和新工艺。其中，最让施工方头痛的是“Infinite Changsha”节点。拿到设计方案之后，施工方就提出：能不能取消内陷的地坪和旱喷？因为他们进场时，旁边的人行道施工已临近收尾，此处没有进行水电管线预埋。如果要再重新开挖准备，他们没有把握能在25 天内完工。综合平衡之后，建设方采纳了这一要求。景墙，是这个节点中的核心部分，它的施工也有不少难点，如转动的方式、安全性和最佳转动效果，最终解决方式是综合了时间、工艺难度、维护维修难度之后得出的权衡方案。关于圆筒的材料，在方案阶段，我们就提出希望它能呈现三种不同的质感：布纹表示前天，皮纹表示昨天，光面表示今天。施工方认为工期太紧，无法完成，表面只能采用单一材料。于是，我们提出可以用不锈钢或是铝合金来制作圆筒，上面用铝板腐蚀表现照片。铝板腐蚀表现棕色系列和灰色系列的部分是比较理想的，它自带沧桑感。经过探访，铝板腐蚀在工期内无法实现。最终，圆筒只好选定了亚克力板。关于画面内容，我们也展开了深入讨论。圆筒下面区间采用展现长沙的大全景照片，这点没有争议。上面区间，原本计划在长沙的名人、名事、名物中选择。其中，人物是最不好确定的。湖南出过像毛主席那样的伟人，但如果用毛的照片，那么旁边谁的照片来与之并置呢？并置是否会造成对人物历史地位的曲解？为了保证严谨，我们放弃了人物照片，采用的都是景物照片。对照片的出处版权，我们也予以慎重对待。节点石刻地图的部分，在向文史专家梁小进老师请教之后，确定为善化县志中清光绪年间的长沙地图、民国26 年的长沙地图以及2004 年的长沙地图。在这三张地图上，我们都标记出Infinite Changsha 所处的位置。从前，这里还叫做路边井。

在“印象天心”的节点中，BOX 钢构架并不太难，难度主要在盒子里边组成地标的照片。首先，是表现照片的材料。每个盒子由1000 多张照片组成，每张照片是一个单独体。如果用铝板腐蚀工艺，可以达到很好的视觉效果，但同样由于时间不够、不环保等原因，只能舍弃这种方式。后来我们选用了瓷片画——将照片印在瓷砖上。但户外景观，是需要充分考虑其耐久性的。一是瓷片本身的坚固度是否足够？二是在上面印画之后，尤其经历日晒雨淋，是否会掉色？经过反复比选砖种，又加入了砖面覆膜工艺，这些问题能较好解决。接下来就是样砖的打印定色。在瓷砖上打印不同于在纸张上打印，色彩偏差非常大。在我们的首选色稿中，有一种主打色偏紫灰，经过十几次试样都无法贴近原色。我们只好放弃这一色调，改用色差相对较小的棕红色调。

“庆典日”的主要难度是要定制灯具。施工方说，该特种灯具需要去广东的工厂订货。我们比较中意半透明的玻璃质感，但是施工方担心墙面镶嵌玻璃灯，容易损坏。于是，改为了树脂灯。从最终成形的效果看，树脂灯的质感尚可，颜色差强人意。虽然我们给了相应的色卡，但是灯具厂家借故用树脂材料有色差，再加上工期也不允许再反复，只能不了了之。

“改革40 年”施工起来比较简单，难点主要是每根钢柱的间距和色彩把控，以及书签钢板上用哪些文字。为此，我们又请梁小进老师专门撰写了改革40 年大事记。梁老师确定的内容基本与城市建设相关，他说，这样放在城市公共空间中更适宜。在快竣工时，领导们来视察，提出：最后一块钢板上的文字不应以2019 年作为结束，而应该留给未来空间。我们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更改了最后两块书签上的内容。倒数第二块为：未来的长沙在新起点上彰显省会担当；而最后一块，就完全留白了。留些空间，确实更有余味。

对其他几个节点的最终结果，我们是有较大遗憾的。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基本没能按图施工……

五、设计总结和反思

太平路东侧整治改造设计，是一个投资较小的市政项目：总投入不足200 万。从开始设计到施工竣工完成，历时1 个月，完成了最初“迎国庆”，配合太平路全线开放的目标。从建成效果看，总体比较令人满意：有特色，能聚敛人气，成为了坡子街片区一个良好组成部分。

项目虽小，但具有代表性，能启发我们展开思索：

1.人行道景观的功能

人行道，作为城市公共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首先是要让人畅行。在设计的全过程，我们把握了这一铁则：保证了4 米宽的通行空间，所有景观节点都是从人行道内侧边缘往商铺或是围墙的过渡空间中发生的。就长沙市市政道路相关导则看，人行道宽度需要保证1.5 米以上。在设计时，如果有景观要分布在人行道上，我的理解是：不管设计什么，预留的空间不仅仅要让人通过，还要让人畅行。

结合本次设计，我们发现：在人行道中，除了通行功能，较好去实现的是展示功能。在城市中，大量人行道内侧靠近围墙、挡土墙等。这些立面，提供了很好的展示面。展示的内容，可以结合道路整体风貌去定义。

由于人行道空间条件有限，我们认为，休闲难以作为主打功能。一般路边的座椅凳，功能与其说是休闲，不如说是提供短暂的小憩。道路的总体环境是动态的，从人性化的角度考虑，短暂停留适合，但是要让人真正放松心情、久坐休闲，那就需要有更适宜的空间条件了。

在人行道景观中，也没有必要去单独设计娱乐设施，可以将它与其它功能联系在一起思考。如：有趣的展示、停留方式等等。这也是我们在本次设计中常常思考的问题：怎样去提升景观的趣味度？

2.人行道景观的空间形态

就景观的空间构形方式来说，可以分为点状、线状（带状）和面状。在道路景观中，带状应是最常见的。我认为，可以分成平面的线和立面的线。平面的线如路旁绿化带。立面的线往往是依托路边围墙等形成的景观带。在本次设计中，印象天心、改革40 年这两个节点，平面空间都非常有限，主要就是利用立面来呈现展示效果。据研究，人的视觉对竖向内容的感知比对平面更敏锐，它的位置、高度都需斟酌。尤其如果周边临近店铺，竖向设计更需要谨慎——商家都希望门前有通透的视野和便利的出入条件。

点状景观，一方面来自于路旁的边角空间，另一方面可能是人行道上的一些散点。前一类，比如在本次设计中的Infinite Changsha、庆典日和天下太平形象墙。它们需要一些空地来实现。这些空间，常是不规则的边边角角，但精心布置之后，完全可能成为道路的亮点。还有一种点状景观是散布在人行道中的，比如一些雕塑或公共艺术品。如果是这一类，首先应当考虑它的体量，以不遮挡交通为前提。

从空间结构上看，人行道景观如同珠串，点睛的节点被精致的链条串接在一起，点与线是道路打造的重点。

3.人行道景观的互动性

（1）初衷

一直以来，作为设计师，我对互动类景观是比较感兴趣的。记得曾经看过一则新闻，讲的是深夜在上海的地铁站口，有志愿者去给下班晚归的人们发一颗糖。来自于陌生人的寒夜里的一颗糖，虽然不能真正让人们的生活境遇有多大改观，但是我们可以从中感觉到善意和温暖。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日常生活是忙碌平凡的，有时候甚至感觉枯燥平庸。很多时候，我们需要有一些温暖和感动。在城市公共空间中，人们太容易成为匆匆过客，景观环境对于人们而言常常是冰冷的“外物”。我想，如果景观能让人感觉更多的甜度和温度，可以邀请人们到景观中来，人与景观可以发生对话，这真是一件有益的事情。互动（interact）是一个外来词语，一般而言是一个持续的动态过程，是两个具有互相作用力的主体，彼此的作用过程。互动设计以人的体验和感受为出发点，改变了传统景观中，景观对于人的单方面的影响，强调参与者的体验和感受。在这次方案中，设计Infinite Changsha、印象天心、庆典日时，我都加入了互动元素。即使这组景观主要是作为展示城市建设成绩的窗口，也应该以开放地、邀请地、亲和地方式进行，而不是简单地陈列和说教。

（2）主题

人行道景观，不论是否采取互动的形式，都应有设计主题。主题的择取，可以是对道路本身文化的解读，如历史文化、地域文化；也可以对周边环境、区域文化进行解读，如某些特色商业街区，可以从行业文化中挖掘。主题方向也可以来自于建设方的建议和宏观定位。比如，本次设计中，建设方领导提出，太平路区位条件极佳，希望把此处作为展示长沙市尤其是天心区建设成绩的一个窗口。如果没有整体理念，全凭设计者兴致所至，行人在游赏的时可能较难引起共鸣，间或影响道路的整体艺术魅力。

（3）趣味与体验感的来源

①开拓思路、设身处地：对于设计师来说，要创作有趣的作品，首先要允许自己思路开拓、天马行空，不要用太多的“不可能”去框死自己。开放性思维之后，又要勇于去设身处地，勇于否定自己。有时候需要以一种“局外人”的姿态进行公允判断：这样是否真有趣？是否可行？传统的景观，主要是从悦目的方面作思考。在做互动景观设计时，怎样引发触觉、听觉、甚至是嗅觉的反应，都可展开思索。在本次设计中，Infinite Changsha 和庆典日，我们都实现了触觉互动。②关注细节，熟悉新工艺：与传统景观相比，互动类景观创新性更强，装置中的某些部分，很可能完全没有现成的，需要设计师在细节（安全性、便捷性、操作的顺畅性、耐久性……）上反复推敲。平时，我们也要主动了解、熟悉新材料、新工艺，一方面这些材料和工艺能启发设计思维，另一方面它们也直接决定了设计创意能否落地。从这次施工效果看，对于Infinite Changsha 的圆筒材料、印象天心的瓷砖面的材料和庆典日的气球灯，我们还是留有遗憾的：大效果出来了，但是不够精致。